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武俠仙俠>神國之上> 第三百四十九章:與二先生約三劍

第三百四十九章:與二先生約三劍

  神國之上第三百四十九章:與二先生約三劍趙襄兒嬌小的身軀埋在棉衣里,露出的小臉微紅,她扇動的睫毛像是被風擰過的雲,水滴倏然斷線,簌簌落了下來,啪嗒啪嗒地打在書頁上。

  向來與她作對的司命沒有嘲笑她,反而挪近了些身子,安撫了一會兒梨花帶雨的少女,悄悄對著寧長久使了個眼色。

  寧長久很少見襄兒這般柔軟,她就像是一枚盛開的蒲公英,經不起搖晃。

  寧長久走到她的身旁,環住她的身子,趙襄兒忽然轉頭,猛地撲到他的懷裡,但這不是什麼溫柔的倚胸而泣,趙襄兒捏緊拳頭,狠狠地錘他的胸口。

  寧長久沒有反抗,只是溫柔地抱著她。

  陸嫁嫁看著他們,輕輕閉眼。課堂紀律被破壞,她的心裡,劍子不停地扣著,但她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她輕輕拍著趙襄兒的後背。

  風雪吹了進來。

  「我去關窗。」司命說了一句,默默離開,起身掩窗。

  她轉過頭,遙遙地看著那一幕。

  屋內光線暗了許多,哭聲斷斷續續地迴響著,牆壁上龍飛鳳舞的靜字顯得那般不和諧。

  時間過去了許久。

  ……

  「我要把你們都滅口了!」

  哭過之後,趙襄兒擦乾了眼淚,氣鼓鼓地看著他們,有氣無力地說著,她覺得自己簡直丟死人了。

  寧長久看著她眼眶邊熏一般的紅,少女本就絕美的臉更顯嬌俏可愛,他揉著先前被她狠錘猛掐的部位,無奈地笑了笑。

  趙襄兒看著他的笑容,更生氣了,指著他,道:「寧長久!你給我去把她們兩個滅口了,要不然我就把婚書撕了!」

  寧長久苦笑道:「你還是把我滅口吧。」

  少女任性的話語惹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趙襄兒抿著唇,看著她們,片刻后也笑了起來,嗯……剛剛惹了大家傷心,總該讓她們重新開心一下……她這樣想著,眯起的眼眸里還帶著淚花。

  司命見她心情稍好,便不錯過嘲笑她的機會,她伸出手,逗了逗襄兒微紅的鼻尖,道:「撕什麼婚書呀?這婚書你倘若不要,我就替你接了。」

  趙襄兒看著她攤開的手,生氣道:「好呀,你果然要和我搶夫君!」

  司命微笑道:「你這小妹妹哪裡來的自信,若姐姐真想與你搶,你哪裡搶得過我?」

  趙襄兒更生氣了,她指著司命,看著陸嫁嫁,告狀道:「大師姐!她沒大沒小的,戒尺給我,我要罰她!」

  「沒大沒小?誰大誰小你低頭不就知道了?」司命傾著唇角,冰眸間笑意漣漣,「明明是你自己想撕婚書的,你倒是撕呀,三師姐大人該不會只會嘴上說說吧?」

  趙襄兒更生氣了,她攥緊拳頭,道:「哼,撕了也不給你!」

  寧長久戰戰兢兢地坐著,鼻尖縈滿了火藥味,他總感覺矛頭會隨時指向自己。

  陸嫁嫁扶著額頭,很是苦惱,心想還以為剛剛大家就能冰釋前嫌的,結果三兩句話又吵起來了。師尊給的那個任務,果然是不可完成的呀……

  一陣打鬧之後,書閣終於安靜了下來。

  趙襄兒重新坐定,開始看最後一頁書。

  大家坐在四周,安靜地等她。

  書頁緩緩翻過之後,窗外的風雪也翻成了春花。

  夢境中四季的流逝很快,置身其中的人未覺奇怪。

  「我看完了。」趙襄兒合上書,抬起頭,正色道。

  大家一起輕輕地鼓掌。

  隨後,三人望向了陸嫁嫁。

  他們知道,最後的考核要來了。

  陸嫁嫁才想開口,劍心之中仙音又起:觀外有一隻九尾大妖,踐踏良田,殘害生靈,你命弟子們前去,將它緝拿歸案。可得劍子一百。

  劍子一百!

