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人跟蹤
「若一次性購買三顆及以上寧神果，福春草藥堂可以九折出售。」男侍看著少女，微笑說道。
「那我購買三顆一年份的寧神果。」少女想了一下道。
「若是確定購買三顆一年份的寧神果，則剛好達到福春草藥堂九折出售的條件，一顆一年份的寧神果是五兩紋金，三顆一年份的寧神果是十五兩紋金，折后便是十三兩紋金五十兩紋銀。」男侍娓娓道來，說道最後，一口道出三顆一年份的寧神果的折后價格。
少女又是微想了一下，男侍微笑著耐心等待，片刻之後，少女點了點頭。
「客官請稍等。」男侍說完，退了下去，顯然是去準備少女確定購買的三顆一年份的寧神果。
少女沒有等多久，男侍很快便去而復返。只是少女望著兩手空空歸來的男侍，心中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
「實在抱歉，本店一年份的寧神果已經被一位貴賓級客戶全部採購完畢。」男侍一臉歉意的說道。
「一年份的寧神果一顆也不剩？」少女聞言臉色微冷了幾分，要不是福春草藥堂的信譽有目共睹，她甚至要懷疑福春草藥堂是不是收到了什麼消息，故意要與自己為難。
「是的，實在抱歉。」男侍依舊是一臉歉意的說道：「若是客官不甚著急，可以下個月初五再來一趟武坊，屆時福春草藥堂必有客官需要購買的三顆一年份的寧神果。」
「下個月初五，差不多要等一個月。」少女低吟一句。正準備離去，卻又猶豫不決，顯是很不甘心。來武坊之前，就已經打聽過，心中已是有了大概的了解。此番若不能在福春草藥堂里以折后價格購買到三顆一年份的寧神果，再去其他地方以自己的財力頂天只能購買到兩顆一年份的寧神果。
「請問那人是預定的，還是已經採購走了？」少女已經走出七八步，卻是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腳下一旋，轉過身來向就要離開的男侍詢問道。
「這……」男侍臉色一滯，面露為難之色。對於每一位顧客的諸般消息，福春草藥堂是有自家規矩的，保密便是首要。福春草藥堂對待普通顧客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一位貴賓級的顧客。
少女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強人所難，但這是最後的一線希望，她不肯就此放棄，從袖子里摸出一塊令牌，說道：「我並沒有惡意。」
見到少女手中的令牌，男侍臉色起了變化，愈發恭敬的說道：「原來客官是清河城林家弟子。」
「現在你應該知道，我是真的沒有惡意。」少女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將令牌收起。
男侍微猶豫了一下，而後看了看左右，向少女低聲說道：「我只知道這位貴賓還在本店內採購。」
說完不待少女做出任何回應，快速轉身離開現場。
竟這麼巧！少女微有些詫異，看了一眼福春草藥堂的二樓，目光閃了閃，沒有多做停留就此離開。
福春草藥堂一樓門廳發生的事，二樓貴賓室中的路辰一概不知，不得不說貴賓級的待遇就是非同一般，一盞香茗還未喝完，藥材的事情就已經全部辦妥。
一如之前帥儻所言，福春草藥堂藥材的品質沒的說，至於貴賓級的待遇更是令人賓至如歸。藥材到手，路辰心情大好，爽快的付了藥材錢。碧荷挺起傲人雙峰，笑盈盈的湊上前來，十分貼心的問道：「貴客，要不要派人將藥材送去您的府上？」
「不用。」路辰果斷拒絕，單手擰起大包扛在肩上，說罷便在碧荷和店中各小廝驚呆的目光里大踏步下樓而去。一旁黑不溜秋的帥儻猛地灌了口茶，連忙跟上。碧荷醒悟過來也是急忙追了出去，財神爺要走，自然要給財神爺留下一個好印象，不能差在這最後一步上，直將路辰送出福春草藥堂廳門外，碧荷方才止步。
「接著。」出了武坊的白色院牆，路辰將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扔到帥儻手中。
賞錢袋子里碰撞出的聲音極為悅耳，入手更是沉甸甸的，令人心頭踏實，帥儻心中驚喜難抑，忍不住就想要打開看一看，不過這個念頭一瞬即逝。要知道，幹這一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一般都不會當著主兒的面將賞錢袋子打開來看個究竟。是菜鳥還是老手，只要看接到賞錢袋子后的反應便一清二楚。
「打開看看。」路辰看穿了帥儻的心思，說道。
黑不溜秋的帥儻嘿嘿一笑，將賞錢袋子扯開一條縫隙目光朝裡面瞄去，倏然間帥儻眼珠子睜的又大又圓，猛地將袋口扯大，那模樣恨不得是一頭扎進賞錢袋子里。
「這……這實在太多了。」帥儻一邊說，一邊將賞錢袋子扎進，就要還給路辰。對這一行的老手而言，還有另外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該拿多少，心底有數。超出太多，絕對不拿。低於底線，勢在必爭，當然若是爭取不到，那就只能忍氣吞聲了。只是一句話說完，帥儻直接傻眼，眼前哪還有少年的身影。此時天色已漸黑，帥儻看了看左右，連將手中的賞錢袋子揣進懷裡，急匆匆離去。
