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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縹緲樓

  神國之上第三百八十四章:縹緲樓清清圓圓的水面上睡著荷葉,明亮的光線從層層遮蔽的葉間篩下,被湖水汲干,藏在莖葉水草之間,隨著風輕輕晃著。昏暗的樹林里,蛹變成了蟲,蛾剖開了繭,荷花盛開的時候,夏天已真正到來了。

  這是南州的夏天,並不陌生。

  邵小黎立在林間的草堂下,穿著如雪的衣裳,身子斜靠木柱,眺望著這樣的夏天,時常會出神許久。

  寧長久大部分的時候都在睡覺,偶爾醒來,腦子也並不清醒。

  這是白藏『塵封』的後遺症,神主真身全力施為的權柄之力,絕非可以輕易抹去的,他在全力射出了那一箭之後,身子虛脫,再度被塵封所影響,不過好在生命的權柄亦紮根在他身軀里,他雖變得非常嗜睡,卻也不會因此傷及性命。

  那場驚世的一戰結束后,邵小黎倉促來到城外,尋了許久,終於找到了他的身軀,將他小心翼翼地抱了回去。

  她無論如何也喚不醒寧長久,焦慮之際,一個青裙女子忽然出現了,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扛著寬刀的男子,邵小黎不認識他們,卻有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

  青裙女子看過了寧長久的傷勢,說他並無大礙,讓邵小黎帶他出去,好好休養就行。

  邵小黎問去往哪裡,青裙女子告訴她,如今時淵的封印已經解除,過去,那是神明的頭顱,現在,那只是一顆頭顱了。

  邵小黎似懂非懂。

  青裙女子看著這個曾是故人的少女,揉了揉她的發,告訴她,斷界城苟延殘喘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他們可以去往外面的世界了,南荒很大,詛咒已經消除,他們可以在那裡建立新的村鎮,城市,這對於一個磨礪了將近千年的城來說,算不得困難。

  邵小黎相信她是好人,在她離別之際,跪坐在地的她抓住了她的青袖,問對方的名字。

  青裙女子遞給了她一本書,告訴她答案就在書里。

  之後,邵小黎帶著寧長久與族人來到了召靈殿中,殿中巨大的光幕果然消失了,變得漆黑而空洞,像是怪物張開的巨口。

  她帶著寧長久探入其中,來到了這座枯萎的時淵。她恍然明白,時淵中的力量已經被上方的神國汲取殆盡了,如今只剩下一副空殼,這個空殼就是無頭神的頭顱,他們就置身在頭顱里。

  邵小黎看著周圍蜂巢般四通八達的道路,憑藉直覺向前摸索。

  這具頭顱除了巨大以外,再沒有其他兇險之處了,她穿越了頭骨,來到了外面。

  南荒的深淵也已恢復了尋常,她順著垂直的四壁輕鬆地攀援了上去,然後在深淵外發現了一個破損的草廬子和一些早已棄用了的傢具瓷器。

  她立刻想起,很多年前,老大和她說,一個叫陸嫁嫁的女子一定一直在深淵外等他。

  這就是陸嫁嫁當初住的地方吧?

  她將草廬收拾了一番,讓老大安頓了下去,然後重新躍下深淵,找到了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血羽君,讓它一起去指引斷界城的族人出來。

