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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秦崢X顧九(今生賊甜番外2)

  中秋宴會的時候,顧九帶著秦書寧一起去了。


  她年歲小,原是可以不隨著進宮的,但小姑娘從祖母的口中得知宮中宴會有花燈,便鬧著也隨行。


  顧九不同意,她就去纏磨了秦崢。


  秦崢此人,早先顧九一直覺得,沒什麼事兒可以讓他去改變原則,可惜後來有了女兒,她才發現——


  秦書寧就是原則。


  於是,最後去宮中的時候,秦書寧小姑娘樂顛顛的坐在了父親的懷中,還時不時的沖她吐舌頭。


  顧九又好氣又好笑,點了點她的額頭,頓時便見她從秦崢懷中爬出來,又討好似的蹭她:「娘親最好啦!」


  她的聲音帶著奶味兒,既甜且軟,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顧九幼年的翻版。


  饒是顧九知道自己女兒是什麼德行,可還是忍不住將她摟了過來,板著臉唬她:「坐好了,當心摔著。」


  只是那眉眼中的笑意,卻早已溢了出來。


  秦崢瞧著她們母女的互動,在一旁笑的心滿意足。


  先前他總覺得,孩子便是要嚴加管教,可自從有了秦書寧,他才知道,原來看到自己孩子是這樣子的。


  恨不得將這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奉上,任憑她挑選。


  就是不知道,他家裡這樣一個嬌養的寶貝女兒,將來會便宜了哪個混賬。


  秦崢一想到這個問題就頭大,索性她眼下還小,不過想了一瞬,便將這事兒拋到腦後去了。


  秦書寧年歲小,起先還在母親懷中與她玩,沒一會兒,小腦袋就一點點的垂了下去。


  見狀,顧九不由得失笑,小心的摟好了她,就見秦崢往後坐了坐。


  「路上人多,到宮裡還早呢,你也靠著我睡一會兒吧。」


  說這話的時候,秦崢伸出手來,讓顧九拿自己當靠枕靠著。


  男人這般體貼,顧九眉眼中也多了笑意,點頭應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假寐。


  秦崢輕輕地環著她們母女二人,只覺得一顆心都被充盈填滿。


  到了宮中的時候,因著時候還早,顧九便帶著孩子去了昭和宮。


  當今聖上淡薄美色,登基六年來,後宮只有五六個嬪妃,且都是當年跟著他的老人。


  自從登基之後,三年一次的大選,皇帝延遲成了五年一次,且那唯一的一次選秀,留下來的人,還都盡數賜給了皇室及臣子家裡。


  新人不進來,老人中能活到現在的,早就摸透了當今聖上的脾氣,所以倒也安安分分的。


  孝端皇后在登基元年便死了,那之後,皇后之位空置,皇貴妃掌鳳印,當權到如今。


  而這位皇貴妃,便是當初曾給顧九解圍過的大皇子妃。


  見她前來,皇貴妃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平身,賜座。」


  她說著,又看向隨著進來的小姑娘,問道:「這便是書寧吧?」


  聞言,秦書寧乖巧的行了禮,道:「書寧給娘娘請安。」


  「這模樣,真是個可人疼的。」


  皇貴妃掩唇一笑,招手讓秦書寧來自己身旁,從手腕上褪下來一個鐲子,道:「本宮見你便心喜,這個小玩意兒,你且戴著玩吧。」


  那是一個羊脂玉鐲子,倒算不得特別值錢,不過因是皇貴妃賞的,顧九頓時便笑著謝恩:「多謝娘娘,只是她人小福薄,當不得娘娘的賞賜。」


  「這話說的,本宮瞧著她就擔得起。」


  皇貴妃溫柔一笑,又摸了摸秦書寧的頭,笑道:「本宮這身子不爭氣,到如今膝下唯有太子一人,原先還不覺得如何,現下見了書寧,才知道,兒子哪兒有閨女好。」


  顧九聞言,笑著稱讚道:「太子殿下明理知大義,是西楚的福氣呢。」


  皇長子宣和,在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被立為了太子,如今已有兩年。


  聽得她誇讚宣和,皇貴妃臉上笑容便溫柔了幾分,又笑著讓秦書寧回了位置上。


  不多時,前來請安的人便愈發多了起來。


  偌大的殿內座無虛席,這幾年秦崢在吏部的位置穩固,老尚書有告老還鄉的意圖,而接任的人,極大可能會是秦崢。


  也正是因此,前來與顧九寒暄的人便多了起來。


  待得顧九終於送走一波客套的人,無意中一回頭,卻是驟然出了一身冷汗。


  秦書寧不見了。


  片刻之前,她還在自己身邊百無聊賴的玩手指呢,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人就沒影了!

