第17章 摸金小賊
一穿著短打小褂的年輕人躡手躡腳來了山頭，
“嘿，死老鼠？”
年輕人一臉厭惡，抬腳甩了甩，借著月光看向遠處“呸，好多的死老鼠！”
亂葬崗，墳山地，本來是老鼠這等吃腐肉動物的天堂，此時都像吃了耗子藥，肚朝天斷了氣。
“邪門”
年輕人搓手，剛想轉頭，腳跟抬起來卻難放下：“邪門就是有財發嘍？”
搏一搏，若是發財了呢？
他沿著老鼠屍體一陣小跑，總算在兩具棺材前停下來。
一具棺材待在土坑裏，另一具棺材擺在雜草中。
尋龍摸金他才入門，本事不大但心很細，地麵上的棺材周圍有蜈蚣老鼠竄動，地坑裏的棺材周邊卻躺滿了動物屍體。
“終日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做完這票吃個晚餐，趕緊撤了，撤了！”
引的老鼠中毒身亡，說明旁邊那棺材裏的東西不簡單，本打算開棺摸索兩個錢的年輕人頓時調轉了目標。
破棺無釘，棺材蓋被其咬牙推開，一股屍臭撲麵而來。
“呸呸呸！！”
連吐了三口唾沫，待臭味消散他才敢張口說話：“小弟的名字叫旺財，今天沒有錢開飯，隻好拿你老哥開一下刀了，嘿嘿，發一下這個死人財。如果有驚動您老哥的地方呢，你就裝看不見吧。”
漫不經心說完，旺財抬手便抓向屍體的嘴。
“媽的，一口爛牙！”
入葬的屍體嘴裏一般含玉，窮者也會用銅錢，大洋給死人封口，丟在亂葬崗的棺材也不可能是有錢的主兒，卻沒想到嘴裏也沒東西。
尋常的窮人死了要麽火葬，要麽草席一卷埋了，用得起棺材穿的上喪葬服的至少是普通人家，陪葬品必然不能空，這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
現在這棺材空了，多半是來了同行先動手一步。
旺財鼻子一縮，咬牙抓著僵屍一陣摸索。
從肩膀到手臂，小腿肚子到褲襠，能摸的地方都摸了，一點收獲也沒。
“比我還窮！”
旺財不信邪的跳到棺材上，彎腰抓起屍體雙腳一陣抖，堂堂黑僵如一塊爛布被甩起，腦袋“哐哐”磕著棺材底。
還別說真讓他抖出點東西來。
一塊碎玉。
隨手將屍體丟到一邊，旺財笑嗬嗬的抓起碎玉用衣角擦擦，對著頭頂月亮一朝，還發出瑩瑩綠光，應當是個寶貝：“我收回剛才那句話，您老哥還是挺有錢的。”
“今天收成不錯，這塊玉還能給我未來的兒子做個傳家寶！”
旺財跳下棺材，收起地上鎬頭錘子，準備收工。
“閻王爺倒也好脾氣”
另一棺材中何成聽著動靜卻沒動彈。
閻王爺的地盤，人家愛玩裝死屍的遊戲，他也不攪局，雖說到嘴的肥肉跑了有些可惜。
被如此侮辱，閻王爺早就由玩變作了惱怒，棺材一轉，將拿了碎玉準備離開的旺財撞翻在地。
“媽呀，撞鬼了！”
外麵傳來了大喊大叫。
何成悄然推開棺材，正巧了看到棺材在地上疾行，如脫韁的野狗朝青年旺財撞去。
旺財在地上靈巧的一個翻身，身後的棺材竟強行轉向，這一刻棺材如藤原拓海靈魂附體，竟輕鬆漂移，再次對著前麵的屁股撞去。
“哎喲！”
旺財一個狗啃式趴在地上。
身後棺材蓄勢待發準備來第二下，嚇的他一哆嗦，倉皇爬起來就跑。
“原來是閻王爺在墳地待的孤單寂寞，想消遣消遣”
他還真以為黑僵發怒了呢。
