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徐大大的生日
蘇木把門合上，雖然未拆開包裝，卻仿佛嗅到了誘人的香味。
她之前把蛋糕科普了一把， 黑森林蛋糕它融合了櫻桃的酸、奶油的甜、櫻桃酒的醇香——完美的黑森林蛋糕經得起各種口味的挑剔。
正宗的黑森林蛋糕，巧克力相對比較少，更為突出的是櫻桃酒和奶油的味道。
她去陽台邊把窗簾拉上，吊燈打開，相框也已經固定成幾何形狀，她再次躺在椅子上，釋然地發出舒服的輕歎。
不知道什麽時候，手機震動，小依她們已經到了一樓。
蘇木迅速爬起來，一雙不經意流露出亮光的清澈雙眸緊緊盯著手中搖曳的火光，櫻唇噙著狡黠的笑容，濃密纖長的眼睫在眼睛下方打上一層厚厚的陰影。
隻是幾分鍾，房間裏頓時火光炫目，一層層柔和絢麗的光影打在牆壁上相框邊，裏麵的主角恍若妖神。
蘇木不經意有些怔愣，這效果，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專業人士了。
隻聽到鑰匙插進門的那一刻，她突然一顫，迅速拿起擱桌上的生日帽，一瞬間站到門背後。
3、2、1、
徐尹西走進來，被房間裏的光影晃到，眯著眼睛，一臉茫然。
蘇木看見她手裏的花束，楞了一下，下一刻立馬繞在她背後，踮起腳尖，伸手穩穩地把生日帽戴在她頭上。
“生日快樂！徐尹西！”
小依一陣起哄聲，幫她把手裏捧著的玫瑰放去桌上，“生日party！run！”
她嘖嘖讚歎，伸出白淨的手，強行拉住蘇木順著她做了個手勢，“cross！”
蘇木虛汗連連，無奈搖頭，對著靜默的徐尹西說道，“良心製作，專屬你的寫真，獨二無三，咳，牆壁上的是放大版的，桌上的是原版尺寸，笑納。”
介紹完她禮貌地退下，待她欣賞。
徐尹西緩步走近牆壁上的相框，在一層層晃動的光影下，眯起眼。
天氣還算明媚，咖啡廳，人不多，店裏簡易的咖啡座，主角是中間一目了然的那個綠衣女孩，她纖細白皙的左手環著咖啡杯，右手向上翻著放在桌麵上，微微仰頭，目光沉沉的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
女孩精致的眉毛叛逆地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天神一樣清澈的眼睛，像玫瑰花瓣一樣妖冶的嘴唇，白皙細膩的皮膚在人心裏驚起陣陣漣漪。
暖色調看起來很舒服。
上麵留著幾排瀟灑俊逸的字體是艾艾依照著蘇木寫的:山南水北，人來人往，我也要去擁抱你。
蘇木竟然有些臉紅，在椅子上伸手覆住眼瞼。
順著菱形形狀的第二張:
背景是有些清冷的色彩。徐尹西坐在蛋糕店門口的簷廊下，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褲腳已經被雨水浸濕，她自己一點都不在意，眼睛一直望著下著雨的天空。她手上拎著一把雨傘和一盒蛋撻，伸著手汲屋簷上從常青藤上滑落下來的雨水，眼睛裏是漠然和悲戚。
她光潔白皙的臉龐被飄過來的雨點浸濕，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嘴角輕勾，冷然清冽。
下麵是一段話:我走向她，對她說，我叫蘇木。據說，千島寒流遇到日本暖流時，會溫暖整片海域。
第三張:
在校園取景，正是月黑風高夜。
幽暗的路燈暈染出寂靜深邃的黑夜，徐尹西一身黑色，內搭白色襯衣，側著的修長身子背光而站，畫麵定格在邁出步子的瞬間。她微低著頭，頭頂的樹影遮住了眉目。在路燈的暈染下，層次分明的頭發頂上居然還映著一圈兒很漂亮的亮光，似茶褐色一般。
側著的臉龐隱約可見直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輕佻的薄唇，嘴唇的弧角十分好看，溫和而又自若。
厚長的眼睫落下影子，仿佛一轉身就能看到那白皙的臉龐上鑲著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俊美輪廓讓散發出她危險不羈氣息，幽靜光影下的柔和，卻讓人頓感妖豔——冷然。
介於男人與女人之間的中性妖孽氣息。
照片下麵的字跡:徐尹西，你把我掰彎了！
徐尹西:“……”
而後分別是校園教室，街頭的幾個取景。其中有一張很巧妙地將側著頭的微笑定格下來，似乎能讓陽光猛地從雲層裏撥開陰暗的明媚。
記得那是小依故意鬧了個烏龍事件，蘇木在暗裏哢嚓一聲的結果。
讓她笑的這麽——不自然，真是不容易。
