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蘇木出事
許是天氣冷的緣故,俞斯言已經很少晚上打電話過來,改成下課或者飯後。
從小徑經過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來,在這陰沉的天氣很是輕快。
看著小依意會的表情,她無奈地接通電話。
“我把那裏的房子退了。”
“哪裏?”她感受著冷冽的寒風,吸吸鼻子,才突然反應過來不就是她去過無數次的公寓。“那你現在住哪裏?”
她跟在徐尹西身後,加快步伐。
“嗯,被人荒廢許久的屋子。”他頓了頓,輕笑道,“下學期要不要一起住?”
“不是要在學校附近嗎?”她脫口而出,而後有些呆楞,怎麽可以這樣說?!
“也好。”他笑道,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陰謀得逞的愉悅。
蘇木抿嘴,心裏有些五味陳雜,她說話怎麽就這麽沒藝術呢?
日子不平不淡的過著,直到某天下午接到俞斯言的電話,聲音低沉沙啞,“我又感冒了。你說怎麽辦?是我來找你還是你來找我?”
蘇木先是愣了一陣,繞過自動洗衣機,站在一旁的窗戶邊,“找我有用嗎?”
“嗯,有用。反正明天是周六。”聽起來有些疲憊。
“哦,在哪?”她扶了扶額,有些汗顏,還好現在隻是下午六點,天還沒黑。無奈地笑了笑,別人看來他這個神聖不可侵犯的男人,在她麵前卻像個小孩子一般。
“小依,你師傅讓你一會幫她晾衣服。”她換了鞋,披上外套,拿起包朝躺在床上看視頻做操的人喊道。
“我的師傅是誰?”無比欠揍的聲音。
“姓蘇名木,就這樣。”蘇木理了理頭發,開門關門。
“哎哎哎!我不同意!當事人不同意!知道書到用時方恨少,人到用時已不在嗎?”
某人跳起來,扭到弓起的腰,悶哼一聲。
看著手機上俞斯言的發來的地址,蘇木坐在出租車上,出神地望著窗外,直到師傅提醒她下車。
按照地址,麵前的別墅應該就是他所說的——被人廢棄許久的屋子。
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翠綠樹木的掩映之中,白木柵欄,褐紅色屋頂,青綠草坪無一不彰顯出這座別墅獨有的情調。
置身其中恍如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囂,讓人有一種分不清真實的錯覺。
大門閉著但是沒有關上,她走到內門,輸入密碼,徑直走進別墅內,眼前看到的景象足以讓人咋舌驚歎。
暖色地毯從歐式壁櫥、古典風格的暗格酒櫃,延至古色生香的吧台,設計大膽,獨具匠心從這一處處細節可見一斑。
想到來到這裏的目的,略一沉吟,她爬上二樓,看見左邊走廊上敞開的門,猶豫著走過去,果然在床上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半躺在床上專注地著看雜誌,好看的臉部輪廓在燈光下越發清晰深邃。
床頭櫃邊擱著半杯白開水,想必是已經吃藥了。
她輕聲踱步過去,不滿道,“你這不是沒事嗎?”
他聞聲抬起頭,放下雜誌,笑著道,“那是因為知道你要來。”
聲音還是有些沙啞。
蘇木不經意的皺了皺眉,坐在他身旁輕聲問,“怎麽會感冒?”
“大概是室內室外溫差有些大。”他笑了笑,起身,撫上她的額頭,淡淡說道,“嗯,應該是要好了。”
穿上鞋,他把窗簾拉開,花園的吊燈是昏黃的燈光,這樣看著窗外竟然有些絢麗。
“我給你煮一杯熱牛奶。”
蘇木隻聽到耳邊傳來棉鞋落在階梯上的腳步聲,許是沒睡午覺,屋裏太暖和,她順勢倒在床上,發出滿足的輕歎聲,沉重的眼皮一翻,不省人事。
等俞斯言端著杯牛奶上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剛來的女子倒在床上熟睡的模樣。
他楞了會,無奈地笑了笑,再看看手裏的牛奶,仰頭喝光後把空杯子放在床櫃,無聲地坐在她身旁,輕輕地把她脫下的外套拿起掛在衣架子上,拉被子覆在她側著的身子上,澈的雙眸逐漸清晰。
他抬手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上她平緩的眉心,眼底閃過一絲晶亮,開口是極致的溫柔,“歲月靜好,隻因有你。”手順著那張靜美柔和的臉龐下移,輕覆在嫣紅的唇瓣上。
呢喃隱去,他手移開,俯下身子,薄如蟬翼的唇覆上,如羽毛般輕柔地印上一吻。
良久,他直起身,在櫃頭拿出雜誌繼續翻看著。
直到二樓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抬頭,迎上那雙精明的目光。
他微微發愣,站起身來,走出去把門關上,“下樓說。”
中年男人眸光一閃,跟上走下樓梯的人。
“爸,你幹嘛?”俞斯言麵無表情地問道。
“你問我幹嘛?家裏怎麽會平白無故地進了個女人?如果不是我來看看,你是打算瞞我多久?”他有些不快,斥道。
“這件事,請你不要管。”他神色自若,語氣決絕。
蘇木醒來的時候,燈光有些刺眼,納悶地撓了撓頭,什麽時候睡著的?
