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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壞女人我來當

  「留音石?」

  趙襄兒接過了那塊石頭,石頭瑩亮剔透,內蘊紋路,好似聲音淌過時留下的細痕。

  司命從趙襄兒柔軟筆直的大腿上起身,半跪在地,她用手掩著神袍的下擺,似雪仙顏染成霞色,淡彩的長發亦如火如荼。

  她咬著唇,心中不甘,不曾想自己又落到這般下場,算計不成反淪為階下囚,最終還屈打成招了。

  一定是最近欺負白藏欺負出了錯覺,終究是低估了趙襄兒,竟會被這種把戲騙住……

  哼,現在任你叫囂,我假意逢迎,待以後你入了門……

  司命螓首微搖,立刻掐斷了念頭,心想自己都挨了這麼多打了,也該長長記性了。

  「嗯,留音石。」司命解釋道:「先前孤雲城一別,趙姐姐讓我好好看著那惡人,此事我銘記於心,他在背後說你壞話之時,我便記了下來,以便姐姐決斷。」

  趙襄兒看著那塊留音石,只要注入一道靈氣,留音石就會發出其中錄入的聲音。

  趙襄兒倒是沒有擅動,她眸光投向前方,揮了揮手,道:「進來吧。」

  三千世界最後一道門,寧長久與陸嫁嫁走了進來。

  這是雲絮仙樓構築的世界。

  如絲如縷的雲時而為鶴,時而為魚,時而又化作雲朵飄於長空。

  世界好似一個球體,大海與天空寂靜地顛倒著,其間又有無數無根飄浮的花與微塵,每一個細部似都隱藏著一個世界,而這些世界中又隱藏著三千大千世界,皓首窮經也難窺全貌。

  陸嫁嫁望著如夢似幻的世界,出神良久,最終,她的目光落到了遠處的空中樓閣上,描金龍袍的少女披著長發,坐姿優雅挺拔,遙遙地望著她,纖細的小腿沒有飾物,比雲更白皙綿軟。

  司命立在她的身後,屈辱地給她揉著肩膀,蹙眉咬唇,神色哀怨。

  寧長久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看著笑意寧靜的少女,道:「皇城一別一年有餘,這其中經歷了太多事……很抱歉,遲了這麼久才來。」

  趙襄兒看著他,也不由想起了那時籠罩皇城的煙火,她穿著嫁衣走過絨毯,夜色的喧囂是頭頂瀰漫的彩霧。

  其後她與他相擁榻上,箭在弦上將發,正當兩人即將融為一體時,雪鳶與魚王同闖皇城,打破了良夜。

  之後她在三千世界里,偶爾瞧見他們的遠行之路,這期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回望之時總覺得已過去了很多年,但實際上,上一次雪花初落時的離別,只在一年以前。

  「是啊,原來才過去了一年。」趙襄兒話語悠悠,神思飄拂。

  陸嫁嫁也道:「襄兒姑娘許久不見,當初深淵之外,還多謝襄兒時常來陪我。」

  「深淵……」趙襄兒思及往事,道:「是了,那時候我還時常對陸姐姐不敬,我們互放狠話似也不止一次兩次哎。」

  陸嫁嫁眉目平靜,道:「是啊,當時的襄兒可凶了。」

  趙襄兒微笑道:「我現在也很兇呀,嫁嫁若敢頂撞我,下場也定會是這樣的。」

  說著,少女指了指身後咬著唇,一臉委屈的神官大人。

  陸嫁嫁眉尖微蹙,道:「我可是你大師姐。」

  趙襄兒湊近了些,道:「大師姐又如何?夢境三年嫁嫁可真威風,只可惜這裡不是不可觀,沒有師尊給你撐腰。」

  陸嫁嫁不悅道:「襄兒這是也學壞了?」

  趙襄兒腿兒微晃,笑意清淺:「怎麼?嫁嫁大師姐也要教我規矩嗎?」

  陸嫁嫁輕哼一聲,她雖偶爾以正宮自居,但此刻身處三千世界,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好了,不許欺負嫁嫁。」寧長久道。