  血羽君這才意識到,災難似乎已經過去了。

  它興奮地飛了起來,立刻前往城中,以光明神的身份將人們召集起來,宣布了這個激動人心的消息。

  它還在光幕前假裝施法,長鳴一聲,開闢道路。

  雄雞一叫天下白。

  如今,南州之上,這片紅河環繞的荒蠻之地已被陸續開闢,搭構出了許許多多尚且簡易的房子,這座草廬也被擴建了,用了更為堅實的結構,寬敞明亮了許多。

  血羽君出來了之後,倒是惆悵了兩天,不停地感慨著物是人非,接著,它說要去南州見幾位相逢微時的老朋友,過些日子再回來。

  邵小黎不知該何去何從,就與寧長久在這裡住下,等待他的清醒。

  山海滄流秘經被撤走,斷界城外的一切都消失了,斷界城本就像是一座孤零零的島嶼,此刻,這座島嶼也再沒了人煙。

  不久之後,南州接連下了幾場暴雨,原本的深淵蓄起了水,漸漸變作了湖泊,如今邵小黎做的最多的事,除了在床榻邊盯著寧長久的臉,就是在木堂外眺望湖泊。

  她這身雪白的衣裳是草廬中尋到的。

  草廬雖已荒蕪,其間卻還存著幾件素色的衣,應是當初陸嫁嫁留下的。

  邵小黎雖長大了不少,但衣裳依舊不是很合身。

  時光就這樣過去了,雨水和晴天交替著,斷界城的人從未見過雨、雲,更從未見過日與月,他們將這奉為神跡,還舉辦了數次典禮,邵小黎即是族中的領袖,也是典禮的巫女。

  邵小黎適應著新世界的一切,這是他們將近千年的夢想,探索斷界城外的荒山野嶺已成為了歷史,他們為眼前的一切歡欣喜悅著。

  又過了三日,夏日的蟬鳴聲攀至了最高點。

  邵小黎在院中架起鍋爐,煮起了米粥,粥的米粒很小,並非種植,而是南州野生採集的,帶著獨特的香味。

  這些天,寧長久醒來的次數也頻繁了些,平均每兩日就會醒一會兒。

  『塵封』的力量依舊影響著他,讓他的識海停滯,思考緩慢。

  邵小黎給他喂粥的時候,總覺得是在照顧一個傻孩子。

  她還經常會想起師尊與白藏的那些對話……前一世里,自己是老大的妻子,師尊也是老大的妻子,那,我們現在又算是什麼呢?真是一筆怎麼也算不清的糊塗賬啊……

  夜裡,寧長久又醒了一次,這一次他更清醒了許多,還喊了一個名字。

  「嫁嫁……」

  邵小黎正背對著他,收拾著桌面,聽到寧長久這樣喊。

  她心頭一震……陸嫁嫁!

  這是寧長久第一次開口,喊的是陸嫁嫁的名字……那位自己還沒見過的女劍仙,是他心中最重視的人么?

  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邵小黎扯了扯衣襟,看著不太合適的衣裳,有些氣餒。

  「嫁嫁。」

  寧長久又喊了一句。

  邵小黎錯愕片刻,這才忽然意識到,他會不會是在叫自己。

  昏暗的夜裡,邵小黎微微回神,看到寧長久睜著渙散的眸子。他果然在看著自己,呢喃地喊著嫁嫁。

  是在叫自己……自己現在穿著陸嫁嫁的衣服,所以老大認錯了。

  邵小黎猶豫片刻,聽到對方有些乾燥的呼喚,便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猶豫片刻后,攀到了床榻上,在他身邊靜靜躺在,與他貼得很近。

  寧長久沒有清醒,只是盯著她的衣裳,喊著陸嫁嫁的名字。

  「嗯,徒兒,為師在的。」邵小黎想象著陸嫁嫁的語氣,模擬了一

  番。

  「嗯……」寧長久應了一聲,明顯心安了許多,他不再喊了,憑藉本能將她摟住,少女柔軟的身體就這樣貼靠在他的懷裡了。

  「哎,不要……」

  邵小黎象徵性掙扎了一下,然後安靜了。

  她覺得有些奇怪也有些有趣,心中還有一絲酸溜溜的醋意。

  兩人肌膚相貼著,再度進入了夢鄉。

  外面流螢飛舞,星斗分明。

  接下來的日子裡,邵小黎如常地照顧著他,只是時常被認成陸嫁嫁,每次被認成陸嫁嫁時,總不免要被擁著睡覺。時間久了,邵小黎亦有些羞赧,她換成了紅裙,期盼著半夢半醒的老大能認出自己。

  「襄兒?」

  寧長久的眼神似乎已經沒救了。

  「……」邵小黎撇了撇嘴,無奈嘆息。

  只是她以為老大今夜要臨幸『襄兒』,湊近之後,發現寧長久沒有碰她的意思,反而本能地後退了些。

  邵小黎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用拳頭輕輕敲打著床沿,道:「老大還真是欺軟怕硬呢……」