  哪怕知道這裡是宮中,顧九也忍不住懸起了一顆心,她尋了個借口出去,到了殿外便叫住宮人詢問:「可曾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出來么?」


  那宮人是個面生的,才過來送點心,先前並不在此處,聞言搖了搖頭,恭聲道:「回夫人,奴婢並不曾見。」


  顧九的一顆心,越發沉了下去。


  她一路尋著往外找去,不想才繞過一處迴廊,便聽得隔壁的院內有笑聲傳來。


  顧九急匆匆的進去,就見她家小姑娘正坐在一處鞦韆上玩的開心,而旁邊推著她盪鞦韆的

  赫然是當朝太子,上官宣和。


  正是秋日時分,日光籠罩下來,紅牆琉璃瓦,處處泛著柔和的光芒。


  御花園內花兒開的正盛,小姑娘一身緋色衣裙,隨著鞦韆起伏,裙擺被風吹的鼓盪,一雙穿著繡花鞋的腳丫隨著晃呀晃,眉眼中滿是笑意。


  顧九卻嚇出了一身冷汗,剋制著怒意走過去,行禮道:「臣婦給殿下請安。」


  見到來人,上官宣和的手微微一頓,方才還推著鞦韆的手,這會兒便收攏了回來,神情溫和道:「秦夫人不必多禮。」


  少年不過十二歲,可一張臉上卻是寫滿了少年老成,端的是十分正經。


  看到娘親前來,秦書寧頓時便從鞦韆上跳了下來,快步跑到了顧九的面前,笑吟吟道:「娘親,你也出來啦?」


  顧九抓著她的手,無聲的嘆了口氣,看向上官宣和道:「幼女無狀,衝撞了太子殿下,還請您恕罪。」


  說到這兒,她又輕聲威脅道:「秦書寧,還不快給殿下賠罪!」


  但凡母親叫她的大名,那必然是沒什麼好事兒了,秦書寧頓時縮了縮脖子,復又小心翼翼的拽她的衣服:「娘親,我知道錯了,不該偷跑出來的」


  可那又不怪自己,她來就是想偷偷看花燈的,誰知道那裡面鬧哄哄的,一群人說的話根本聽不懂。


  見狀,上官宣和輕笑了一聲,道:「原來這是秦府的小姐,秦小姐玉雪可愛,並未衝撞孤,秦夫人不必道歉。」


  他說著,又看向秦書寧,笑道:「況且,就算是道歉,也該是孤道歉——方才多有得罪,還請秦小姐不要見怪。」


  少年的臉上介於稚氣於成熟之間,行為舉止倒是一派少年老成。


  可若仔細看去,還能看出幾分促狹。


  顧九聞言,狐疑的看了一旁的秦書寧,就見自家女兒正悄悄地沖著他做鬼臉呢!

  這小丫頭

  顧九心中暗嘆,與上官宣和寒暄了兩句,便告辭道:「臣婦便不打擾太子了。」


  上官宣和點頭應了,便見秦書寧又悄然沖著他擺手,還不忘記擠眉弄眼。


  他頓時便綳不住想笑,強撐著點頭道:「好,夫人慢走。」


  可待得這二人走後,他眼中的笑意方才慢慢的溢了出來。


  到了無人處時,顧九這才站住了身子,見四下無人,輕聲問道:「福寶,你是怎麼遇到太子殿下的?」


  秦書寧現下還小,並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什麼身份,只當他是個尋常的小哥哥。


  「唔,我那會兒出來,不知怎的轉到這裡,見這裡有鞦韆,就想上去玩。恰好他從旁經過,我便叫他替我推鞦韆了。」


  她說到這兒,還十分自得道:「娘親,太子是誰家的小哥哥呀,福寶喜歡他,下次還想[八一中文網 http://www.zw-du.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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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秦書寧也沒見過幾個人,可就是覺得,自己尋常玩的那些夥伴裡面,沒有一個比今日的小哥哥長得好的。


  念及此,秦書寧又皺了皺鼻子,蹙眉道:「哎呀,我忘記問他叫什麼了!」


  自家女兒沒心沒肺,顧九倒是被她給嚇了一跳,嘆了口氣,正色道:「福寶,這些話,以後切不可再說,知道么?」


  太子是君,君臣有別。


  秦書寧不明白她的意思,可見娘親這麼嚴肅的模樣,下意識點頭道:「福寶記住了。」


  小姑娘雖然性子頑劣,卻也知道是非輕重,譬如,讓娘親真正生氣的事情,便一定不能做!


