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相約在聖誕
蘇木羞得滿臉通紅，雖然這個時候教堂裏人不多，但是，好歹，也是莊嚴肅穆的地方呀……
胡思亂想間，俞斯言抬起頭，噴在脖頸上的氣息仍然挑動著某人的心緒。
下意識地抬頭，卻見他對著人微微點頭，麵帶微笑，蘇木循著望過去，就看到一名裏穿白色長衫，外著白色外套的外國男人，這是神父嗎？
蘇木心裏有些疑惑，耳邊傳來俞斯言低沉性感的聲音:“舉辦婚禮的方法有很多，蘇木你是喜歡教堂婚還是沙灘式婚禮，還是本地傳統式婚禮，或者說花園別墅式婚禮這種？”
…………
蘇木居然背脊有些發涼，不自主顫了一下，隻見他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
你大爺——好一副文質彬彬的假象。
“在許多國家，平安夜這個節日就好比中國的春節，到了夜晚，就會有耶穌聖誕瞻禮前夜這個說法。”
“哦……所以我們要在這待到夜晚？”
“怎麽了？聽起來你好像不太願意？”他臉上倒是看不出來什麽情緒，隻是一雙幽深的眸子微微閃著。
“哪敢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俞斯言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了——自己是防不慎防。
俞斯言的左手停留在某人的背脊，緩緩滑上來輕輕纏繞住她的柔發，輕揚起了嘴角，注視著她的黑眸尤為深邃，“那，我們先出去吃飯？”
“嗯……”
蘇木有些黯然神傷，感受到俞斯言若有若無的挑逗，自己卻無能為力，她可是個傳統的女子啊！
到了下午，天氣相對於清晨晴朗了不少，天空隱隱約約地泛藍，神秘而幽深。
“雖然是外國節日，氣氛卻很濃重，這種時候不利用這噱頭進行商業炒作的商家都不是好商家。”
小依漫不經心地盯著隨處可見的聖誕樹，眼神清亮，笑靨如夏。
尚天微楞，嘴角不經意浮起笑容，“不愧是學經濟的，學以致用。”
“嗬嗬嗬，第一次有人誇我，看來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
某人嘴明顯的抽了抽。
“咦，接下來是去電影院吧？你昨天說的那個電影我去了解了一下，……”
兩人來到電影院，小依嘖嘖歎道，真是人滿為患哈……
她似乎是看到了某個明星，興奮地抽出一直拉著呃手手跑過去。
尚天無奈搖頭笑著，垂下眼眸，下意識地，微楞著的男子伸出一隻手細細描摹另一隻仍舊留有餘溫的手心紋路，輕歎了一聲，現在的局勢，可真是……即使一切都是那麽順其自然。
徐尹西回宿舍換了一身禮服，今晚可真是有些讓人頭疼……
去還是不去？這次的晚會是那個剛從國外回來的商業大亨舉辦的，隻邀請了年輕男女，單純隻為娛樂大眾。
南揚一定會去，還有白雙槿也會去。她站在鏡子旁，麵無表情地看著鏡子中的一身黑裙妖冶的女人。
良久，她輕輕揚眉，在唇瓣上抹上豔紅。
去，怎麽能不去？她倒是想看看，要結婚的兩人是什麽樣。
“出去？”
艾艾正躺在床上溫習明天要表演的視頻，瞥見徐尹西整理包包，淡淡問道。
“嗯。有晚會。”
門輕輕地合攏。
艾艾身子直直的平躺著，她是正對著陽台邊的床位，早上還是陰沉的霧天，下午便光線明朗，從玻璃窗折射過來卻是有些晃眼，側著身子爬起來，下床把淡黃色窗簾拉上。
從陽台走過來，她微微擰眉，不知是什麽原因，竟然有些虛脫無力，再度爬到床上，伸出手覆住眼瞼。
這時候外頭的走廊很安靜，宿舍裏寂靜無聲，隻聽得到外頭輕微的風聲和自己細弱的呼吸聲。
真安靜，她淡淡地吐出一口氣。
意識朦朧中，聽到手機鈴聲，皺著眉接通，“喂？”
“姐姐！”
竟然是小孩子歡喜急迫的聲音。
下一秒艾艾睜開有些發澀的眼睛，“小乙？怎麽了？”聲音有些低啞。
“呃？姐姐你怎麽了？”
“沒事……剛剛睡覺呢。”艾艾沒好氣地笑了笑，小家夥打電話給她幹嘛呢？
“等下哈，爸爸給你說，”
艾艾啊了一聲，下一刻就聽到好聽的男性聲音:“艾艾，在宿舍？”
想了想，“嗯。”
“小乙想要出去玩，你可以去嗎？”
艾艾怔住，她似乎能感受到那人坦率炙熱的視線，有些無奈，食指輕輕摩擦著手機外殼，“我……”
“他等了你很久。”
……
所以，現在拒絕是不是太無情了？艾艾感到有些好笑，現在竟然還會考慮到這些。
時間確實是改變一個人的特效藥。
“艾艾？”
“好吧。”
自己似乎聽到了小乙雀躍的聲音。