  陸嫁嫁既驚又喜,心想大妖再難馴服,也比人心的融洽要簡單許多。

  這令符……是師尊好心施捨於我,打算讓我劍心直接圓滿么?

  陸嫁嫁心中感動,立刻令了令符,將此事告知眾人。

  大家熱情高漲。

  觀中修道兩年有餘,他們很少出去,過著平靜如水的歲月,雖然靜美,卻終顯平淡。

  此刻觀外有大妖禍亂……

  他們的熱血和凝聚力一下子燃了起來。

  「守觀一事,我輩義不容辭!」趙襄兒率先道。

  寧長久與司命也附和。

  唯有陸嫁嫁神色凝重,擔憂道:「此處世外仙觀,若有妖精作亂,非同小可,你們定要以保全自身為主,切不可莽撞行事。」

  三人齊齊點頭答應,然後一起快快樂樂地跑出了道觀。

  陸嫁嫁立在原地,嘆了口氣,無奈搖頭。

  師尊雖說是讓他們三人前去,但她終歸放心不下,以尺御劍,懸立遠處,為他們保駕護航。

  寧長久三人皆有豐富的降妖經驗,他們一同去到了田壟里,分頭搜索,很快尋到了大妖的蛛絲馬跡。

  「這是火堆,火堆的木頭上有爪子的痕迹,不深。」

  「嗯,我也找到了一根木棍,上面還有魚骨頭架子。」

  「還有這個石薇花,本該是這個季節開的,也被吃光了……」

  三人很快聚到一起,交流著線索。

  寧長久微微皺眉,道:「這樣看來,那頭九尾妖怪並不大。」

  趙襄兒道:「妖怪不已大小分強弱,越是小的,可能越難對付!」

  司命深以為然,道:「嗯,你就比陸嫁嫁難對付多了。」

  「住嘴!」趙襄兒叱道:「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我們要齊心協力,讓陸嫁嫁對我們刮目相看!」

  寧長久立起身,循著溪流走了一會兒,分析道:「這條溪流里本來盲鱗魚無數,但現在明顯少了許多,看來那頭妖獸作亂已久。」

  趙襄兒揉著尖而潤的下頜,道:「那為何師尊現在才下令?」

  司命道:「興許是想等那妖怪強大,給我們以考驗。」

  「嗯。」寧長久與趙襄兒贊同這一看法。

  也不知道那妖怪已經成長到什麼境地了。

  三人沿著田壟一路走著,在與幾位大河鎮的老鎮民問過信后,他們大致確認了妖怪老巢的方向,循著那個方向向前走去。

  一路上,他們又搜集到了許多線索。

  燒過的柴火,印著抓痕的大樹,被踩過的野草和若干纖細的毛髮。

  痕迹越來越密集。

  他們距離那頭大妖越來越近。

  緊張感微微地湧上心頭,他們貓著身子,一個挨著一個,小心謹慎地撥開草,目光敏銳地掃過四方,緩緩向前走去。

  「噓……」寧長久壓低了聲音,道:「看那裡。」

  其餘兩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一片密集的草地間,幾條毛絨絨的尾巴露了出來。

  那個生物蟄伏在草地里,距離他們不過幾十步的距離。

  「應該就是它了。」

  「真小一隻……好像有點眼熟。」

  「不要掉以輕心。」

  「嗯,我們悄悄過去,也不要搶功勞了,一起上!」

  三人制定好了計劃,靠近之後狂奔,對著那九尾生物撲了過去。

  啪嗒,趙襄兒踩到了什麼。

  「小心!」司命喊了一聲。

  為時已晚,腳下的草地猛地凹陷,他們身子下墜的同時,一張大網兜住了他們,將他們升了起來。

  一網打盡。

  「好耶,抓到啦!」寧小齡從草地后跳了起來,她毛絨絨的爪子握著繩子,興高采烈。

  幾天前,她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告訴她,有人要在三天後來抓她,讓她小心防範,寧小齡聞言,立刻布置起了防禦,嚴陣以待,不過……來抓她的人似乎都笨笨的,才第一個陷阱就落網了,白費了自己好多功夫。

  大網中,趙襄兒正欲取出袖中之刃割開網,卻看到了那隻興高采烈的小狐狸,她揉了揉眼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寧長久與司命也陷入了沉默。