  從宮中回府的時候,已然是晚上了。


  星河璀璨,銀盤玉帶,照的地面滿是銀霜。


  秦書寧晚上的時候倒是體會到了宮裡的樂趣,玩的不亦樂乎,可這會兒後遺症也十分明顯。


  才上了馬車,她就靠在顧九懷裡睡著了。


  顧九愛憐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將一旁的毯子替她蓋著,一隻手則是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秦崢喝了點酒,這會兒自覺的坐在馬車另外一側。


  顧九一抬眼,就看到他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她臉上頓時便多了幾分笑意:「夫君坐那麼靠後幹什麼?」


  「怕熏著你們。」


  宮宴中,便是秦崢再不喜應酬,也不能完全滴酒不沾。


  見他這模樣,顧九睨了他一眼,嗔道:「是怕熏著你的寶貝女兒吧?」


  別以為她不知道,當初他喝了酒,最喜歡解酒撒瘋了,要不是書寧在她懷裡,現下靠過來的必然是秦崢。


  他那點小心思被戳破,秦崢挑眉一笑,身體沒動,手卻是沿著毯子,摩挲了一下顧九的腳踝。


  雖穿著羅襪,顧九也覺自己似是被燙了一下。


  她下意識想將腳縮了回來,卻被秦崢給捉住,啞聲道:「渾說,分明是夫君疼你。」


  最後兩個字,被他說的曖昧不已。


  顧九的臉越發紅了。


  下了馬車后,顧九將熟睡的秦書寧交給奶娘抱回去,至於她自己,則是被秦崢給抱了回去。


  半宿荒唐,顧九連嗔怪的力氣都沒有,反倒是某人饜足不已。


  她嗓子都有些啞,接了秦崢給她倒得茶水,喝了幾口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今日事,嘆了口氣道:「咱們女兒如今可是出息了,連太子都敢使喚。」


  天知道,那會兒顧九著實被嚇到了。


  雖說這位小太子的脾氣是不錯,可是伴君如伴虎,誰知道小姑娘再多呆一會兒,會不會惹到了他?


  聞言,秦崢倒是挑眉一笑,道:「無妨,太子品性不錯,不會為此事為難福寶的。」


  他說到這兒,又道:「不過,日後興許還少不得打交道。」


  他這話一出,顧九倒是楞了一下,問道:「這話怎麼說?」


  秦崢見她喝完水,將她手中的茶盞接過去,就著將剩下的水喝了,又放回了桌子上,這才道:「前兩日,聖上曾與我提及起,有意封我為太子太保。」


  聽得這話,顧九卻是一怔,詫異道:「皇上想讓你教授太子武學?」


  太子師父有二,文為太傅,武為太保。


  可是,這朝中的武將不少,能勝任太子太保的也不在少數,怎麼會選了秦崢?

  秦崢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道:「咱們這位聖上,可是個物盡其用的。」


  他前些年便將天狼十八密衛交還給了皇帝,也間接的表明了自己不會再做刀了。


  如今他身在吏部,一身權謀被榨的乾乾淨淨,可滿身功夫跟手段還沒荒廢呢。


  皇帝恨不得壓榨乾每個朝臣的作用,哪兒能放任他這麼閑著?


