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要銀子

  老爺子又叫過來五郎，「五郎，回去先告訴你大伯娘，說你奶去了。讓你大伯娘，把家裡新鮮顏色的東西都收起來。


  在去你村長叔那，讓他安排人給你奶去打坑子，多安排幾個人，今個兒正午之前要下葬。」


  「知道了，爺。」五郎說完，就順路往回跑。


  「爹，不都是停靈三天嗎？」


  「她這樣的還停啥靈？你娘是在外面沒的，外邊沒的，是不能回家的。再說了，過幾天就是中元節了，這鬼月里，你們想在這野外給她停靈，招鬼玩呢？」


  「……」


  這年頭，是敬鬼神的，一想到，在這樣的日子裡，在野外…啊！…都沒話說了。


  「她在外面沒的，就一切從簡了，誰讓她也願意跟著作呢！」


  聽見老爺子說完這套嗑，顧家慧是放聲大哭。是啊，要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絕對是不會這麼做的，可是，現在說啥都晚了。


  「行了，一會兒，你們娘倆給你娘穿衣裳。」


  「我？」白秀珠不想答應，可是由不得她們，人是他們給扛出來的，沒找他們要人，已經算是便宜他們了。


  「爹，要是大郎他們趕不回來咋辦？」


  「趕不回來，那也沒有辦法，你看見過誰家過晌下葬的。」


  「……」


  今個兒老萬氏就成了，下柳村有史以來，當天故去，當天下葬的第一人。


  看著滿院子的人，忙碌有序，卻一點兒都沒有傷悲的樣子。顧家的人，甚至隱隱覺得終於解脫了，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讓每個人的心頭都亮堂起來。


  只有顧家慧母女倆坐在角落裡，哀哀戚戚的落淚。顧家慧是真的傷心了，老萬氏對別人再不好，可是對她這個閨女，卻好的是沒話說。想想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對她這麼好了，顧家慧忍不住又大放悲聲。


  送葬回來，吃完飯，老爺子跟三老太爺和村長商量一下，就帶著村子里所有的年輕後生，壓著白家兄弟和顧家慧母女，向小白庄走去。


  小白庄顧名思義，都是姓白的，離下柳村並不遠，大概也就二十里路程。村子也不大，否則也不會叫「小白庄。」


  當這一大群人，披麻戴孝的一路走來。本來就夠吸引眼球的，這年頭兒可沒什麼娛樂活動，所以看熱鬧就成了，所有人的娛樂。


  有那好信兒的，老遠的就跟著來的，走了一路，也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都大罵白家不是人不要臉。而且這一路走來，這人是越聚越多。


  等走到小白庄的時候，都聚集了好幾百人。小白庄的人可傻了，有那腦子快的，腿快的，不要命似的往回跑，去找村長。


  當村長氣喘如牛的趕過來的時候，顧家人已經停在白家大門口了。


  前一刻，老郭氏還在家裡美呢，這個時辰還沒回來，這是得手了。


  總聽自家媳婦兒和孫女兒說：顧大郎在縣城裡住的院子，如何如何好。那她就讓顧大郎，把那院子當聘禮。她可是一下子捨出來兩個孫女兒，咋還不值他一個院子。


  還聽說，顧家還有個米鋪，哪個月都能賺個十兩八兩的，正好也一起要過來。到時候，她住著大院子，每個月米鋪的收入，可以供她吃香的喝辣的，她就可以享清福嘍。


  想想以後的好是日子，老郭氏的臉都樂成了一朵黑色的老菊花。長得黑沒辦法！

  再想想，顧大郎將來那是要做官老爺的，他們白家就要揚眉吐氣了…。


  就在她得意的就快忘形的當口，就見大孫子面無人色的跑了進來。「奶，奶，您快去看看吧！我姥爺他們來了。」


  「山子，你說誰來了？」


  「我姥爺，還有我大舅，二舅，他們好多人呢！」


  「啥？」老郭氏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顧辰帶著三個弟妹，一路風塵趕回來的時候，老萬氏已經入土為安了。


  就算聰明如顧辰，也沒想到老萬氏的喪事辦的只能用「草草了事」來形容。


  縱然毛氏給他們講了，老爺子的說辭。顧辰也能想到，爺爺是不想在讓這個人，臨了臨了的在膈應他們一回。


  母子幾個正在院子里說著話，聞訊趕來的萬家人也到了。這進村子咋就不象辦事情呢？

  老萬寶還問孫子，「你小子是不是聽錯了？」


  「爺，這事我哪能聽錯！」他那個孫子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這也不象啊！」


  當他們進了顧家的大門口，才稍稍的相信，老萬氏沒了。


  「老大媳婦兒，這到底是咋回事兒！」老萬寶雖然好吃晚懶做又無賴，可是老萬氏畢竟是他的親姐姐。


  看著萬家人都來了，毛氏也沒瞞著，把事情從頭至尾的講了一遍。


  「老大媳婦兒，你爹和老大老二他們都去白家了？」王氏聽出來弦外之音。


  「是，爹他老人家帶著家和家興，還有村子上的後生們，去小白庄要個說法。不是他們白家人，三更半夜的把老太太弄出去，老太太也不至於這個時候就沒了。」


  聽到這裡，王氏拉著老萬寶就往外走。「老大媳婦兒，我和你舅也去小白庄，咋地也得給老姐姐討個說法。」


  看著呼啦啦坐上牛車，轉眼之間走遠的白家人，顧家人也愣住了。這是要幹啥？真是來的痛快，走的也痛快。


  老萬寶糊裡糊塗的被王氏拽上牛車，走出老遠才想起來。「你個敗家娘們兒，你把老子拽出來幹啥？老子還沒給咱姐磕個頭呢。」


  「你傻呀？這頭啥時候不能磕，等從白家回來，你去磕一天都沒人管你。」


  「……？」


  「顧家人可都去小白庄要說法了，這沒的人可是咱姐，咱姐姓萬。」


  「……？」


  「你個老東西，關鍵時刻你咋還傻了呢！咱姐沒了一條命，是他們白家人給禍禍沒的，他們白家得給咱姐償命。」


  「……？」


  「你這個榆木腦袋，他們白家要賠銀子的，那銀子得給咱們。誰也說不出這個理兒去，咱姐是姓萬的。」


  王氏這最後一句，是說到萬家人的心坎里。


  「對，咱們管白家人要銀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