  笑著笑著,少女的容顏又歸於平靜了。

  她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可她又拿不準什麼主意。

  想了一會兒,她也乾脆放棄思考了,決心好好珍惜自己與老大的兩人時間。

  她掀開了被子,輕輕鑽了進去,用體溫將兩人的身子慢慢煨熱。

  寧長久的真正蘇醒是十天後的事,在那之前,南州以南最大的宗門察覺到了南荒發生的異樣,派弟子御劍巡查了過來,問過之後,邵小黎才知道,來者是諭劍天宗。

  ……

  ……

  中土。

  古靈宗中,九幽殿的根基動搖,支離破碎,先是變成了一座歪斜的樓,然後乾脆直接斜墜入幽月湖了。

  幽月湖的魚類多災多難,又被砸死了不少。

  九幽殿下隱藏的秘密終於被揭開了。

  那些日子裡,古靈宗的上空每日充斥著幽冥的煞氣,煞氣無止盡地上涌著,匯聚成黑色的海,被時不時亮起的雷電劈碎。

  等到一切平歇之後,陸嫁嫁立刻馭劍,前往動蕩發生的中心,去探查寧小齡的安危。

  與此同時,冥國古國中,一襲白裙的寧小齡念完了誓詞之後,便靜坐在王座里,許久之後才重新睜開眼,她的倦意寫在臉上,賦予了她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沉靜感。