  寧小齡高興了搖了會尾巴,意識到不對勁后,抬頭望去,她眨了眨眼,懷疑自己看錯了。

  ……

  觀中,寧長久,趙襄兒,司命跪坐地上,聽著陸嫁嫁憤怒的訓話,寧小齡趴在一邊,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送到眼前的一百劍子溜走,陸嫁嫁怒不可赦,她握著戒尺,恨鐵不成鋼地打了頓板子,道:「你們可真是越來越出息了,修道兩年半載就修成這樣?把觀里的顏面都丟盡了!」

  三人不敢說話。

  寧小齡求情道:「師父,別打了,都怪小齡太狡猾了,師兄和姐姐們才中計的……都是小齡不好。」

  寧長久點頭道:「我覺得師妹說得對。」

  寧小齡沉默了一會兒,刷得扭頭望向了師父,道:「師父,您繼續吧,小齡不打擾你了。」

  趙襄兒與司命齊齊望向寧長久,道:「要你多嘴!」

  片刻后,觀中再次傳來了求饒聲。

  一舉擒獲三人的寧小齡生怕被報復,始終乖乖跟在陸嫁嫁身邊,陸嫁嫁將她抱起,小狐狸便像泥鰍一樣陷入,高興地打著滾。

  「小齡,你怎麼會在這裡?」陸嫁嫁好奇問道。

  寧小齡道:「我在這裡很久了呀。」

  陸嫁嫁道:「那你為什麼不來觀里?」

  寧小齡弱弱道:「我是狐狸哎,妖怪怎麼能去道觀呢?要是被道士抓住了,就永遠見不到師父和師兄了……」

  陸嫁嫁無限憐惜地抱著她。

  夜裡,寧長久將小齡勾引了出來,趙襄兒與司命立刻圍了上來。

  寧小齡害怕道:「師……師兄……你們要做什麼?小齡真不是故意的!」

  只見三人圍著她,施起了咒語。咒語之後,寧長久道:「這是遺忘之術,現在開始,白天的事你一點也不記得了!懂了嗎?」

  寧小齡怔了一會兒,旋即伸出小爪子,佯作失憶地抱著頭,道:「誒,真的不記得了,師兄好厲害。」

  從那以後,觀里多了一隻吉祥物。

  寧小齡仗著大家的寵愛,在觀里上躥下跳,無法無天,害得陸嫁嫁又扣了不少劍子,她被倒拎著尾巴揪回來幾次后,才終於乖了一些。

  不知不覺之間,最後的考核開始了。

  一切就像是回到了最初。

  芳草搖曳的院子中央,高高的大樹開滿了雪白的花兒,光在葉隙之間穿梭著,反覆折射后的翠色映在地上,如散落滿地的剪紙。蟲鳥齊鳴,碧草生花,春光和煦。

  三人端正地坐在石凳上,陸嫁嫁手中握著三張雪白的紙,一一分發給他們。

  三人接過筆研,開始作答。

  寧小齡趴在樹蔭下,搖著柔軟的九尾,目光單純地看著他們。

  陸嫁嫁微閉著眼,神色恬靜。

  夏天還沒真正到來,空氣中卻瀰漫著異樣的燥熱,三年時光轉眼流逝,渾然不覺,落在紙上的筆跡明明那般端正,卻還是顯得倉促了些。不知是不是錯覺,陽光下,趙襄兒的容顏微妙地改變著,她的秀髮漸長,玉足觸及了草地,原本寬鬆的衣裳也繃緊了許多,曲線分明。她察覺到了異樣,輕輕抬頭,卻見寧長久也正看著自己。

