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反撲
「各家各戶到碼頭糧倉,領錢糧.……」
「無論男女老少,人人有份.……」
「老少爺們,定遠軍給窮苦百姓發錢糧,能拿多少拿多少.……」
淮安城內,地頭蛇衙役們走街串巷,敲鑼打鼓大聲吆喝。
一開始,百姓們不信。
【領紅包】現金or點幣紅包已經發放到你的賬戶!微信關注公.眾.號【書友大本營】領取!
這年月,老百姓只有被搶的命,啥時候有人給發糧,還隨便拿。
聽說這些淮西的反賊,兇惡得很,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妖魔,哪裡有這麼好心。
所以,哪怕衙役們喊破領喉嚨,躲在門縫后的百姓就是不動。
直到……
有人真的拿到了錢糧。
先是淮安府那些乞丐孤寡,反正就一條命,豁出去了,再慘也好過餓死。聽了衙役的消息,直奔碼頭。
當那些躲在門后的百姓,看到破衣拉撒的乞丐們,吃力的被著成帶的糧食,懷裡揣著明晃晃的官銀,在自家門前走過。
淮安碼頭,巨大的糧倉和錢庫四門大開,定遠軍的士卒們來回巡視。
不斷有百姓拖家帶口,喜笑顏開的從大庫里出來,甚至連幾歲的娃娃手裡都抓著裝銅錢的袋子。
淮安的百姓們,浪潮一樣湧來過去。
「排好隊,人人都有,隨便拿!」
定遠士卒被擠得東倒西歪,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百姓們忘記了害怕。
人群,一浪接著一浪。
碼頭邊上,廖永安和趙普勝看著眼前一幕,有點后怕。
「要是打仗時,百姓都這樣,誰能攻下城池?」趙普勝笑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廖永安笑了笑。
趙普勝又道,「不能光給老百姓啊,咱們兄弟分了沒有?糧咱們不拿,金銀得給兄弟們分分!」
「那邊三艘大船都裝滿了金銀,夠夠的!」廖永安指著碼頭上,還在裝載的幾條大船說道,「給百姓的都是散碎銀兩,淮安的庫銀脫脫的軍餉,裝不完的裝!」
「朝廷真他么有錢!」趙普勝冷笑道,「就是這錢,不用到正地方,咱們挨餓的時候不給,非得咱爺們來搶,賤不賤!」
兩人正說著話,遠處幾個滿載而歸的漢子,沖這邊大喊。
「多謝定遠軍的各位好漢,俺們窮了一輩子,今兒才見著錢!」
「要謝,就謝俺們定遠軍的大總管朱五,他老人家心善,最見不得百姓受苦!」
廖永安大聲回應之後,碼頭上不知誰帶帶頭,所有的士卒高聲叫喊。
「定遠軍朱五大總管,給兩淮的鄉親們發糧!」
「朱五大總管,給兩淮的鄉親們發錢!」
「朱五大總管,只殺貪官污吏,不傷貧苦百姓!」
「朱五大總管,替天行道,為天下百姓出頭,驅逐蒙元暴政,恢復漢家朗朗河山!」
此刻,淮安城中,被蒙元一隻妖魔化的朱五,在淮安百姓的心中,改頭換面。
……
「氣煞本相!」
砰!
華麗的書案被脫脫一刀砍碎,蒙元的丞相此刻儀態全無,猶如一隻困在籠中的獅子,憤怒的咆哮。
「淮安居然都能丟,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朝廷養你們都不如養幾條狗!」
一個武將跪在地上,渾身上下狼狽不堪,叫花子一樣。
七尺的漢子哭得淚如雨下,「丞相,不是俺們無能,是那反賊太過奸詐!
朱五的水軍趁著江水漲潮,大船開到了運河裡,反賊直接從船上爬到城牆上,防不勝防啊!」
「還狡辯!」
脫脫大怒,「拉出去,砍了!」
話音落下,幾個如狼似虎的甲,抓雞一樣抓著那淮安城逃出來的武將就往賬外拖。
「丞相,丞相,俺在陝西有功,俺在山東有功,俺家世代忠於大元.……」
寒光過,頭顱落。
脫脫的帳里帳外鴉雀無聲。
沒人敢說話,六十萬大軍的糧草輜重都在淮安,六十萬人在前面廝殺,老窩被人家端了。
脫脫又冷眼看著帳內的將領,「淮安之事,不得外傳,亂我軍心者,斬!」
眾將莫敢不從。
等眾將出了大帳,帳中只有心腹之後。脫脫長嘆一聲,滿臉苦色。
朱五!
