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殺俘

  半晌,朱五才回過神。


  自從投軍之後,他天天練武,絲毫不敢懈怠,自問現在也算勇武。


  可是和常遇春,傅友德這樣的名將比起來,自己還真是不夠看的。


  這世上,有時候,天分真的比努力努力更重要。


  「好!」


  朱五大笑著看向傅友德,目光中滿是讚許,「好樣的!你傅友德就是我朱五的趙子龍!」


  傅友德胸膛起伏,顯然朱五這個比喻,深得他心。


  「此戰你有大功,現在,我任你為親兵騎軍千戶,統領咱定遠的重騎,為大軍先鋒。等打完了仗,我再在全軍面前,親自給你唱功!」


  傅友德翻身下馬,「謝總管!」


  朱五又是一陣大笑,看看地上坐著,滿臉憤恨的蠻子海牙,笑道,「你就是蒙元的大將,蠻子海牙?」


  「呸!」蠻子海牙倒也硬氣,吐出一口血水,破口大罵,「老子就是,既落在你們這些賊人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朱五有些意外,這人滿頭髮辮,一副胡人打扮,怎麼漢話說的這麼溜。


  臉上一沉,「漢人?」


  蠻子海牙忿忿道,「咋啦?」


  數百年來,大元鐵騎橫掃天下,戰無不勝。可依舊有無數漢家男兒前赴後繼,為男兒骨氣戰死,哪怕籍籍無名,屍骨無存。


  但是,也有無數的軟骨頭,為了榮華富貴,認賊作父卑躬屈膝的攀附,不但為虎作倀,甚至連祖輩傳下來的名字都改了。


  朱五心中並沒有什麼胡漢之分,這年頭大元貴人的牧奴,馬奴,未必比普通百姓好過多少。


  可是蠻子海牙這樣的大元官將,數典忘祖的東西,和秦檜何異。


  當下,冷笑幾聲,「藍玉,砍了!」


  ~~~


  一支箭鏃從肩膀上扒出來,鮮血直流,常遇春卻大氣都沒吭一下。


  此刻,他坐在一匹死去的戰馬上,一隻手拿著酒壺,不時的館上幾口,任憑一個親兵在給他支血包紮。


  「噴一口!」常遇春把酒壺遞過去,笑道,「酒能治百病!」


  噗~~


  親兵噴了一口酒在傷口上,趁機自己也灌了一大口。


  「統領,沒大事!看著血出的多,沒傷著筋骨,養幾日就好了!」


  常遇春咧嘴笑道,「除死無大事,俺怕個鳥!」


  說完,看著遍地狼藉,硝煙瀰漫,還有慘叫聲回蕩的戰場。


  「來人,把那些沒死的官軍補一刀,他娘的鬼哭狼嚎的聽得心裡膈應!」常遇春皺眉罵道,「叫死鬼兒!」


  這時,他的副手廖永忠滿身煙塵的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常遇春的身邊,抓過酒壺,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痛快!」


  常遇春笑罵,「你也不說給老子留點兒!」


  廖永忠笑笑,兩人都是定遠軍後來居上的統領,私下裡關係很好。


  「啥是望風而降?俺今兒是見識了!」廖永忠抹了下嘴巴,「沿線這些寨子堡壘,根本不用打,直接就降了,他娘的!光是降兵,就抓了六千多!」


  官軍在采石磯沿線,步步為營,可是沒想到朱五大軍過來,直接摧枯拉朽,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這些堡壘寨子大多是當地大戶所建,裡面的糧草牛馬牲畜,數不勝數。


  「六千多?」


  常遇春皺眉說道,「老廖,你啥時候變成老好人了,這六千多人,就是六千張嘴,白吃飯的!」


  廖永忠愣了愣,隨後吸了一口冷氣,「常統領,你~~你啥意思?」


  「屠了!」


  常遇春滿不在乎的說出兩個及其血腥的字眼,似乎就像殺一隻雞那麼簡單。


  「找個僻靜的地兒全屠了,大夥都省心,留著幹啥?」


  饒是倆人關係好,知道他的性子,廖永忠也是目瞪口呆。


  「屠了?你真敢說,那是六千個大活人,不是豬!常兄弟,這可不是說笑的?」


  「你看老子像說笑?」常遇春拉下臉,指著江面,「咱們都少兄弟死在水裡了,連個話都沒有就讓這些狗日的射死了!屠了,給戰死的弟兄們陪葬!」


