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茶具
看著從懂事起,就知道照顧自個兒的小弟弟,顧辰心裡滿是感激,他也知道這個小弟弟,打小就跟顧明合不來,兩個人年紀相仿,顧明還比顧城大一歲,所以沒少欺負顧城。
知道自個兒,以後不用跟顧明住一屋,顧城的精神頭又來了。「哥,你還需要我做啥不?」
「哥這暫時沒啥要做的,哥就是想問你,你真的不想再去學堂了?以後有你嫂子照顧我,六郎,你要是喜歡讀書,就跟爺和爹說一聲,我相信爺和爹一定會同意你去學堂的。」
顧老爺子的心病就是,想要改換門庭,一心要孫輩出人頭地。當年顧辰讀書好,是他所有的希望,後來顧辰一病不起,他也曾把主意打到別的孫子身上,雖然他有六個孫子,可是那幾個孫子,都不是讀書的料,去學堂也就會識個字,就坐不住了,寧可回家翻地,也不願意上學堂。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聽夫子講課就想睡覺,還是別浪費錢了,要不咱奶又得跟咱娘甩臉子。」
毛氏坐在旁邊,看著大兒子和小兒子說話,心裡是無比滿足。兒女們都大了,也都很懂事。最惦記的大兒子,也要成親了,還娶的是自個兒心儀的姑娘,這比啥都重要。
蘇家這邊也忙的不可開交,陳氏也不指望李氏,小孫女兒的嫁妝她是親力親為。這不今個兒聽說武家鋪子來了新貨,就張羅著帶蘇瑾去瞅瞅有啥可心的東西買兩樣。
蘇嫣知道也要跟著,陳氏本不想帶她去,可是想想如果自個兒跟瑾兒出去了,這個禍害在家裡,不定又禍害啥,還是帶著吧!在自個兒眼皮子底下,總不能多過格。
陳氏裝好銀錢,領著兩個孫女兒出門,祖孫三人所過之處,引來無數路人矚目。「哎呦喂!以前只知道蘇家大姑娘漂亮,今個兒看見蘇二姑娘,這樣貌可是一點都不比姐姐差呀!」
「切,你眼睛長哪兒去了,明明是蘇二姑娘比姐姐好看。」「我也這麼覺得!可惜了的,以前咱們沒注意,現在晚了。」
所過之處,聽到行人眾說紛紜,蘇嫣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以前可是她一人獨得眾人讚賞的目光。今個兒不僅沒了,好像還被壓下去了。
當慣了,被眾星捧月的那個人,忽然淪為襯景,就算是美麗的襯景,她也不樂意。那眼刀子一個勁兒的飛向蘇瑾。還好眼刀子殺不了人,否則蘇瑾都不知道被消滅多少回了。
陳氏到是心安理得的聽著別人的讚美,帶著兩個孫女兒進了武家的鋪子。看著偌大的店鋪里,琳琅滿目的商品,別說陳氏,就是蘇嫣都覺得兩隻眼睛不夠用。
「瑾兒,你相中什麼,挑兩樣放嫁妝里。」陳氏囑咐著。「嗯,奶,我知道了。」
小姑娘輕輕柔柔的聲音,傳到隔壁小屋對賬的武義耳朵里,登時啥都沒心思做了。賬也不對了,透過小窗偷看佳人。
小姑娘似乎比前些日子更長開些,一襲素雅的淡蘭色長裙,包裹著窈窕的身姿,慢慢的行來,彷彿是一幅移動的畫卷,動人心弦。
忽然,小姑娘的眼睛停留在一套白瓷茶具上,微微上翹的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淺笑。
那套茶具並不多出彩,圓柱型的高腰茶壺,帶六個茶杯,乾淨簡單明了,沒有任何的花俏。那一瞬間,武義覺得這六個字用在蘇二姑娘身上正好。
可是仔細想想又不對,蘇二姑娘給的幾個方子,雖然時間不長,可是他們武家現在可是真真正正的受益良多。
他爹現在,每天看賬本都樂得見牙不見眼。一個勁兒的後悔,沒早些日子去提親。
可是他知道,他家咋早提前去,都得被那個禍害給禍禍嘍!尤其是看見那個禍害就站在自個兒不遠的地方,裝模作樣的指手畫腳,他恨不得上去掐死她。
陳氏也看見蘇瑾盯著茶具看,「瑾兒稀罕這個?」「嗯!」「稀罕,咱就買。」
難得有小孫女兒看的上眼的東西,陳氏就喚過來小夥計,「這套茶具多少銀錢?」
「老太太,您可真有眼力,這套茶具二兩銀子。」「啥?二兩銀子?」陳氏被這價錢嚇了一跳。
不嚇一跳才怪,兒子辛苦一個月才掙二兩銀子,這一套茶具就要二兩銀子,頂兒子一個月的束修,我的娘啊!這也太貴了。
看出陳氏為難,武義掀開帘子走了出去。「二子,把這套茶具裝起來。」「哎!知道了少東家。」
看著武義親手抱著裝茶具的盒子,遞給自個兒,陳氏愣住了。「這是…?」
「蘇老太太,這就算我們家送給蘇二姑娘的賀禮。」「啊?」陳氏有點懵,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謝謝武大少爺,這價錢有點貴,我們不能收。」陳氏終於反應過來,忙拒絕。
左右鄰里隨份子,一般也就十個到二十個大錢不等。或者一塊布頭,兩條手巾,哪有一出手就二兩銀子的,將來自家咋回禮呀?這禮也回不起,還不如早早的拒絕,省得將來讓人笑話。
看出來陳氏的顧慮,武義又看看站在陳氏身後的小姑娘,提提嗓子,找了一個好借口。
「蘇二姑娘寫的方子,讓我們武家受益非淺,前幾天家父還讓我登門致謝,可是這幾日忙得脫不了身,今個兒既然遇見,就省得我再去門上討擾,就請蘇老太太收下武家的謝意。」
感受到武義真誠的謝意,陳氏有點為難,畢竟這不是小數目,這世道講的是「禮尚往來!」自家的家底兒,她比誰都清楚,他們家可經不起這樣的「往來!」
知道陳氏顧及什麼,蘇瑾拿出來二兩銀子,我們還是買了吧!看著小姑娘從容不迫的把銀子放在櫃檯上,這架勢驚呆了所有人。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竟然是蘇嫣,她煞有其事的站在蘇瑾面前,上下打量著,「你哪來這麼多銀子?」
蘇瑾最討厭她這種,自以為是,啥都應該是她的,把槽子嘴臉。
「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