好一招釜底抽薪。
脫脫本不是無能之輩,在朝中號稱文武雙全,一生東征西討未逢敵手,怎麼對上這個黃毛豎子,偏偏束手無策呢。
「伯璲!」脫脫輕聲說道,「本相現在心亂如麻,你有何高見?」
龔伯璲始終坐在脫脫身側,聞言,思索道,「為今之計,只有先放一放,高郵城就在那,飛不了,先把淮安奪回來吧!只是……」
「只是什麼?你我二人還要顧左右而言他?直說!」脫脫有些不耐。
「軍中存糧只能支撐幾日!」龔伯璲滿臉憂慮,「倘若,不能儘快奪回淮安,恐有變數啊!」
「你說的對,本相親自帶人打淮安!」
脫脫雙目精光四射,南蠻子都是不怕死的愣貨,真要是那些那些人死守淮安,就之內拿不下來,這六十萬人的軍心就亂了。
「全軍後撤二十里紮營,留哈剌答,雪雪領所部十五萬,看住朱五,興化那邊的二十萬兵馬不動,做佯攻狀。
讓伊酷察爾,董摶霄先別管朱重八,掉頭和本相的前軍匯合,把淮安奪回來!」
……
「總管,您看,元軍在後撤!」
城牆上,花雲指著城下的元軍大營,對朱五喊道。
此刻天剛剛放亮,每天這個時候,都是定遠軍全神戒備,等著元軍攻城的時候。
但是現在,元軍的大營卻在緩緩向後移動,脫脫的帥旗也不在了。
「廖永安那邊得手了!」
朱五大笑,臉上雖然疲倦,但眼神中都是興奮的神采。
「脫脫老賊,這是回去滅火!」
說著,看看周圍的定遠將領,繼續大聲道。
「咱們讓脫脫關在城裡揍了這麼多天,憋氣不!趁他病要他命,現在元軍正在後撤,幾十萬大軍亂鬨哄的時候,咱們出去殺一場,掏他們屁股!」
「俺為先鋒!」
定遠眾將紛紛請命。
「花雲你帶所有騎兵出城,馮勝你帶兩萬步卒跟上。快馬給常遇春發號,讓他的人從側面咬上去。」
「喏!」
……
同樣是清晨,盱眙城下,元軍的營地嘈雜不已。
「不像是攻城!」
徐達咬著一塊餅子,在朱重八身邊說道,「這些官狗子,這是要撤?」
「是要撤!」
朱重八目光炯炯,盯著城下的元軍,「你看,他們在拔營!」
「邪門!」徐大不明所以,「他們為啥撤?會不會是詐!」
「不會,你看那些騎兵!」
朱重八手指遠方,「那些是蒙古騎兵,他們主帥的大帳和大旗已經走遠了,他們真撤了!」
「狗日的。」徐達笑罵,「為啥?」
朱重八大笑幾聲,「咱琢磨,肯定是後路不穩了,不然不會突然就撤!」
說著,盎然挺直胸膛,繼續大聲道,「她娘的,你想來打咱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這麼好的事,咱不咬掉你一塊肉,咱就不叫朱重八!」
說完,昂首闊步小跑著下了城牆。
「讓騎兵集合,咱帶他們出去,咬死那些狗日的元軍!」
……
「元軍在後撤!」
幾十萬的人馬調動,非一朝一夕能完成,遠處煙塵滾滾,元軍的大營紛亂嘈雜。
傅友德和常遇春並列營前,看著遠處。
常遇春忽然大笑,「看來廖永安大水軍,掏了脫脫的後路。」
朱五隻所以放他們在高郵城外,就是為了反擊的時候作為先鋒。所以事先謀划的手段,根本沒瞞著他們。
傅友德冷笑,「俺帶人咬上去,不能讓他們消停了!」
就此時,藍玉快步跑來,手裡拿著軍令。
「姐夫,傅大哥,五哥有令。咱們從側面咬上去,花雲帶著五哥三千五百親衛騎兵直衝中軍,後面還有馮勝的大軍接應!」
「好!」傅友德帶上鐵盔,「小二,叫兄弟們上馬!」
……
哎呀,如此無聊的戰爭還有很長。
那些帥到掉渣的讀者也不說二爺靚仔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