  趙襄兒的笑意依舊漣漪似漾著,她看著寧長久,那黑白分明的水靈靈的眼眸眯起,在睫羽下散發著光。

  「是么?」趙襄兒道:「平日里你欺負嫁嫁可比我欺負得厲害多了。」

  寧長久看著那穿著漆黑龍袍的清艷少女。

  許久未見,那本就極美的眉目愈發不可方物,衣袍間鎖骨香肩微露,顯出骨感,身子卻絲毫不單薄,曲線秀妍而柔軟地起伏著,舉手投足間頗有一種女帝君臨,不可一世之感。

  寧長久不由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是皇城的小將軍府,她支著紅傘走來,半身是光半身是影……

  「哎,出神什麼?有這般好看么?」司命盯著寧長久,冷冷道。

  寧長久輕輕抬頭,略帶歉意道:「沒有,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司命兇巴巴地看著他,也默默記賬。

  寧長久看著趙襄兒,道:「襄兒平時里真這般無聊,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趙襄兒淡淡道:「若不是注視著你,你平日里這般沾花惹草,我哪能知曉呢?對吧?」

  寧長久自知理虧,他沒有回答,低下頭時,恰好看到了趙襄兒放在膝上的留音石,他眉頭一皺,覺得那石頭有些眼熟,問:「這是什麼?」

  趙襄兒道:「留音石,雪瓷妹妹給我的,說是有你背後說我的壞話。」

  寧長久心中一凜,立刻望向了司命。

  他想起來了,這是當初在羲和殿里,司命問她,自己與襄兒誰更漂亮,他當時心想四下無人,便答了她,接著司命取出了一枚留音石,作為拿捏自己的把柄之一。

  他原本想藉機將那石頭取出銷毀的,可之後事情太多,便也忘了,此刻見到這石頭,心臟一抽,他看著趙襄兒望向自己的眼神,隱約覺得當年臨河城屈辱的歷史是不是又要上演了……

  「這就是雪瓷姐姐說的後手么?」陸嫁嫁在一旁問。

  司命輕輕嗯了一聲,她也想過自己會輸,輸了……就用這個投誠就是,她知道自己與襄兒雖都想欺負對方,但心裡對這個姐妹是認同的,分歧只在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上。

  如今她也算是一敗塗地了,便乖乖交出了留音石以表認輸。

  司命又道:「嫁嫁裝什麼?我不是也給你看過此物么?」

  「啊……」陸嫁嫁櫻唇抿起,目光閃躲,「有么?」

  過去,司命確實在私下裡與她炫耀過此物,還分了些石頭與陸嫁嫁,讓她也留些寧長久的把柄,這樣他以後若還敢在外面尋其他女子,就借趙襄兒為刀,將他狠狠整治一頓。

  當時陸嫁嫁雖然收下了,但她性情溫柔,也從未動用過此物。

  寧長久望向了陸嫁嫁,無奈笑道:「原來嫁嫁也知道呀。」

  陸嫁嫁硬氣了些,道:「還不是你自作孽?」

  趙襄兒舉起那塊留音石,道:「我還未聽,就是等你來。現在你來了,一同來聽聽看當初你究竟說了什麼吧?」

  寧長久道:「這有什麼好聽的?襄兒若想聽我說話,接下來的時日我可以天天說的。」

  趙襄兒俏顏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是么?可我偏想現在聽。」

  趙襄兒向著留音石中注入靈氣。

  寧長久也不願等死,他施展時間權柄,身影驟然一閃,來到了趙襄兒的面前,他展開神識幻境籠罩趙襄兒,讓其陷入短暫的遲鈍,旋即雷厲風行地下手,去奪那留音石。

  趙襄兒很配合地怔了怔,但當寧長久要抓那石頭時,她的遲鈍感瞬間消失,轉而化作了得意的笑容。

  她手腕一轉,留音石消失不見,她伸出空空的手,向前一推,鳳火驟然騰起,將寧長久擊退回了原地。

  「這裡可是我的世界,你們三個人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趙襄兒看著寧長久,幽幽道:「怎麼?想銷贓?我倒是越來越關心你背著我說了什麼了!」