  他是正統領,廖永忠是副手,也不能和他硬頂。


  當下,溫言說道,「兄弟,你可想好了,總管的軍法~~~」


  「總管說不讓殺百姓,不讓禍害娘們,也沒說不許殺俘阿!」常遇春滿不在乎。


  這是鐵了心了,廖永忠無奈的嘆氣。


  可是,此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屠了?二位將軍是要殺俘嗎?」


  來人,行軍司馬書記胡惟庸。剛才胡惟庸正在清點戰場,只見常遇春的兵,端著刀槍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地上哀嚎的官軍,上去就是一傢伙。


  這一幕,看得胡惟庸眼皮子直跳,他自問是心狠手辣之人,可是也看不得這樣。


  氣沖沖的來找常遇春,正好聽到了一個尾巴。


  見是他,常遇春隨意笑笑,沒搭理。廖永忠更是沒好臉,心裡日了他祖宗十八代。


  胡惟庸一看,大概就是要殺俘,八九不離十。


  於是,大聲急道,「常統領,殺俘不祥!」


  常遇春冷笑,「留著費糧!」


  「你就不怕總管的軍法?」


  「你少拿總管壓俺,你這書生在後邊動動嘴就行了,可知俺多少兄弟死在江里?」


  胡惟庸一時無言,江水現在還是紅的,不斷有士卒的屍體被沖山岸。


  可是,殺俘肯定不行。


  於是,溫言勸道,「常總眼,俺是個讀書人,可是俺也殺過人,這世上的事,不是殺人就能解決的。


  這些人咱不要可以放了啊,何必殺了呢!」


  「放了?讓他們以後再來殺俺們?」


  「放了他們,他們回去后勢必會宣揚咱們總管,咱們定遠軍的恩德。」胡惟庸繼續道,「若是殺了,以後誰還敢降咱們?誰還敢降總管?」


  常遇春嘆口氣,想喝酒卻發現酒壺是空的,他只是心裡犟,又不是真傻。利害關係,一想就透。


  「行了,不殺就不殺吧!你們這些讀書人的嘴,死的也能說成活的!」


  ~~

  殺俘,朱五這關肯定過不去。


  作為一個現代人,活不下去造反可以理解,有野心造反也可以理解。


  但是這種反人類的事,朱五是絕對不希望,也絕對不願意出現在自己的軍中。


  不過,他也不是心慈手軟之人,或者說,他的骨子裡也有一份殘忍。


  大軍一路急行,速度還是有些慢。朱五帶著手下的騎兵,快馬加鞭,不知奔波了多久,終於趕到了當塗城下。


  此時,已經是日落之後,半夜時分。


  但是,城上城下燈火通明。


  城上,全城皆兵,小心防備。


  城下,朱五騎兵,耀武揚威。


  黑夜中,正對著城門的空地上,一根杆子上的人頭格外醒目。


  「蠻子海牙將軍?」


  城頭上,當塗城知府李習面色慘白,站立不穩。


  掛在杆子上那顆死不瞑目的人頭,除了蠻子海牙還有誰!


  城下,朱五的身影隱藏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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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哥,吃口熱乎飯吧!」


  藍玉把剛士兵們剛做好的熱飯,端了過來。


  朱五聞到食物的香味,才覺得餓了,接過來不管燙不燙,直接往嘴裡划拉。


  藍玉看了眼朱五的神色,小心地說道,「五哥,俺跟你這麼久了~~」


  朱五直接了當的打斷他,「你小子有屁快放!」


  藍玉舔著臉笑道,「哥,俺還沒打過先鋒呢,你能不能俺也~」


  「可以!」朱五燙得直伸舌頭,擺頭沖著城牆的方向,「天亮攻城,你去爬城牆!」


  ~~~


  哎呀,上架這個故事卡的呀。


  正好卡在俺不擅長的戰爭上。


  估計,很多長的帥的讀者,就要問了。


  你丫擅長啥?

  哈哈哈,祝大家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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