  他們相視一笑,皆已不在年少。

  三人交上了最後的答卷。

  夏蟬不知不覺地攀上枝頭,高聲長嘶,寧小齡蹭蹭蹭爬上樹,逮住了蟬,推遲了夏天的到來。

  陸嫁嫁收好了卷,明明只有三張,卻反反覆復才將它們理得整齊,她轉過身,向著師尊所在的神殿走去。

  明亮的光線里,嫁嫁的背影也像是光。

  他們在門外靜待著。

  許久之後,門再次打開,陸嫁嫁持卷而出,容顏如故,眼角卻微微泛紅。

  「好了,師尊評完了。」陸嫁嫁平靜說道。

  寧長久,趙襄兒,司命,他們不由自主地互視了一會兒,暗暗較勁,皆勵志拔得頭籌。

  陸嫁嫁將三捲紙分發了回去。

  三人接過卷,臉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很是驕傲,只是攤開卷后,卻又都怔住了。

  他們都得了滿分,卷上也都有師尊親筆欽定的「優」字。

  然而每個人的「優」字,筆畫風格皆不相同,寧長久的端端正正,趙襄兒的離經叛道,司命的行雲流水,各有各的美。

  「這……」

  「這算什麼呀?」趙襄兒問道。

  陸嫁嫁微笑道:「你們三位都是師尊最優秀的弟子,合稱為三優弟子。」

  三人拿著各自的優,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著算不算一個好的結局。

  樹蔭下的小齡卻高興地拍起了爪子,只是她爪子毛絨絨的,拍不出聲音。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們笑了起來,笑容和煦。

  陸嫁嫁立在一旁,只覺得自己這大師姐太不稱職,鬧騰了這麼久,劍心都不足三十顆……

  「師姐!」趙襄兒招了招手,道:「我們說好了,要去踏青的。」

  寧長久與司命也期待地看著她。

  陸嫁嫁溫柔一笑,道:「好,我們一起去大河鎮,讓小齡給我們帶路。」

  寧小齡蹦蹦跳跳地走在了最前面。

  觀門外,清風怡人。

  他們沿著田壟,一路嬉戲打鬧著,從這一頭走到了那一頭,一直到山路蜿蜒,不知去向,才終於回頭。

  寧小齡摘了最好吃的果子給他們,大家吃完了果子,將果核依次埋下,說等來年春天時候再來,看看誰的樹長得最好。

  暮色西沉。

  四人一狐的背影在夕陽下越拉越長,他們穿過了大河鎮的街道,在觀門的階梯下回首,時光好似從未流轉,眼前依舊是薺麥青青的景象。

  觀門中,三優弟子們將卷子折成了小船,隨著溪流送出,淌向了遠方。

  月亮漸漸升起。

  他們都能感覺到,離別的時候要來了。

  院子中升起了一堆篝火。

  「我們做最後一個遊戲吧。」陸嫁嫁開口說話。

  「師姐又要玩什麼幼稚的遊戲呀?」趙襄兒眨著眼睛問。

  陸嫁嫁道:「我們手拉著手,等這火熄滅,再一起睜眼,好嗎?」

  趙襄兒哼笑道:「果然又是幼稚無聊的遊戲。」

  說話間,她的手臂忽然被碰了碰,她轉過頭,看到篝火的光中,司命正微笑著看著她,眼眸明艷動人。

  司命伸出了手,微笑著看著她,輕聲道:「小三師姐,不願意嗎?」

  趙襄兒惱道:「你才小!你才三!」

  司命看著她可愛的模樣,笑得花枝亂顫,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發。

  「不許亂動哎……」趙襄兒抵禦著她的攻勢,伺機展開反撲。

  寧長久與陸嫁嫁隔著篝火看著,她輕輕走到她的身邊,伸出手,道:「嫁嫁師姐?」

  陸嫁嫁看著他,輕輕笑了起來,道:「不和你牽,這些年,你太讓我煩心了。」

  寧長久主動握住她的手,道:「還有好多好多年呢。」

  陸嫁嫁柔軟的手被他握緊,掙脫不開。

  趙襄兒與司命停止了打鬥,一齊望向了寧長久,等待著他的另一隻手做出選擇。

  陸嫁嫁微笑著嘲道:「讓你平日里沾花惹草,我看你哪怕有三頭六臂都不夠用!」

  最終,趙襄兒名正言順地握住了另一隻手,司命微笑著向趙襄兒遞出了自己的手,趙襄兒猶豫著伸手,指尖與她觸了觸,輕輕分開后,又捏了上去,這對時常拌嘴的冤家,手終於握在了一起。