  讓他教授太子,說白了,便是要讓他將自己這點本事都掰開了揉碎了,餵給皇室子孫。


  真不愧是皇帝,算計的清楚著呢。


  他這麼一說,顧九倒是明白過來,卻是有些擔心:「可太子到底是皇家人——」


  都說伴君如伴虎,太子是儲君,得罪了他,家裡也是沒好果子的。


  秦崢倒是不擔心,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安心便是,太子的品行,我還是有數的。」


  否則,便是皇帝逼迫,他也有的是辦法推諉。


  見秦崢胸有成竹,顧九這才放心了下來。


  秦崢說的不錯,小太子的品性著實不錯,非但沒有架子,且還十分善於傾聽下意。


  自從認了秦崢當師父之後,他更是有時間便從東宮跑出來,除卻隨著秦崢辦差,也會經常微服,由著秦崢帶著自己去別處四下走走。


  一個合格的儲君,不該是只坐在房中聽先生教導。


  為君,先當知民心。


  這一點,太子做的著實不錯。


  自然,秦崢帶著小太子出去的時候,身邊也時不時的會跟著一個小尾巴。


  秦書寧雖然只是個五歲的小姑娘,卻將三十六計運用的爐火純青。


  再加上這一張酷似顧九的臉,秦崢便是識破她的計謀,也不捨得拒絕她的要求。


  更何況,一旁還有小太子的求情:「便帶著書寧吧,孤也很喜歡這個妹妹。」


  秦崢無可奈何,于是之後幾乎每次都帶著秦書寧這一條小尾巴。


  秦書寧屢試不爽,得了父親的應諾,笑的像一隻得逞的貓。


  一旁的小太子,則是眉眼縱容的看著她笑。


  當時的秦崢壓根就將此事放在心上,直到十餘年後自己的女兒被狼崽子叼回家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當初——


  是他給狼崽子開的門!


  但現在,他還在兢兢業業的教授小太子。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秦書寧去女學的時候,已然是兩年後了。


  她的師祖母,先皇親封的明德夫人,在嫁給師祖之後,便辭去了書院的院長職位,自己辦了一所女學。


  而秦書寧,便是這女學中的一員。


  女學的功課並不繁忙,每日上午與下午各一個時辰,其餘時間,秦書寧便去五城兵馬司膩歪。


  皇太子被皇帝放到五城兵馬司歷練,秦書寧這兩年儼然成為太子身後的小尾巴,瞧著他被折磨的身形消瘦,總愛悄悄帶點心與吃食去看他。


  而見到她之後,太子的臉色便會好上很多。


  她來的時候多了,兵馬司里的人倒是都不意外,甚至還鬆一口氣。


  畢竟,這位秦家大小姐在的時候,太子殿下的臉色才瞧著沒那麼可怕,不像其他時候,簡直跟那位秦大人學了個十乘十,頗有當年秦閻王的風采!

  不


  比秦閻王還可怕。


  畢竟,這位可是未來的真龍天子。


  見她前來,上官宣和冷冽的眉眼,頓時便柔和了下來:「寧兒來了。」


  冬日天冷,秦書寧進門后,將點心盒子放在他面前,一面伸出手哈氣,道:「來給你送點心。」


  上官宣和將她小小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暖著,感受到小姑娘的手上滿是涼意,不動聲色的捂得更緊了些。


  秦書寧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見他唇上都帶著干紋,蹙眉問道:「你是不是又沒吃飯?」


  十四歲的上官宣和,早已褪去了稚嫩,面容滿是少年的沉穩。


  他如今到了變聲期,聲音較先前粗了些,不過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聽。


  上官宣和點頭應了,一面替她暖手,一面縱容道:「還不曾,福寶可吃了,要不要陪孤一起?」


  秦書寧頓時便皺了皺鼻子,不滿道:「不要叫我福寶,我都是大姑娘了!」


  被他這麼叫著,總覺得她還是三四歲的小孩子。


  她可是七歲的大姑娘了!


  「好好好,那,寧兒陪孤用膳,好不好?」


  少年人的聲音清朗,話中滿是縱容,秦書寧頓時便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好。」


  「那,吃完飯,再陪孤進宮看看母妃?」


  上官宣和得寸進尺,秦書寧倒是答應的十分痛快:「好。」


  得了她的應諾,上官宣和的唇,慢慢的便彎了起來。


  文清嘉很喜歡秦家的小姑娘。


  倒不是因為其他,這兩年,宣和被封為了太子,隨著他需要學的東西越來越多,她便越發的少在宣和眼中看到笑容了。


  除了這個姑娘在的時候。


  更何況,這樣嬌軟又古靈精怪的丫頭,誰又不喜歡呢?

