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糟心的年夜飯
蘇瑾都替某人臉紅，也不知道某人的臉皮咋長的，要是換成一個正常一點的人，早就找一個地縫鑽進去了。
毛氏主動打破這尷尬，「大郎和瑾兒坐了半天的馬車，一定累了。先回小院歇會兒去，等飯菜做好了，娘再去叫你們。」
「好的娘，我們先回去歇一會兒。」蘇瑾現在真的需要休息，她感覺自個兒被馬車顛簸的，渾身骨頭都錯位了。她需要回去躺在炕上，骨碌幾圈（重新歸位）才行。
看著出門的兩個人，老萬氏恨的不行。「大郎媳婦兒做的飯菜最好吃，幹啥不讓她做飯？」
「天寒地凍的，大郎媳婦兒坐了半天的馬車，咋地也得讓她歇會兒。」
「咋就那麼金貴了，坐馬車來的，又不是走過來的，咋就累了，去把她叫回來做飯。」老萬氏氣急敗壞的喊著。
「萬小娥，你要是不想在這個家裡過這個年，我可以送你上山。你放心，我會月月給庵里送香油錢。不會學你那兄弟，把你送進去不管。」
老萬氏聽說要把她送尼姑庵，總算是閉嘴了。
香香，秀秀，綿綿和丫丫幾個都張羅著去灶房幫忙。「走吧，咱們去灶房看看，孫嬸都忙活多少了。」
顧辰拉著蘇瑾的手，兩人回到小院，大灶里已經燒過火了，炕上熱乎乎的，兩個人脫掉外衣和靴子，坐在炕上。
看著顧辰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頹廢氣息，蘇瑾就有些心疼。來的路上還都挺好的，怎麼到家裡就變成了這樣？
蘇瑾忽然想到了大院里的那幾個孕婦，似乎戳中了顧辰的軟肋。想明白這些，蘇瑾覺得又好笑，又心酸。
以顧辰的年紀，在現代，也就是一名大學生。可是在這裡卻被冠上了「老男人」的大帽子。
「大郎，過了年，你才二十一歲，我們還年輕呢！」
「媳婦兒，你別忘了，我可是正月初一的生辰。」
「正月初一的生辰很好呀！你看看得有多少人，吃著好吃的，陪你過生辰。」
媳婦兒的話，讓顧辰心裡暖暖的，伸手把媳婦兒拉到自個兒懷裡抱著。「媳婦兒，也就你不嫌我老。班上的同窗，都背後叫我老男人。」
「哼！以後咱們再也不給他們東西吃。」
看著媳婦兒那憤憤不平的小臉兒，顧辰覺得自個兒，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可以擁有這麼可愛暖心的媳婦兒。
「瑾兒，你真好，現在我別無所求，只想要一個屬於我們兩個的孩子。」
說完，顧辰把最虔誠的吻落在蘇瑾的小腹上。微涼的唇，在那停留了許久，久到蘇瑾的臉上布滿了紅雲。
「大郎，快起來吧！要是讓家裡人看見，咱們都沒臉見人了。」蘇瑾小聲的催促道。
聽到媳婦兒反覆催促，顧辰才抬起頭，看見他眼裡的傷感和渴望，蘇瑾的心彷彿被人抓緊。
「大郎，你別著急，我們會有孩子的。」
顧辰聽見蘇瑾的話語，眼神里乍現的渴望，慢慢的退卻成傷，深深的刺痛了蘇瑾的眼睛。
「大郎，…！」
「大哥，大嫂，我們吃飯了。」外面傳來六郎的聲音。
「哎！」回了六郎，蘇瑾拉著顧辰起來，兩個人穿戴停當，挽著手去了大院。
堂屋裡碗筷已經擺好，四個小姐妹正在上菜。看見顧辰和蘇瑾來了，都樂呵的打招呼。
大福也有些靦腆的叫「大伯，大娘！」「呦，你小子還跟我們認生了，大伯娘可傷心了。」蘇瑾逗著大福說話，卻沒想到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來。
「稀罕別人的孩子，有啥用？又貼不到自個兒身上。有能耐自個兒生一個去，那才叫本事。可惜了的，就怕你生不出來！」
老萬氏拉著長聲說完，卻看見大傢伙兒憤怒的眼神都在看著她，似乎要把她撕裂。大過年的，作為一個長輩，說出來這麼惡毒的話，還是人嗎？
「你，你們都那麼看我幹啥？大郎就那身子骨兒，能有孩子才怪！」
「大郎的身子骨兒是不好，奶不知道原因嗎？奶要是不記得了，我這個做大孫子媳婦兒的，不介意幫您想起來。」
「我們大郎的身子，是因為得了一場小病，腹瀉而已。本來只要能吃飽飯，將養幾日就會恢復的。可是您這位賢良淑德的親奶奶，卻不給您這個親親大孫子飽飯吃。想想，就算是一個彪形大漢，天天的經年累月的每頓只有一碗粥水，五年下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蘇瑾的話音不高，卻像鞋底子一樣，狠狠的抽在了老萬氏的臉上。老爺子都跟著無地自容，顧家和兩口子，更是滿臉的憤恨，可是一個所謂的「孝」字，讓他們敢怒不敢言。
蘇瑾卻管不了這些，本來孩子就成了顧辰心裡的執念。可是這個老妖婆，卻偏偏往顧辰心上撒鹽。
一不住二不休，本來給這種人花錢，蘇瑾就心裡堵的慌。上前就摘下老萬氏那支簪子，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呢，就走出前門，順手就扔到房頂上。
「不值得我尊重的人，我是不會去尊重的，不管她是誰！」
其實，蘇瑾更想說：別說我高傲，我只是拒絕和人渣打交道。
顧家的一屋子老少，都被蘇瑾的「大逆不道」嚇呆了。可是，轉眼那火熱崇拜的眼神，深深的出賣了他們。
老萬氏終於反應過來，順勢一禿嚕，就躺在地上開始哭嚎。「哎呦喂，我沒法活了，讓個小輩欺負到頭上…！」
老爺子現在是真的夠了，本來今個兒挺高興的，就這段日子，家裡賣酸菜，凈掙了一百多兩，這是以前家裡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所以，今個兒給兒孫們的壓歲錢，他也敢大聲的說，一人一兩。往年過年的壓歲錢，一個人才幾個大子兒。這種巨大的反差，家裡人能不高興嗎！
可是好好的一個年，又讓這個攪家精給攪和了。
「行了，萬小娥，你不是說活不下去了嗎？那你現在就挑個死法。正好現在家裡面的人都在，我們好給你發送。」
「嘎兒…！」老爺子的一席話，差點兒把老萬氏給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