  她坐鎮三千世界,便如神主坐鎮神國,聖人的齊天權柄未落到此處,在這方世界里,她便是無敵的神女。

  寧長久想要再辯解兩句覓得良機,趙襄兒卻已將靈氣注入。

  為時已晚。

  留音石發出美麗的光華,其間細小的紋路被激活了,化作了溪水似的聲音,從石頭的質地中輕盈地淌出。

  所有人都凝神去聽。

  接著,大家紛紛蹙起了眉。

  「嫁嫁,真的不試一試么?這是我從鵷扶神國帶出來的石頭,舉世罕見。」留音石里傳來了司命清媚的聲音。

  「不了,留音石一物有傷信任,總覺得不好。」

  「不好?有何不好的。我們夫君越來越過分了,那趙襄兒也是囂張得很,我們到時候哪怕聯手,恐怕也要被一起欺負,不若用這留音石,讓他們惡人相磨,然後我們乘虛而入,一舉確立之後的地位!」司命循循善誘。

  「不要,我與襄兒關係很好的,而且夫君也……」陸嫁嫁似很為難。

  「哼,你以前不還與我說想教訓襄兒,讓她明白大師姐威儀的么?」司命質問。

  「哎,當年深淵之畔,我們雖有譏諷,還揚言要對決,可那都是氣話,算不得數的。」陸嫁嫁的聲音很輕。

  「算了算了,嫁嫁膽子也太小了!讓我來想辦法教訓她吧,你可要幫我幫我保密。」司命的語氣帶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之意。

  「嗯。」陸嫁嫁應了一聲。

  留音石內的對話就此中斷。

  ……

  趙襄兒、寧長久、陸嫁嫁齊齊望向了司命。

  司命茫然地看著他們。

  「怎麼……怎麼會……」

  留音石中的內容,是出乎司命意料之外的。

  趙襄兒道:「雪瓷妹妹,你確定沒有拿錯留音石?」

  司命摸了摸身子,道:「沒……沒有啊。」

  寧長久也望向了她,質問道:「雪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命這才意識到,當初她拿出留音石給陸嫁嫁炫耀時,似乎在不經意間將其中的內容重塑,然後將她們當時的對話錄了進去……

  可是,自己怎麼可能犯這般低級的失誤呢?

  司命百思不得其解。

  她能不能想通已經不重要了,總之留音石的效果適得其反,明明已經投降的她又稱為了眾矢之的。

  「惡人相磨,兩敗俱傷,乘虛而入?」趙襄兒問。

  「夫君越來越過分?」寧長久問。

  這位高傲的神官大人看著寧長久與趙襄兒一同注視的目光,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楚楚可憐道:「我……雪兒真的知道錯了……如今大敵當前,不若我們放下私人恩怨……」

