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憑什麼

  看著小孫女兒明媚的笑臉，陳氏是百感交集。這麼可愛的孩子，李氏咋就不放心上。


  蘇家陳氏想不通的事兒，坐著牛車回鎮子的李氏母女也想不通。「娘，以前那蘇瑾是三杠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現在可好，處處和我作對。娘，回去你得好好管管她。最重要的是，你讓她給我做一套和她嫁衣一樣的裙子。布料，就用小姑送的那匹布，我穿上一定好看。」


  「好，我們嫣兒穿啥都好看！」「那是！」蘇嫣得意洋洋的想著，那天小姑送來的布，她可偷瞄了好幾眼呢，那淺紫色的布料，她稀罕的不行。可是，小姑都沒多看她一眼。哼！不看就不看唄，到最後還不是穿在我身上。


  娘倆，打著好主意進了家門，看著站在眼前的母女倆，陳氏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是人嫌狗憎，到哪兒都招人煩，李家也一樣，肯定是被人家攆回來的。


  蘇瑾卻沒理那些，欠欠身子給李氏和蘇嫣打招呼。蘇嫣卻愛答不理的「嗯」了一聲，然後一個勁兒的給李氏使眼色。


  「你們咋回來了？不是讓你們多住些日子嗎？」李氏紅著臉，小聲的辯解。「李家地方小，再有了，瑾兒還有一個月就要出嫁了，我要是不在旁邊幫忙掌掌眼，那多讓人笑話。」


  「這話說的在理，你是當娘的。」「可不是咋地！」


  李氏看著婆婆這關算過去了，心才放進肚子里。旁邊的蘇嫣已經迫不及待的，拉著李氏的衣袖催促著。


  看著低頭做針線的小女兒，李氏也有點不好意思開口，畢竟小女兒手上做的啥，她看的是一目了然。


  可是旁邊站著的，誓不罷休的大女兒，李氏還是開口了。「瑾兒，你要是有時間，就給你姐姐也做一套和你嫁衣一樣的裙子。」


  看了看陳氏低聲說道，「就用你小姑送的那匹淺紫色的絲棉就行。」李氏說完，如釋重負的看著小女兒。


  蘇瑾卻被氣樂了，心裡曾經對李氏那一點點好感，剎時蹤影皆無。陳氏也感覺堵心，就想不通，這娘倆就不能消停會兒嗎？

  「娘，可還記得我做那套嫁衣，花了多少日子嗎？」「記得，大概用了一個月。」「娘也知道，我日夜趕工就是日子太緊了。」說完，繼續縫手上的紅蓋頭。


  聽見蘇瑾不願意給自個兒做衣裳，蘇嫣不幹了。「就是讓你趕趕工，少睡一會兒，有啥了不起的！」


  「趕工？少睡一會兒？那你咋不自個兒做呢？」「我不是，不會做嗎？」蘇嫣理直氣壯的大聲怒懟。


  「不會做就是理由啊？哪個生下來就會做？吃東西，沒人教你，你咋會呢？所以不會，不是理由！」


  「你！你個死丫頭，你到底做不做？」


  「不做，憑什麼我要給你做？」


  「憑我是你姐！你就得給我做。」


  「你也知道，你是我姐呀？你有為人姐的自覺嗎？」


  「你個死丫頭，氣死我了。娘，你看看這個死丫頭，一點兒都不聽話。」


  李氏看著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大女兒心疼不已，「瑾兒，你就緊緊手，給你姐姐做一套吧！」


  看著小心翼翼的李氏，和有恃無恐的蘇嫣，蘇瑾冷冷一笑。「娘，您是我和姐姐的娘親，您慣著誰，那是您的事兒。可是您沒有理由，讓我也和您一起慣著她，我沒有這個義務。」


  聽著小女兒的話，李氏的臉一會紅一會白的，堪比兩色彩燈。


  「說的好，你愛慣著，那是你的事兒，憑啥讓瑾兒也慣著她？」


  「瑾兒，你姐將來是要嫁進大戶的，幫襯你一下，你的日子會好不少。」


  聽了李氏的話，蘇嫣更得意了。「聽見娘說的沒？你要是不給我做，以後甭想我幫你。」


  「你確定，你幫我，你不壓榨我就不錯了。」聽著小女兒的話，李氏覺得臉燒的慌，可是她還是不想放棄她的想法。


  「瑾兒，嫣兒是你姐姐，你哪能說這樣的話，讓我們傷心呢！」


  這樣的姐和這樣的娘，蘇瑾真想說，誰愛要誰要，我免費大贈送。


  看著蘇瑾不為所動，蘇嫣所有的耐心都用完了，伸手就去勾扯蘇瑾。「你個死丫頭，不做也得做，看我不打死你！」


  陳氏也沒想到蘇嫣敢真去打蘇瑾，而且還是沖臉去的，這要是抓在臉上，小孫女兒下個月就要成親了，頂著一張被抓花的臉，這可怎麼得了？


  就在蘇嫣的手抓到蘇瑾面前，蘇瑾抓起身邊的木尺，狠狠的抽在蘇嫣的手上，就聽蘇嫣「嗷」的一聲，抱著被抽紅腫的小手，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娘，那個死丫頭她打我。娘，我不活了！」


  看著傷心不已的大女兒，李氏沒帶一絲猶豫，揚巴掌就要扇蘇瑾，蘇瑾一動不動，冷漠的看著她。


  陳氏見李氏也要打小孫女，攔在了蘇瑾前頭。看著怒目而視的婆婆，李氏訕訕的放下了手。


  蘇嫣看李氏不想追究，她心裡極度不舒服，以前只有她打蘇瑾的份，今個兒讓蘇瑾打了她，她心裡極度的不平衡。


  惡從膽邊生，伸手又去抓蘇瑾的臉，蘇瑾這次更不客氣，操起炕上的剪刀，剪子對準蘇嫣，「你再敢動一下，我不介意用這把剪子穿了你。」


  看著不像玩笑的蘇瑾，蘇嫣嚇得再也不敢上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李氏也愣在當場，這就是那個悶葫蘆的小女兒？關鍵時刻也太瘮人了。陳氏雖然也嚇了一跳，可是想想也好，小孫女兒厲害點兒，省得嫁到顧家被欺負。


  屋裡的四個人各揣心腹事，蘇瑾是懶得再理那個腦殘，才會操剪子。這種人就是欠扁，你的忍讓換不來她的人品，只能換來她更加肆無忌怠的欺壓。


  「瑾兒…！」李氏還想說什麼！蘇瑾已經懶得再聽下去了。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裡是蘇家，她是蘇嫣，我是蘇瑾，我想問問娘，我們兩個有什麼區別？還是說：我是從外面撿來的？」


  蘇瑾的一句話落地，陳氏和李氏都大吃一驚！「瑾兒，你咋會這麼想的？」陳氏痛心疾首的問小孫女兒。「奶，你看我娘對我和蘇嫣的態度是孑然不同的，可以說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