看了看時間是晚上九點,下床穿上外套,她輕輕的打開門,卻聽到一道陌生的嗓音。
“她若是識相的女人,就應該知道我們俞家除了苑兒不會接受其他人,你不要再和她牽扯不清了。”中年男人的語調不怒而威。
“這種人?這種人是哪種人,你不要妄加評判。”
“蘇木……”俞斯言抬頭,便望到臉色蒼白的人正一動不動地站在走廊扶梯邊。
蘇木深吸一口氣,眼下應該是迅速離開才對,忍住胸口傳來的陣痛,她從容地走下樓梯。
在沙發邊停住,對著一臉怒氣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而後平淡地在俞斯言身前說了句,“我先離開。”說完毫不遲疑地快步走出去。
“蘇木,”他正欲起身,俞老頭子厲聲喝道,“你給我坐好。”
俞斯言聞聲,別過頭來,“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隻想讓你和宋苑在一起。”
“嗬,你未免想的太理所應當了些。”他眼底閃過不屑,“我能心平氣地聽你說話,不代表你能左右我的思想。”
“言……”
他抬腕看了看表,有些急迫地起身,扔下一臉怒容的男人。
這片地離市中心不遠,路徑卻是有些偏僻,在門口靜默了會,看著兩邊路徑,想了想,往那條必經之路跑去。
蘇木走出大門,憑著記憶,快步朝左邊的小路走去,等到了大道,就能打車回去了。
腳步越發平緩,中年男人那句話若有若無地回蕩在耳邊,心裏突然湧現出難言的苦澀。她不明白,像他們這種人是以什麽樣的立場評判別人?高高在上的,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子的,優雅貴胄的?但是那與她何關?
還有,他口中的苑兒,是誰?俞斯言為什麽瞞著她?
她眼神裏滿是積鬱許久的悲戚壓抑,抬眸,液體便奪眶而出。
“噓,別吵!”一個粗狂沙啞的男性嗓音,“美女,我們是不是見過呀?”
蘇木側眼,一個酒氣熏熏,滿麵油光的中年男人,顫巍的身子被一幫手下攙扶著。
她沒有理會,麵無表情地從另一邊走去,卻在下一秒被傾身過來的中年男人抓住手腕,瘦削的身子硬生生地被扭過來。
“怎麽?遇到我還想跑?瞧你楚楚可憐的模樣是被人欺負了麽?讓哥哥好好疼你!定會讓你醉生夢死!”他渾身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酒煙味,不懷好意的笑容在他粗狂的麵容上竟有些瘮人,下一秒他的右手已經不安分地攬住她的腰際。
“你住手!”蘇木感到一陣的惡寒,怒喝道。
“嘖,難道是知道哥哥我喜歡欲拒還迎?”他湊過來,酒氣層層疊疊地撲散在她白皙的臉龐。
“我的男朋友,你惹不起。”感受到這人得寸進尺,她慌忙警告。
他有一瞬間的發愣,蘇木暗鬆一口氣,想必是該有些顧及的,畢竟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
“臭女人!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覺得現在他能保護得了你?”
“都說良禽擇木而棲,就憑你也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有些怒不可遏,空起的右手一巴掌扇到他微紅的臉上。
他有些怔住,看到女人眼中的冰冷,“你竟敢打我?”而後猖狂地大笑,迫不及待地把她橫抱而起,“前麵就是我的別墅,我一定會讓你求饒!”
她低咒一聲,難道今天是非要栽到他身上?!
不管了,叫破嗓子也要叫,“救命啊!有人嗎?救命!”
“我靠,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放下掙紮的蘇木,扯下身旁人的領帶往她嘴裏塞去。
俞斯言氣喘籲籲地跑過第二條通道,突然怔了怔,腳步停滯下,後退了幾步,側頭看向左邊的小路,剛剛的聲音是從這裏發出來的,果然出事了嗎?
他英氣的眉毛深深的皺著,眼神是掩飾不住的急迫,周身籠罩著一層冰冷,側身跑進那條小道。
果然看到一群人,中間是個粗狂的中年男人,他懷裏的女人是被禁錮住的蘇木!
“放下她。”他平淡的語氣裏是壓抑著的濃濃怒氣恨意。
粗狂男人看著眼前俊雅沉穩的年輕男人,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戾氣竟然讓他有些戰栗,手不自覺地鬆了鬆,卻開口說道,“年輕人不要壞大爺的好事,趕緊滾!”
他是絕對不願意就這樣放棄到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