付了帥儻的賞錢后，路辰便扛著一大包藥材快速返回林家，彷彿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攆似得。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路辰心下已經確定自己被人跟蹤。一路疾走奔行，路辰頭也不敢回，但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眼見快要到了林家，被人跟蹤的感覺卻是一點也沒有要消散的跡象。
「林家是清河城中的大家族，先回到林家再說。」打定注意，路辰腳下陡然發力，準備一鼓作氣踏進林家。
恰在此時，路辰眼角餘光瞥見一道黑影從自己身旁一閃而逝，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定了定神，目光看去，黑乎乎一片，分不清對方是男是女。
「留步。」人影站定，聲音傳來。
竟是一個女匪！路辰心頭微有些詫異，摸不清對方來路，挺直了腰桿，沉聲低喝道：「我是清河城林家弟子，你要打劫我，可要考慮清楚惹怒清河城林家的後果！」
這一套說辭是路辰早就在心中揣度好的，林家是清河城中的大家族，別人一般不會輕易招惹林家。此時半是威脅半是警告的說出來，若是一般的小蟊賊，定是要被自己的一番話給嚇走。
「我怎麼不知道林家還有你這麼一號弟子。」少女咬牙切齒的說道，眸子里隱隱有怒火在燃燒。說話間，緩步走近過來，身形和面容逐漸清晰。
路辰望著面前之人，神色一陣訝異，這攔路之人自己竟然還認識，難道林家的二小姐還是一個小蟊賊？又或者林秋雪也是從武坊順路返回林家，自己和她恰巧碰上。面前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林家的二小姐，林秋雪。之前在林家演武場上出手教訓過路辰，辱罵林今夕是林家永遠的恥辱。
「回稟二小姐，小的私認為林家雜役弟子也是林家弟子，是林家的一員，和林家榮辱與共。」路辰領教過林秋雪的厲害手段，低聲說道。
林秋雪冷哼一聲，探手說道：「明白自己只是林家的一個雜役弟子便好，把你手裡的包裹交給我看一看。」
林秋雪將雜役二字重重的咬出來。
此言一出，路辰心下便知道，這不是一個巧合。
「回稟二小姐，小的雖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雜役弟子，但這肩上的包裹卻是小的的私人物品。二小姐若想看，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請二小姐先拿出家主大人的令牌，小的定雙手奉上包裹，讓二小姐一件件查看清楚。想必對於這一條林家家法，二小姐比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雜役更加清楚不過了。」路辰並不覺得做一名雜役弟子就低人一等，聞言心中生出一絲怒氣，此刻低聲說道，雖然神態恭敬，但說出來的一番話卻是軟中帶刺。
「你……」林秋雪柳眉倒豎，玉容發怒，沒想到區區一個雜役院的小雜役竟敢這麼和自己說道。
隨即，路辰只覺得耳邊響起一聲重重的冷哼，眼前一道影子晃動了下，肩頭隨之變得輕盈許多。回過神來，包裹已然到了林秋雪手中。路辰心頭一陣駭然，方才明白之前自己和林秋雪說道是冒了多大的危險。但就算再來一次，路辰還是會說出同樣的一番話來。
「一年份的黃金參竟有十七株！一年份的煉髓花竟有八朵！一年份的寧神果竟有……竟有八顆之多！你竟然真的是武坊福春草藥堂的一位貴賓！」林秋雪打開包裹，之後每打開一個錦盒心頭就震撼一次，當開啟第三個錦盒時，則被嵌在金色綢緞裡面的八顆玲瓏剔透色澤晶潤的青色果子徹底震驚到了。
八顆一年份的寧神果，即便是按照福春草藥堂九折之後的價格，就已經足足價值三十六兩黃金。再加上其他的藥材，林秋雪心中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心頭忍不住羨慕起來，這不起眼的包裹，價值不低於八九十兩黃金。最令自己愛不釋手的，便是八顆一年份的寧神果。
林秋雪忽然想到了什麼，厲聲喝問道：「你一個林家的小雜役哪來的這麼多錢去購買藥材？」
路辰心中只覺得一陣好笑，低聲說道：「不偷不搶，自己的錢。二小姐若是覺得小的信口雌黃，可以親自去問家主大人。」
「你當我不敢么？」林秋雪眼眸斜瞥路辰，只見路辰臉上除了該有的恭敬之外，還有一片坦然之色，是真的不怕自己去追查錢的來源。
林秋雪微想了一下，不再多問，直接動手從錦盒的金色綢緞里扣出三顆寧神果，隨即將裝著十三兩紋金五十兩紋銀的錢袋子放進包裹里轉身而去。
「二小姐，等一下。」路辰喊道。
林秋雪彷彿根本沒有聽見身後路辰在喊自己，足尖輕點，身影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