  魚王與九幽靜靜地站在左右兩側,誰都沒有開口打擾。

  先前在墟海之中,寧小齡沒有被虛空撕碎,埋在她身體里的萬妖訣發揮了作用,讓她擁有了許多匪夷所思的能力,這些能力讓寧小齡信心大增。

  她一手握著筆直的神荼,一手握著宛若丈八蛇矛的鬱壘,在墟海中與冥君殘破的屍骨進行了最後的決戰。

  她哪怕領悟了羈災之劍也未能真正擊敗冥君,最後殺死冥君的,是墟海中的其他吞靈者。

  這是寧小齡第一次見到這些匪夷所思的生命。

  它們是經歷過無盡的痛苦,形態扭曲的黑色骨頭,憑藉著本能在這裡生活著,靠吞噬墟海中的某些物質生存。

  冥君與寧小齡的打鬥將它們吸引了過來。

  它們一擁而上,吞噬了這條巨大的骨蛇,卻沒有對寧小齡動手。

  甚至有一條宛若魚龍的怪物,還讓寧小齡搭在它的身體上,讓它載著自己離去。

  這源於吞靈者對寧小齡的親切感。

  而這親切感的源頭便是萬妖訣。

  大部分的吞靈者,死前都是妖。

  數日之後,坐在王座上的寧小齡,眼眸漸漸清晰了。

  「九幽?諦聽?」

  寧小齡輕輕開口,嗓音尚有些沙啞。

  「你醒了。」魚王鬆了口氣,道:「沒事就好,這些天一直在落雷,外面的黑暗之海都被劈得一乾二淨了,應是天道降罰。所幸我們藏得深,天道倒是鞭長莫及了。」

  寧小齡點了點頭,尚在適應著身體里嶄新的力量,不知如何回應。

  她能感覺到,整個世界都親近著她。但她又像困在水缸中的魚,在這裡如魚得水,卻沒有辦法去到外面。

  九幽看著寧小齡,雖然那個王座原本應該是她的,九幽卻也半點不嫉妒,反而發自內心地高興。

  「恭喜冥君大人登基!從今日起,小齡要千秋萬代,一統幽冥了!」九幽興奮地跳了起來,卻不小心被自己的裙子絆倒,摔回了地上。

  九幽揉著腳踝哎呦地喊疼,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好了。

  不僅如此,古殿之外石碑上的數字也停止了記數,永遠停在了八十一。

  寧小齡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新的冥君。

  九幽比她本人更加興奮,說嶄新的冥君年開啟了,要讓小齡取一個年號。

  寧小齡當然是取不出的,於是九幽立刻建言獻策,說:「要不就叫清冥吧。」

  寧小齡覺得這個名字不錯,應允了。

  九幽頷首道:「那好,從今日里,這座神殿也叫清冥殿,嗯……為了紀念今日新君登基,以後每年今天都要過節,就叫清冥節吧!」

  九幽說完,很是期待地看著他們。

  「……」

  寧小齡和魚王沒有應答。

  節日就在沉默中定下了。

  九幽繼續認真道:「現在我們冥國終於要走上正軌了,很多事都要忙活起來的。」

  魚王疑惑問:「你這昏君被奪位之後怎麼反倒勤勉起來了?」

  「哼,你懂什麼,我過去是無為而治!」九幽道:「總之,我們的名號啊,以後的治國對策啊,都要開始研討了。」

  「什麼名號?」魚王看了看自己的白毛,又看了看九幽的黑裙,道:「難道我們要組一個黑白無常?」

  「哼,俗氣。」

  「那你說叫什麼?」

  兩人爭吵了起來,最後還是由寧小齡給他們拍板了。

  諦聽被封為明辨是非菩薩,九幽被封為善於寫詩天官。

  他們對此並不滿意,但暫時應了下來,給寧小齡一個面子。

  「那就這麼定了吧……」九幽提著大大的裙擺,在殿中踱步,忽然眼睛一亮,道:「對了,我最近寫了不少詩,冥君大人要看看嗎?開卷有益嘛。」

  「額……不必了。」寧小齡拒絕得很快。

  九幽皺起了眉頭,道:「古話說得好,冥以詩為天!小齡冥君要以身作則啊。」

  「……」

  寧小齡與魚王看著九

  幽誠摯的眼睛,不知如何回應,正當寧小齡不想少女傷心,打算硬著頭皮讀她寫的破詩時,殿外忽有動靜。

  寧小齡察覺到了什麼,立刻放下了文稿,快步走了出去。

  來者是陸嫁嫁。

  陸嫁嫁心憂小齡,一路闖入幽冥,趕到這裡,因為靈力消耗的緣故,她雪白的頰上泛著微紅。

  寧小齡奔出殿外,恰好撞到了陸嫁嫁的懷中。

  「小齡?」

  寧小齡長時間是狐狸的形態,此刻恢復了真容,陸嫁嫁過了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

  「小齡……小齡沒事就好。」

  陸嫁嫁看到她尚安好,長長地舒了口氣,將寧小齡緊緊抱在懷裡。

  寧小齡淚眼婆娑,她也緊擁著師父,雖然她現在什麼也看不清,但她抱著陸嫁嫁時,能清晰地感受到,這就是師父無疑了……

  寧小齡坐在幽冥王座上時,很是沉靜,此刻師徒重逢,她卻哭得像個孩子。

  「嗯,小齡沒事……師父好久不見啊。」

  事實上,她們也並未分離多久。

  「真是感人的一幕。」魚王總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九幽看著那個白衣女子,那清麗窈窕的身影映入眼眸,九幽不由咬唇,神色痴痴,「這位姐姐好漂亮呀,她立在那裡,就讓人挪不開眼睛哎,我……我要寫一首詩送給她!」

  魚王不遺餘力地打擊道:「算了,你別勞冥傷才了。」

  九幽氣鼓鼓道:「你這惡貓,竟敢偷學我的成語技巧!」

  殿里,小姑娘和貓又吵了起來。

  寧小齡與陸嫁嫁依偎了一會兒,轉過身,指著大殿,道:「師父,我們家有大房子啦。」

  陸嫁嫁溫柔地笑著,望向了殿內。

  九幽停止了爭吵,她看著陸嫁嫁,竟有絲無名的緊張,少女提起裙擺,行了一禮,緊張道:「姐姐……白衣服姐姐你好。」

  魚王拆台道:「你都活了上千歲了,好意思管別人叫姐姐?」

  九幽瞪了魚王一眼,道:「姐妹是由外貌來決定的,又不是年齡!」

  魚王倒吸了口涼氣,心想若是如此,那陸嫁嫁應該就是寧大惡人後院里的大姐頭了。

  陸嫁嫁看著這個活潑的小姑娘,輕聲道:「嗯,你好。」

  寧小齡介紹道:「她就是九幽了,就是冥君剝離出來的少女心,嗯……善於寫詩。」

  陸嫁嫁微笑道:「九幽小妹妹真厲害。」

  九幽立刻邀功,「當時冥君想要殺小齡的時候,還是我勇往直前地選擇了背叛!過往我是冥君的忠肝義膽,現在就是小齡的左膀右臂了!」

  寧小齡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有一種在身邊養了個臣子,臣子非但遊手好閒,還把奸佞二字寫在了臉上。