最後幾張是在三亞拍的圖，調色之後，在湛藍裏鑲嵌出的橘紅色，美得不可方物。剪影很好的渲染出氣氛，欣長優雅的身材在逆光下輪廓分明，幾種複雜氣質的混合,但在那溫柔與帥氣中,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冷豔。
一個渾身散發著淡淡冷漠氣息的女子背光而站，莫名的情愫暈繞在滿天霞光。
……
蘇木曲腿坐在小依的椅子上，火光搖曳，光潔白皙的臉龐隱隱動容，晶瑩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
小依盯著相框看，嗔目結舌了半天，“阿木，每張照片都是哢嚓一聲，你說我怎麽就拍不出來呢？不過我被感動到了。”
蘇木朝她看過來，認真地思考，半晌她唏噓歎道，“大概是你缺少一種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年輕人，要多闖蕩江湖增加閱曆啊…… ”
小依沒來得及說話，徐尹西已經轉過身子，朝蘇木走過來，微微俯下身子伸出手環住她的脖子，頭輕輕地埋在她脖頸處，呢喃，“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還是很吃驚。謝謝，真的。”
蘇木清晰地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冰涼觸感。
從喉嚨裏出來的聲音有些嘶啞，“那個……吃蛋糕嗎？”
徐尹西:“……”
嘴角明顯抽了抽。
小依:“嘖，你們倆就在這卿卿我我，讓我和艾艾的麵子往哪擱？”
徐尹西放開手，直起身:“信不信，我用蛋糕堵住你的嘴。”
蘇木啞然，沉吟半天，“這個蛋糕挺……珍貴的。黑森林蛋糕，要我介紹來曆嗎？”
小依秀眉一擰，笑意灰飛煙滅…………
第二天全宿舍光榮的把選修課給逃了，據小依分析，這課不太重要。於是，微醺的幾人繼續睡。
到了中午，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餓到自然醒。
小依翻了翻身，最終側身對著蘇木，氣若遊絲:“那個——蘇木，我想你家男人的外賣了。”
蘇木拿著手機的手顫了顫，伸出右手沉吟著覆住眼睛，“它不想你。”
小依楞了會，睜開眼睛，“它想你嗎？”
一個枕頭扔過去，“你睡昏了吧？自己動手……不，自己下樓，豐衣足食。”
小依安然地把枕頭抱著繼續睡，舒服的歎出一口氣。
蘇木喟歎一聲，抬頭望見徐尹西已經爬起來坐在床上，拿著手機表情有些費解。
猶豫了半天，徐尹西看著手機裏那個人的名字，編輯信息:既然送花，為什麽不親自來？
他很快回複過來:花送到了，心意也到了。
“你知道玫瑰代表什麽。”
“紅色，喜慶。沒有送別的，是不想讓你多想。”
嗬，多想？
徐尹西放下手機，沒有回複。
蘇木已經洗漱好，經過徐尹西的桌旁時餘光裏瞥到那捧妖豔玫瑰，滯了一下，抬頭，“阿尹，約飯嗎？”
“好。”
她似乎在有些心不在焉，應了聲。
南揚望著手機裏的信息，半晌他放下手機。從軟椅上直起身走去咖啡角，在煮咖啡的空擋，他繞過木質黃色櫥櫃，幽暗不明的眼眸掃過排列整齊的各色咖啡豆，在精致的咖啡杯邊停下，倒了杯煮好的咖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右手骨節分明的五指環住杯手，啜了一口。咖啡桌始終不適合一個人。
昨天在暮色裏，看到你的眼神沒有那種孤冷悲戚，很欣慰，沒有我，你還有朋友。
等時候到了，如果你還願意的話，我們再一起補過我虧欠你的生日。
冬天的巴黎是灰色的，一派素淨，但浪漫依舊。
或許，下雪的天氣，那種清冷更為美麗。
葉菲菲手裏拿著草莓冰淇淋，那家店今天沒有做藍草莓冰淇淋，老板說買的人太少。
她一個人下了車，安靜地在街邊走著，打算去市中心的塞納河。
現在是將近傍晚的時候，天空偶爾掠過一兩隻鴿子，隻是它們被法國人喂了太多的法棍，胖得根本飛不高。
滿街的法桐葉早已落盡，她突然想到醫院裏他的病房窗外的梧桐葉，他似乎很喜歡聽那雨滴打在梧桐葉上的沙沙聲。
微微仰頭，仍有一簇簇的懸鈴木果實留在枝頭，玲瓏可愛，站在樹底凝視，像後現代的抽象畫作，以灰色天空為畫布疏密錯落地灑下一顆顆渾圓墨點。
塞納河並不那麽清澈，甚至很有些渾濁。
她低著頭漫步在河畔，一直不肯和同學來這裏，隻想著這一次和安夜明回來，一起在河邊散步。
隻是所眷念的都沒擁有過，孤身一人時，即使迷茫，不僅不會忘掉手裏想抓住的到底是什麽，反而更加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