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襦裙
「小丫頭，這套衣裙是你做的？」跟在蘇彩鳳身後進來的精明女人，露出了大灰狼看見小白兔的動人表情。
「是的！」
看著眼前清秀如湖畔一株翠柳的小姑娘，喬芷欣動了愛才之心。
「芷欣，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娘，這是我嫂子，這個就是我那個聰明伶俐的小侄女瑾兒。」
蘇彩鳳把家裡在場的三位，給來人都介紹了一遍。
又對著家人笑道，「這是我們隔壁，綉庄喜鋪的掌柜喬娘子。今個兒來，就是想看看咱們心思巧手的瑾兒。」
蘇彩鳳嘴上說著話，眼睛也沒離開小侄女兒的嫁衣。至從嫁去縣城，也做了一家不大不小布莊的老闆娘。
在縣城裡住的十多個年頭了，雖不能說見多識廣，但也算有些見識，可是今個兒見到小侄女縫製的嫁衣，蘇彩鳳才發現，她原來看見的那些只能說是「紅色的衣裳」而小侄女這件，才是一個女人一生所想擁有的。
「彩鳳，能不能讓瑾兒把這件嫁衣穿上，給咱們看看。」
喬芷欣雖然被這件嫁衣驚艷了，可是理智還在。這些年來，見過的也多了些。有些衣裙掛著雖然耀目，但是穿在身上卻未必好看。
所以，她在鼓動蘇彩鳳，讓她說出來，請小侄女穿上，在看看效果，值不值得她出手。
就算喬芷欣不鼓動，蘇彩鳳也有這個想法，「瑾兒穿上給小姑看看唄！」
「好呀！」除了喬芷欣，剩下的都是自家女性長輩，蘇瑾也就沒有矯情，只是走到了「衣架後面」換裝。
當蘇瑾穿好襦裙，又讓奶幫忙，系好了胸圍上的帶子，最後穿上外披。
站在眾人面前，又習慣性的學著前世的樣子，轉了幾圈。蘇瑾在炕上這麼一轉，地上站著的幾個人徹底看呆了。
大紅色的絲綢長裙垂在腳面，外面是交領齊胸拽地的長裙，粗紗的外披，寬袖闊擺，上面錯落有致的縫滿了一朵朵或一簇簇盛開的櫻花。隨著旋轉著的蘇瑾，身形輕盈起伏，就像花雨般隨風飛舞猶如落英繽紛。
這一幕，就算喬芷欣見識得再多，也不得不承認，今個兒自己是長了見識。今天的臨時起意，讓她沒有錯失良機，這真是天助我也。
這時蘇家的幾個女人也反應過來了，這麼漂亮的嫁衣，竟然出至自家（孫女兒，女兒，侄女）
之前蘇瑾只喜歡顏色素淡的衣裙，而今個兒在這身大紅的嫁衣的襯托下，清雅中增添了一抹嬌艷。李氏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小女兒的容貌，並不比大女兒差。而且還似乎有些她難以形容的氣韻，是大女兒所不曾擁有的。
這個認知讓她忽然覺得，小女兒值得更好的姻緣。
而門外站著的蘇嫣，嘴巴大張成O型，這麼半天還沒有合上呢！等反應過來，擦擦嘴邊可疑的分泌物。
推開李氏就站在蘇瑾面前，厚顏無恥的說道。「這麼漂亮的衣裳，我還沒穿過呢！快點脫下來，給我。」
看著肆無忌憚，準備巧取豪奪的蘇嫣，陳氏和蘇彩鳳看向李氏。在婆婆冰冷的目光里，李氏終於開口。
「嫣兒，別亂來。那是瑾兒的嫁衣。」
「嫁衣怎麼了？難道我不能穿嗎？」說完又轉向蘇瑾：「我跟你說話呢，我讓你把衣裳脫下來，你沒聽見呢，還是耳朵聾了。」
「這可是嫁衣，想穿，自個兒做去。」看著沒有達成自己的意願，蘇嫣氣的七竅生煙。
暗暗的納悶兒，至從去年夏天掉到河裡，被救上來之後，這個死丫頭的性子變了很多。不再唯唯諾諾，也不在把娘的話當聖旨。真是不知道怎麼了？
變了又怎樣，我要的東西，一定得給我。否則，沒完！
蘇嫣，面對著蘇瑾，不懷好意的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可是她身後的蘇家幾個婦人，當著喬芷欣的面，感覺自個兒的臉都火辣辣的。
看著以前還顧及點兒臉面，今個兒連臉面都不要了。當著外人的面，就對著妹妹大呼小叫的，強要嫁衣，這跟土匪有什麼區別。
李氏感覺冰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她不用看都知道，那肯定是婆婆。
她也沒想到，嫣兒這麼不顧體面，當著外人的面，蠻橫無理的管瑾兒要嫁衣。
蘇瑾站在炕上，地上眾人的神色看的是清清楚楚。
陳氏的憤怒，小姑的無奈，李氏的尷尬，蘇嫣的貪婪，以及喬芷欣的不解。
「瑾兒把嫁衣脫下來吧！李氏，送嫣兒回屋，省得風寒沒好，衝撞了客人。」
「誰說我風寒了，既然讓她脫下來，那我就等她一會兒。」
看著自個兒的台階白搭了，陳氏也沒有顧及了。既然她自個兒都不要臉面了，旁人何必還要給呢！
「李氏，你帶嫣兒回靠山屯待些日子吧！多待些日子。」
「娘，您這是？您不能這樣！」「嫣兒，是你自個兒教養的，啥時候教好了，你們啥時候回來。」
「娘，娘，武家還沒給回信兒呢！要是人家給回信兒我和嫣兒都不在，多不好啊！」李氏靈機一動，想出了這個辦法，想著擋住一時是一時。
「哼哼！真是馬不知臉長，武家這麼長時間都沒動靜，你還認為人家對嫣兒有意？」
是呀！汪家的去回武家的信后，有如石沉大海，再也沒有登過蘇家的門。
「不可能，武義一定會娶我的，我比那個廢物醜八怪好多了，他憑什麼不娶我？」
看著歇斯底里蘇嫣，陳氏都懶得再和她爭辯。「李氏，快點帶她走，別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
看著極力忍耐的婆婆，李氏只好拉著大女兒去收拾東西。
「憑什麼讓我去靠山屯？」
「就憑我是蘇安的娘！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跟你娘回靠山屯，二，絞了頭髮去廟裡當姑子。我給你一盞茶的功夫考慮。」
說完，陳氏再也不看她們娘倆一眼。看著鐵了心的婆婆，李氏使勁兒的拽著蘇嫣出去，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再吭聲。
幫著蘇嫣收拾了兩身衣裳，自個兒又隨便的裝上兩身，都沒敢當面告別，只是站在西廂外，說了一聲，「娘，我帶嫣兒先回娘家住些日子，您消了氣兒我們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