  陸嫁嫁倒是覺得小姑娘頗為可愛,竟主動撿起了地上的文稿看了起來。

  九幽激動地看著她。

  寧小齡則是面沉如水。

  陸嫁嫁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些,她看了一會兒,將文稿放了回去。

  九幽連忙問道:「那個……我寫得怎麼樣呀?」

  陸嫁嫁琢磨了一會兒,道:「寫得……倒是蠻激進的,嗯,再接再厲。」

  九幽也聽不出這是不是在誇自己,反正聽上去像是在鼓勵,她高興道:「姐姐好溫柔啊。」

  寧小齡連忙拉著陸嫁嫁去了別處。

  「師兄有什麼消息么?」寧小齡問。

  「沒有。」陸嫁嫁輕搖螓首,道:「但這些風浪都過來了,我相信他能化險為夷的。」

  「嗯!」寧小齡用力點頭,給自己打氣。

  她帶著師父參觀著這座剛剛定名為『清冥殿』的古殿。

  這座大殿有古靈宗那麼大,其中床就佔了三分之一的面積。

  寧小齡是很喜歡這張大床的,她興高采烈地帶著陸嫁嫁去看床,道:「師父,這張床像不像是給我們量身打造的呀?」

  陸嫁嫁愣了一會,她踮起足尖眺望了一下,勉強看到了床榻的盡頭。

  「量身打造?」陸嫁嫁疑惑。

  寧小齡羞赧地笑道:「對呀,我們人多呀……」

  陸嫁嫁明白了她話語的弦外之音,「小齡胡說什麼呢?人……人雖多了些,但再怎麼樣也不至於用這樣的大床啊。」

  「嫁嫁,襄兒,雪瓷……」寧小齡掰了掰手指,道:「說不定以後就用得到了啊,這次師兄回來啊,指定不又……」

  「住嘴!」陸嫁嫁打斷道。

  寧小齡已經一語成讖兩次了,陸嫁嫁都有些害怕。

  寧小齡微笑道:「師父耳朵好紅呀,害羞了嗎?」

  陸嫁嫁叱道:「小齡越來越放肆了。」

  寧小齡道:「現在是在清冥殿,是小齡的底盤,小齡囂張一些怎麼了,師父,反倒是你……啊!師父我錯了……」

  師徒繞著巨床追逐了起來。

  幽寂的冥殿里,終於有歡笑聲傳了過來,笑聲在殿中回蕩著,不再孤單。

  九幽鋪開裙子,柔柔地坐在地上,咬著筆杆子,思考著如何落筆。

  魚王懶洋洋地趴在王座旁,那是過去諦聽的位置,它竟真的成了新的諦聽。

  「幽冥之神能有多少法力?」

  「幽冥之神法力無邊……」

  魚王呢喃自語。

  這樣的歡樂並未持續太久,尚未立穩的幽冥古國忽然震動了起來。

  陸嫁嫁立刻意識到,這是有人想要強闖古靈宗大陣引發的動靜。

  什麼人呢……

  「為師出去看看。」陸嫁嫁笑容平靜,示意寧小齡不要太擔心。

  寧小齡成了冥君,也被暫時困在了幽冥古國里,她小聲囑咐道:「師父小心啊,若是打不過,可以將她引進來的再打。」

  陸嫁嫁點頭。她感受著周遭的動靜,心思卻越來越沉重。

  ……

  古靈宗外,一個繪著墨色蓮花白袍的女子立著,她一手托著拂塵,一手頻點虛空,八卦圓盤飛速擴張,附在古靈宗的大陣上,六十四象變幻不停。

  冥國問世,天道降罰。

  這一動靜鬧得太大。

  最先驚動的,就是靠近古靈宗的縹緲樓。

  縹緲樓是中土四樓之一。

  來者便是縹緲樓的樓主,俞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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