  趙襄兒幽幽道:「原本六耳獼猴與你們至少要戰上三日,我以水鏡算他,讓你們一天一夜便斬了它,這兩日是我爭取來的,正好可以用來教訓雪兒妹妹!」

  「還能這樣計數的嗎……」司命欲哭無淚。

  「雪兒對自作自受一事,可真是熟能生巧啊。」寧長久看著她,此刻的司命沒有半點神官威嚴,委屈得可愛。

  司命小聲地辯解:「我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寧長久與趙襄兒已朝著她走了過去。

  三千世界里,白雲驚散。

  ……

  仙閣中,寧長久與趙襄兒相對而坐,雲桌一側,司命披著神袍,眼眸如水,髮絲凌亂,嬌唇半咬,為他們斟著茶。

  陸嫁嫁也端莊地坐著,她看了眼司命,微有歉意。

  趙襄兒披著龍袍,散著墨發,眉目純凈。

  她以指托著茶盞之底,將盞端起,於唇口抿了抿,隨後將之輕輕放下,儀態端雅。

  她望著陸嫁嫁,道:「這些人都包藏禍心,還是嫁嫁最好了。」

  陸嫁嫁低聲道:「因為……我是大師姐呀。」

  趙襄兒微笑道:「嗯,放心,在外面的時候,我會給大師姐面子的。」

  陸嫁嫁輕輕嗯了一聲,似敢怒不敢言,只是道:「襄兒真是越長大越凶。」

  趙襄兒握著茶杯,道:「這是沒辦法的事,若需要一個壞女人來震住大家,那就由我來當這個壞女人好了。」

  陸嫁嫁小聲提醒道:「壞女人的下場一向不好,襄兒若要執意為之,可要小心了。」

  趙襄兒道:「除了清修世外的師尊,誰能壓我?」

  陸嫁嫁不答。

  寧長久看著少女清傲的容顏,圓場道:「大家皆是生死與共的姐妹,何必分這些呢?」

  「哼,你的帳我可還沒算呢!」趙襄兒盯著他,道。

  寧長久疑惑道:「我有什麼帳?」

  趙襄兒從懷中取出了一本冊子,揚了揚,道:「都記在上面了。」

  寧長久吸了口涼氣,問道:「我能看看上面的內容么?」

  趙襄兒將冊子遞過去,道:「嗯,也讓你瞑目些。」

  寧長久接過冊子翻看起來。

  他一邊翻著,眉頭越皺越緊,無奈道:「襄兒可真是關心我啊。」

  趙襄兒冷冷道:「你就沒有讓我省心過!想不關心你都難。」

  寧長久再度想起了臨河城時,襄兒籠罩下的恐怖陰影,這絕美少女哪怕香軟,可那拳頭卻總蘊著毀天滅地的威能。

  寧長久翻看完了這本冊子,道:「這其中許多罪名分明就是強加的呀。」

  趙襄兒道:「哪有強加,分明都是你的累累罪行!」

  寧長久道:「在海國下棋,將對面的女子下哭,這算什麼罪?」

  趙襄兒道:「沾花惹草罪。」

  「啊?」

  「嚇哭還不算惹么?」

  「那這個呢?天榜時快速擊敗其餘女子……」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討好陸嫁嫁。」

  「那當上合歡宗宗主也算罪名?」寧長久悲憤道。

  「當然算。」趙襄兒道:「以後這些事,都是要問過我的意見才行。」

  寧長久問:「那你有什麼意見?」

  趙襄兒道:「沒有呀,反正就是要問過我!」

  寧長久道:「你這是無理取鬧!」

  趙襄兒不悅道:「雪瓷無理取鬧,奪了我的羲和殿可以,我就不行了?」

  寧長久辯解道:「哪有奪了?羲和神像在神國正中,不若我們一同去看看?」

  趙襄兒道:「我才不傻,若去了你的神國,不就又要復現當年青樓之事了?」

  寧長久道:「原來襄兒是對那個耿耿於懷呀。」

  趙襄兒也不答,只是道:「我可不是羲和,不會對你小鳥依人,百依百順……正好,這兩日我先慢慢與你算賬,待到兩日之後,本殿下勉強願意不計前嫌,共商天下大事。」

  寧長久問道:「那襄兒想怎麼樣呀?」

  趙襄兒道:「與我再比試一場。」

  寧長久搖頭,道:「三千世界中,我不可能是你對手。」

  趙襄兒淡淡道:「莫非你還妄想贏我不成?」

  寧長久雖已構建了神國,成為了金烏神國之主,可如今他終究是身處在襄兒的神國里,按照神國法則而論,他依舊沒有勝算。

  趙襄兒看上去是鐵了心要立威了。

  寧長久將冊子遞還給她,柔和道:「襄兒,你怎麼光記我的罪,不記其他的呢?」

  趙襄兒問:「其他?還有什麼值得記的么?」

  寧長久看著少女絕美的臉頰,柔聲回憶道:「不在的這些時日,我時常想起你的,譬如獨坐窗前時,我喜歡坐在西面,獨行河邊時,我也喜歡遠眺西邊,因為那是西面,是太陽落下的地方,你看,太陽累了一整日,散發出萬丈光芒照亮人間,但無論太陽在世人眼中是尋常的還是輝煌的,最終,它都會落到西邊休息,在地平線下度過安靜的夜。」