“那我過來接你。”
“嗯。”
艾艾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眼角幹澀，淡淡地笑著，本來是無關緊要的人，卻不知不覺牽扯到了一起。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啊，小乙的眼眸裏散發的，是多麽像你年少時澄澈的目光。
肖禦銘，當真是不管不顧了嗎？
我對你的仇恨，你卻是漠不關心。
脖頸處傳來一陣冰涼。
天氣不像清晨那麽寒冷陰惻，霧氣也散得一幹二淨。鍾聲似乎已經從光影沒落之巔入頭，穿透了迷茫的天際，靜靜地灑落在整潔幹淨的街道上，埋在落葉裏。
突然好喜歡這清淨的地方，蘇木在門外站定，不發一語。
俞斯言側頭靜靜地望著她，臉龐仍然如遠山般的淡定，疑似許久未曾開口，發出的嗓音低沉沙啞“蘇木，你為什麽不問我帶你來這？”
“……一般情況下，不問你可能說，問了一般不會說，而且，我似乎問了你來這裏幹嘛。”
蘇木從微楞的狀態中回過神，淡定回答。
“……但願你有點覺悟，我隻是想知道，在教堂這個神聖的地方，會不會讓你安心點。”
蘇木迷惑地盯著他，有些不解，頭一次聽他用這個詞，神聖？聽起來倒是有些違和。
“神聖？”脫口而出。
“結婚不是很神聖的嗎？”他輕輕揚眉，理所當然的語氣。
甘拜下風……
……隻是幹嘛又繞到這裏？絕對是自討沒趣。
“我們進去吧。”
“嗯。”與其和他鬥智鬥勇從而被迷惑心智不如——任其忽悠，聽天由命。
坐在光潔的木椅上，此時的人不多，俞斯言所說的“耶穌聖誕瞻禮前夜”正式開始時間應該是夜晚。
蘇木微閉著眼睛，這種細微的觸動，就像是在某個小鎮，和愛人共享無盡的黃昏和綿綿不絕的鍾聲，像時間輕輕滴落。
此刻就算天氣幽冥寒冷，也沒有人會在意。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夜晚，人群逐漸密集卻不嘈雜，在教堂坐定。
趁著晚禱還沒開始，蘇木側頭湊過去在某人耳邊緩緩道，“據說，羅馬禮天主教神父目前不能結婚，也就是獨身，隻是最近一千年來的傳統。大約一千年前，羅馬禮的天主教神父仍然未有獨身的習慣。”
俞斯言一怔，輕笑出聲，“嗯，這個據說，挺有意思。”
蘇木睨向他，見他波瀾不驚，沒好氣地道，“你是早知道的吧？”
“嗯？怎麽看出來的？”他饒有興味地望著她有趣的表情。
“眼裏波瀾不驚，表情沒有一絲起伏，氣息平穩。”
蘇木掃了他一眼，淡淡道。
“沒想到蘇木擁有一雙雙洞察秋毫的神眼，精明幹練。”
“嗬，過獎過獎。”蘇木輕哼一聲，神色自若道。
對於俞斯言近乎冷言冷語的委婉誇獎，她確實是有些受寵若驚。
“適當的誇獎還是要有的。”
“你……！”
蘇木憤憤然地緊盯著他。卻隻見某人依舊氣定神閑，再次默然不語，他的墨發柔軟亮澤，薄薄的雙唇抿成一線，深黑的瞳仁靜靜地睨視眼前教徒有條不紊的整理。
這樣看著他，臉上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男字感受到她略微炙熱的視線，淺淺地笑著，微微偏頭，門外的寒風吹過女人光潔白皙的臉頰，柔發就這樣在一片寒流中輕輕飛揚起來。
“蘇木啊，你又讓我分心了。”他嗓音低沉暗啞。
“……”
蘇木不置一詞，後知後覺地垂下頭。
三個人看完電影，從電影院出來，葉辰軒看著艾艾伸出手撫上小乙的笑臉，眼裏光影流動，漫不經心道，“沒想到，我一個大人，卻不如小乙深得人心。”
艾艾手滯住，放下來緩緩道，“小孩是一層不染的透明。”
“你在暗示我……陰暗？”
她笑了笑，默然不語。
“姐姐，這是我代替爸爸送給你的禮物。”他從綠色衣兜裏取出一個精致發夾，仰著頭遞給艾艾，眼睛出奇的亮。
……
代替爸爸？真有心機哈……
艾艾偏頭看向葉辰軒，他輕咳一聲，便聽到小乙清亮的童音:“這是昨天爸爸接我時，我纏著爸爸在店裏買的。”
……
這一大一小……
艾艾撫上額際，斂住心神。神色無異地上車，沒注意到身旁人眼底一閃而過的光芒。
晚會倒是很熱鬧，徐尹西身穿黑色長裙，披著素色貂衣，靜靜地坐在餐桌旁，跟身邊人漫不經心地含蓄著，眼睛掃視了一圈。
心下疑惑，南揚怎麽沒來？人群有些嘈雜，擰眉喝了一杯紅酒，順著喉嚨下去有些冰涼。
“南總也來了，他身旁的應該就是白小姐吧，果然是男的俊，女的美！站在一起倒是挺適合。”一道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