  寧小齡也伸出了小巧的爪子,陸嫁嫁與司命一人握住一隻,寧小齡很是開心,她看著篝火,閉上眼,默默許下心愿。

  大家一齊閉著眼,安靜地跪坐在篝火旁。

  明月浮現。

  月光如水,時光亦然。

  篝火火勢漸小。

  夏蟬爬上大樹,奮力嘶鳴,天地如有感應,倏爾間驚雷炸響,當空劈落,嘩得一聲里,大雨滂沱。

  火焰迎著大雨熊熊燃燒,篝火旁卻已沒有了人的影子。

  火光孤獨地熄滅,神殿幽閉依舊。

  唯有觀外他們種下的種子,在雷聲中破殼萌芽。

  ……

  ……

  陸嫁嫁醒來的時候,外面夜空晴朗,星斗分明。

  夢中三載春秋,醒來一夜未過。

  陸嫁嫁穿著單薄的衣裳,輕輕踩上地面。

  寧小齡似被驚動,狐軀微顫,有醒來的跡象。

  陸嫁嫁輕捧心口。

  昨夜的一切似夢非夢。

  黃粱夢醒,一切如故,紛飛的畫面在識海中徘徊,揮之不去。

  悵然若得,悵然若失。

  陸嫁嫁能感知到自己的劍心,劍心中,三十餘枚劍子安靜地躺著,它證實著那位神仙女子的真實,只可惜自己不爭氣,未能抓住這份機緣,哪怕到了最後,依舊沒能讓大家真正地和睦。

  她有一種直覺——自己再也進不去這個夢了。

  當了三年的大師姐,除了端著把戒尺擺足了架子,耍足了威風,似乎也沒有得到多餘的什麼。

  但她並不後悔夢境中的種種選擇,無論她外表再如何嚴厲,她的心總是柔軟的,如果能再重來,她也許還會這樣夢上一夜吧。

  陸嫁嫁立在窗口,涼風拂動髮絲,她眼睜睜地看著星斗淡去,看著朝陽自地平線躍起。

  她走出門時,柳珺卓正立在院外,她虛抱著劍,看著陸嫁嫁,微微一笑,道了聲早。

  陸嫁嫁輕聲回禮,隨後道:「二先生昨夜睡得還舒服么?。」

  柳珺卓微笑道:「嗯,多謝陸姑娘招待了,不知宗主何時出山,等司宗主出山了,我還想問她兩劍呢。」

  陸嫁嫁道:「二先生稍安勿躁,宗主並未明確說出山的時日。」

  「是么?」柳珺卓輕聲問道。

  陸嫁嫁疑惑道:「先生此話何意?」

  柳珺卓擺了擺手,道:「好了,別裝了,我已經知道了,司命如今不在宗中,對吧?」

  陸嫁嫁蛾眉輕蹙,道:「先生……說什麼呢?」

  柳珺卓道:「我昨夜在九幽殿外看了許久,並未察覺到任何強大靈力的波動,像司命那樣的強者,哪怕閉關,也必然會與天地有冥冥的氣運感應,我離得這麼近,不可能一點痕迹都察覺不到。」

  陸嫁嫁面不改色道:「二先生有所不知,宗主在幽冥殿閉關。」

  「哦?是嗎?」柳珺卓看著陸嫁嫁的眼,道:「陸姑娘生得好看,謊話倒是也說得漂亮。」

  陸嫁嫁有些生氣了,她清冷道:「二先生是客,我代宗主接客,可有招待不周之處?姑娘何必如此說話?」

  柳珺卓虛抱著劍,身上劍意盎然,陸嫁嫁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其實見到陸姑娘之前,我曾經想過,擊敗七師弟的,究竟是何許女子……當時百思不得其解。」柳珺卓看著她,道:「如今見了,出乎意料,卻又覺情理之中,這種感覺……很微妙。」

  陸嫁嫁靜靜聽著,嗓音亦冷了下來,道:「二先生有話直說。」

  「好。」柳珺卓應了一聲,道:「我的劍我勢必要拿回,但絕不白拿,這樣,我們打一個賭。」

  陸嫁嫁問:「賭什麼?」

  柳珺卓道:「我折柳為劍,將境界壓至與你齊平。你若能接下三劍,我將劍與冠贈與你,獨回閣中領罰,你若接不下,你將劍與冠還我,我再贈你三本絕世典籍作為補償,如何?」

  紫庭境與五道如隔鴻溝,哪怕壓境,兩人的劍道之感悟,劍招之神妙也是天差地別的。

  更何況她是劍閣二弟子。

  陸嫁嫁不該有任何勝算。

  但或許是春秋一夢意猶未盡,陸嫁嫁只是稍作猶豫,便點頭答應:「好,依二先生所言。」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