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分家（2）

  毛氏一聽蘇家人來了，心裡就犯合計，這蘇家人今個兒咋會來？「娘，是我把認親那天的事兒，告訴奶了。」


  毛氏聽大兒子說完，心裡就一哆嗦，那天的事兒，那幾位做的實在是不地道，蘇家人應該是來興師問罪來的。


  躲著也不是辦法，再說了她道是挺希望有人給大兒媳婦撐腰的。


  「走吧，咱們去大院，綿綿給你大嫂看家。」「嗯呢！」


  毛氏都能猜到，今個兒肯定不會和風細雨的飄過，別人她不想管，反而希望有些人被收拾。可是，她不想嚇著孫子。


  一行人去了大院，等看見蘇家來人，就是蘇瑾都被嚇了一跳。除了李氏蘇嫣，家裡人包括小姑和小姑父他們都來了。


  「爺，奶，爹，小姑，小姑父！」蘇瑾和顧辰過去挨個兒見禮。蘇豪和夏雪夏天，也過來跟蘇瑾和顧辰打招呼。


  「二姐！二姐夫！」「瑾兒姐姐！姐夫！」「哎！」


  寒暄過後，眾人又重新落座，顧家和明知故問：「不知道今個兒親家來有何事！」


  蘇秀才也沒跟顧家人客氣，「昨個兒瑾兒回門，聽大郎說，今個兒你們分家，所以我娘就說要來看看，我尋思著也沒什麼事兒，就都跟著過來瞧瞧。」


  說完，蘇秀才又看看顧老爺子，「顧伯父，不知道今個兒分家，請哪位做的中人，可曾到了。如果沒到，不如讓六郎快去催催。」


  蘇秀才的一番話，頗有喧賓奪主的氣勢。的確，蘇秀才今個兒就是強勢了一些，女兒被欺負，當爹的不為出頭，枉為人父。


  顧老爺子暗自嘆氣，沉思了片刻，無奈的磕了磕煙桿，招呼孫子。「二郎、四郎、你們兩個去把你三太爺和村長請來。就說：你們大哥想分家。」


  二郎、四郎，看了大哥一眼，應了一聲，立馬去請人。等待的功夫不長，蘇家人都不在說話，只有蘇彩鳳的眼神，象刀子似的掃過顧家慧和大萬氏。那倆貨嚇得縮著脖子，堆在老太太身後不敢抬頭。


  蘇瑾覺得這裡的氣氛太沉悶，不適合雪兒和天兒，就徵求小姑的意見，要送他們去自家小院，跟綿綿玩。


  「那正好。」蘇彩鳳也跟著出來，吩咐車夫把馬車趕去小院門口，把馬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看著搬進院子的米面和雞魚肉類，蘇瑾愣住了。


  「你奶說了，今個兒是端陽節，正好趕上你們分家。這第一頓飯啊，咱們要吃他個好兆頭。所以，我們今個兒都上你這吃來了，瑾兒今天可要大展身手。」


  「嗯！」交代好了綿綿和雪兒，蘇瑾和小姑從新回到大院。


  顧家輩分最大的三太爺已經先到了，老人家身體硬朗，脾氣也是一如既往的火爆。


  進門就對著顧辰表示不滿：「大郎，你可是長子長孫，還是個讀書人，剛剛成婚，咋能提出來分家？」


  三太爺的話還沒說完，村長叔也到了。看看在場的人，村長叔還是比較中肯的詢問。「有方叔，家和哥大郎侄子，到底是咋回事兒，大過節的咋會要分家？」


  村長叔也姓顧，跟顧家和一個輩分，年紀卻沒有顧家和大。看著同宗的兄弟問，顧家和沒臉把認親那天的事宣揚出來，只好紅著臉，不說話。


  三太爺，看著侄子侄孫都不說話，脾氣又上來了。「大郎，你是個小輩，哪能提出來分家？這也太不孝了。」


  聽見三太爺指責顧辰，顧老太太的心裡這個舒坦，小兔崽子，讓你蹦躂，一個孝字壓不死你。


  顧辰卻沒有退縮，站起來撩衣跪倒。「太爺爺，但凡日子能過下去，孫兒也不會提分家的。孫兒是真的過不下去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三太爺脾氣雖然火爆，但是並不傻，大郎的話讓他嗅到了玄外之音。


  顧老爺子可怕三叔知道真相，忙接過話頭，「分就分吧！咋分他都是我顧有方的長孫。」


  這一句話出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長子長孫一般都擔負著一個家族（家庭）的傳承，和贍養老人的義務，所以分家的時候，家產是佔大頭的。


  聽出來老爺子的話外音，老太太可不樂意了，自家的東西咋能給那兩個兔崽子，她還不得燒心死。


  「是他們自個兒提出來分家的，就應該讓他們凈身出戶。」


  顧老太太的話一出口，就讓蘇家人憤怒，蘇彩鳳剛要接話，被陳氏按住了。


  「有方，分家你到底咋想的。」三太爺雖然震驚侄媳婦的說法，但是女人的話向來不作數，他也不放在心上。所以，他只問侄子的想法。


  「三叔，該咋分咋分，是我這個當爺爺的對不住…唉！老婆子，去把咱們家的地契房契拿來。」


  「那咋成，我不同意那麼分。既然是他們自個兒提出來的要分家，就得凈身出戶。不想凈身出戶，就別提分家。」哼！我治不了你們，兩個小雜種！


  蘇彩鳳實在忍不住了，不顧陳氏的阻撓。「顧家分家，我這個做姑姑的本不應該插嘴。可是，我想問問顧老太太，你一口一個，他們提出來的分家，就讓他們凈身出戶。那麼他們為啥成婚第二天就提出來分家，麻煩老太太給我們一個說法，發生了什麼事呀！讓孩子在認親飯還沒吃呢，就提出來分家。」


  「這…！」


  「咋地，有啥不可告人的！」


  顧老爺子，卻不能讓這話繼續，要是說出來，自家以後可咋見人。最先挨罵的就得是他，治家無方。


  「老婆子，我讓你去取，你就馬上給我取來。」


  「我不取，憑什麼我的東西，要給那個小雜種！」


  「娘，您怎麼能這麼說大郎？那可是我兒子，您孫子。」


  「你兒子又咋樣，還不是個沒有用的廢物病秧子。一點用處都沒有，還凈花家裡的銀錢。」


  誰也沒想到，顧老太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麼扎心的話。


  顧老太太的話，就象重鎚，一錘一錘的錘在了顧辰的心上。看著瞬間臉色灰白的顧辰，蘇瑾心疼不已。


  上前，用盡全身力氣才把顧辰扶起來。


  「大郎！」


  「媳婦兒！我…」不想讓媳婦兒擔心，顧辰扯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一直以來，顧辰無論在何種情況下，笑容都是溫潤的，可是今個兒顧老太太的話，對他打擊太大了。


  望著頹敗的顧辰，蘇瑾覺得自己的心，被人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