不吸血的僵屍真是少之又少，就像老虎棄了肉轉和兔子搶草吃，像這頭黑僵如此大玩性的僵屍世上應該獨一份。
何成蓋上棺材，心中琢磨著明天太陽落山便動身離去，這座山上一個百年吊死鬼，一頭懂法術的黑僵，他小小的白毛僵可惹不起。
吸口人血，殺人升級才是正經事。
另一邊，那旺財抖機靈爬上了樹，棺材緊隨其後，棺材蓋一提如蒼蠅拍子，“啪”的將旺財打落樹下。
“救、救……”旺財剛想大喊救命，這才想起荒山野林哪有人？說不定鬼有不少。
翻身軲轆爬起來，繼續玩命的逃。
後麵棺材卻一前一後的僵持在原地。
過了幾個呼吸，棺材蓋打開，黑僵閻王爺跳出棺材，將棺材從樹樁子上搬開，才又跳進棺材裏。
棺材重新啟程，原來是樹疙瘩阻了棺材的去路。
旺財磕磕絆絆，逃了幾裏路終究逃進一小鎮子裏。
他尚且記得，白天路邊攤吃麵條偷順老板兩瓣蒜時聽到有人說，這鎮子上有高人，好像叫“茅山第一家”，小鎮安全都仰仗他們。
“當鋪的拐角，哎喲，可讓我找到了！”
看著路旁的窄小住戶，白紙牌匾上寫“茅山第一家”。
雖說店麵窮酸些，但救命的救星有了，旺財抬手剛要敲門，看著正對麵也有一家“茅山第一家”，裝潢的如地主富商。
紅漆大門上貼著秦瓊，敬德的門神彩畫。
上掛金牌匾，用朱砂寫著“茅山第一家”，與之相比，自己麵前的“茅山第一家”不僅破敗窮酸，還透露著盜版貨的味兒。
旺財趕忙換了目標，上前使勁敲打著大門。
“師傅，開門啊師傅！”
敲門時還不忘回頭張望，旺財算怕極了那棺材裏的家夥。
“大晚上的，什麽人啊？”
探出頭來的兩人，一個身穿道袍小眼賊腦，一副猥瑣相。
另一個應該是有能耐的師傅，頭發抹滿了油，正抓著木梳子梳頭。
大晚上被人吵醒，兩人自然是不爽。
“師傅，救命！救命啊！有鬼，鬼追我！”
“有鬼？”小眼的年輕人得意一笑“那你可找對地方了，我們是茅山第一家，整個茅山就我們最厲害，瞧見了嗎？”
抬手指著頭頂的金牌匾。
“有鬼追不怕啊，最怕你沒錢啊。”
“錢不是問題啊，隻要你能救我的命！”
“有錢好商量，鬼呢？”
“在棺材裏麵”旺財當真是上氣不接下氣。
“棺材呢？”
“飛過來了啊！”
旺財忙轉頭看向路口，另外兩人也從門內探出頭來。
漆黑的夜是靜靜悄悄的，但並無人。
“見你個大頭鬼！”
兩人隻當自己被耍了，嘭的關上門。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茅山第一家的大門剛關上，路口就出現了棺材的蹤影。
任旺財如何砸門，大門就是不開。
眼瞅著棺材再度撞過來，旺財咬牙翻身躲避開，沒了目標的棺材頓時撞在了茅山第一家的大門上，轟隆一聲，僵屍算自動找上門去了。
……
臨近寅時，黑僵才折返回亂葬崗。
何成一躍而出，見到了此時模樣淒慘的黑僵閻王爺。
左腿外拐，右腿後曲，行走起來跳也不是，走也不行，明顯被人暴揍了一頓。
“怎麽回事？”
有人能打的過黑僵並不稀奇，如四目道長一張紙符就能定住黑僵，讓其無法動彈。
能將黑僵揍的如此淒慘的人絕對是高人。
“我碰到了兩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