  「所以我也經常會眺望哪裡……」

  「那是日落之處,是太陽散發過光與熱之後的休憩之地。我知道我早晚會去往那裡,也知道你在看著我,在等待我。」

  陸嫁嫁聽著這番話,微微失神,司命也露出了幽怨的神色。

  趙襄兒同樣失神了些,她聽著寧長久柔和的話語,忍不住想起了過往同生死共患難的歲月,驕傲的眉目似被輕柔的春風吹過,稍稍撫平了許多。

  「既然知道我在看你,你……你還這樣。」趙襄兒猶有怨氣。

  「那是因為我……」

  「好了。」趙襄兒打斷道:「我可不會被你三言兩語說動。」

  說著,趙襄兒立起身,緩緩背過去。

  趙襄兒慢慢褪去那身龍袍,龍袍順著香肩玉臂滑下,雪白的後頸處,更多的肌膚沿著脊線裸露了出來,秀美的琵琶骨間,可見少女的玉背有著如何驚人的對稱之美。

  「來的路上,你不是說要殺殺我的威風么?想要家法處置我以振夫綱么?我給你機會,若我輸了,認打認罰,可明日你若勝不了我,以後就都沒有機會了哦。」

  她赤著足,緩行數步,清冷開口后,空無一物的龍袍又悠悠披上,她側過頰,挑釁似的微微一笑,頰上明明毫無粉黛,卻有著古艷的韻美。

  ……

  ……

  「那趙……趙姐姐真是太囂張了。」司命憤憤不平,道:「她這般欺負我,你也不知道幫我,如今已是如此,以後可怎麼辦?」

  寧長久無可奈何道:「三千世界中,我如何勝得過她?」

  司命道:「那你還貿然進來?你分明就是故意偏袒她,哼,不愧是未婚妻,感情就是不一般呀。」

  寧長久道:「好了,雪兒,我答應,早晚幫你討回場子,當你也要答應我,這次之後,別老想著欺負別人了,否則夫君也救不動你呀。」

  「早晚?」司命依舊不滿道:「早晚是多少千年呀?」

  寧長久安慰道:「襄兒也只是許久未見,所以發發小脾氣,等過兩日就好了。」

  司命更生氣了:「你還幫她說話?!」

  司命攔在他的面前,道:「總之,明日你必須贏下來!否則我與你沒完!」

  寧長久道:「我會想辦法贏的。」

  司命又氣餒了:「你能想到什麼辦法?這可是三千世界,你還能把她騙去金烏神國不成?」

  寧長久搖頭,道:「我們身處這裡,一言一行都在她的視察之下,哪怕要動什麼陰謀詭計都很難。」

  司命道:「我們去金烏神國商量不就行了?」

  寧長久道:「若去了金烏神國,不就更證明我們內心有鬼了嗎?哪怕真有辦法,恐怕也會被襄兒提防,難以實施。」

  司命蹙眉,悶悶不樂道:「怎麼對付這個丫頭,比對付真正的敵人還難呀。」

  陸嫁嫁柔和道:「我們這只是小打小鬧罷了,襄兒獨自一人在西國看了這麼久,心中有氣也是難免的,明日我們順著她就是了,之後的大事才是最應商榷的。」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司命憤懣道:「而且……嫁嫁呀,你怎麼變得這般好說話了?來的路上就一直傻傻的,先前殿中她這般言語壓你,你就真的逆來順受?」

  陸嫁嫁道:「我們能怎麼辦呢?」

  司命嘆了口氣,道:「哎,果然指望不上傻嫁嫁。」

  陸嫁嫁柔柔地笑了笑,然後道:「我想去練會劍。」

  寧長久點了點頭,金烏飛出,將陸嫁嫁裹於其中。

  司命沒有去修行,而是將自己關入房中,思考明日對付趙襄兒的對策。

  寧長久也未進入金烏里,他如常地打坐,開始閉目養神。

  如何能贏襄兒呢……

  唯一的辦法應是和當年一樣,在她沒有戒備的時候,將她納入金烏神國。

  可襄兒不是雪瓷,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反覆跌倒的。

  自己要怎麼做呢?

  正當寧長久苦思冥想之際,金烏神殿里,陸嫁嫁的聲音悄悄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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