  是以,當她又被宣和帶到宮裡的時候,文清嘉眼中的笑意便越發多了幾分:「寧兒可算知道來看本宮了?」


  聞言,秦書寧頓時便笑吟吟的上前行禮:「給娘娘請安,寧兒心裡日日惦記著娘娘,好容易得了機會,求著太子殿下帶著來看您呢。」


  她一雙眼睛里滿是乖巧的笑意,聽得文清嘉掩嘴一笑,點了點她的小鼻子,道:「油嘴滑舌的小丫頭。」


  一面說著,又一面囑咐宮人,去將點心端上來。


  點心茶水果子,一應都是秦書寧愛吃的。


  小姑娘喜笑顏開,一旁的上官宣和,眉眼中也多了些放鬆的笑意。


  見他這模樣,文清嘉卻是心中一動。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先前的時候,她曾經給宣和送過去兩個服侍的丫頭,卻被他以忙於公務給拒絕了。


  可如今,她怎麼總覺得


  這孩子的心裡,像是藏了人的?

  再一看眼前才七歲的小姑娘,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秦書寧才七歲呢!

  若是文清嘉再多觀察一下她的兒子,就會發現,他在未曾知道情為何物的時候,已然將人放在心裡了。


  傍晚的時候,文清嘉留秦書寧在宮中吃飯。


  這不是第一次了,小姑娘答應的十分乾脆。


  不想還未開飯,皇帝卻先來了。


  他來的時候,正聽到殿外小姑娘笑著討饒:「太子哥哥,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小姑娘方才胡鬧,將一捧雪放在他的後腦勺,這會兒便得了他的報應——拿撣過雪的手,去她脖子里暖。


  皇帝站在昭和宮的門口,頓時便覺得腳上生了釘子。


  他幾乎是瞬間紅了眼眶,看著殿外胡鬧著的兩個人,一雙手都緊緊地攥在一起。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恍惚以為


  是有人在喊自己。


  「太子哥哥。」


  小姑娘嬌軟的聲音還在,可眼前卻只有那兩個孩子。


  並無他的心上人。


  還是宮人發現了他,急急忙忙的上前行禮:「奴婢叩見皇上!」


  而那兩個孩子也終於發現了門口的皇帝,乖巧的請安。


  皇帝點頭應了,當先進了殿內。


  文清嘉已然迎了過來,柔聲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


  皇帝這會兒倒是回過神兒來,見她臉色還有些白,因溫聲道:「你才著了涼,去歇著吧,不必伺候朕。」


  文清嘉笑著應了,卻並未進內殿,而是拿了帕子替秦書寧擦手,吩咐宮人們端了水來,自己則是嗔怪的看向上官宣和:「又欺負秦小姐,是不是?」


  秦書寧嘻嘻笑著沖著上官宣和吐舌頭,便得了後者縱容的笑。


  皇帝看著殿內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他夜裡留下來吃了晚飯,待得吃完后,眼見得時候晚了,便囑咐人將秦書寧好生送回去。


  這活計,倒是被上官宣和給攬過去了:「兒臣去吧。」


  皇帝應了,等到孩子們都走了,文清嘉這才問道:「皇上可要安置了?」


  這些年過去,她性情越發的平和,只是看向皇帝的時候,眉眼裡卻還帶著剋制不住的炙熱。


  她不求他的愛,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愛。


  皇帝微不可查的在心中嘆了口氣,到底是點頭道:「嗯,安置了吧。」


  秦書寧被送回府的時候,已然很晚了。


  這兩年,她時不時的會被宮裡留著用膳,顧九已然從最開始的害怕,到現在的毫不擔憂了。


  這會兒見她回來,也不過是多問了幾句:「沒有在宮裡闖禍吧?」


  秦書寧笑嘻嘻的摟著娘親的脖子,搖頭晃腦道:「女兒這麼乖,怎麼會闖禍呢?」


  她說著,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因悄然道:「娘親,我今日在宮中發現一件事」


  小姑娘模樣神神秘秘的,看的顧九一陣好笑:「什麼事兒?」


  「唔。」


  她將手擋在顧九的耳邊,悄然道:「原來皇帝也會哭,我看到他掉眼淚了。」


  秦書寧的聲音很小,顧九卻是一怔,旋即拍了拍她的手,道:「不許胡說。」


  見秦書寧想要反駁,顧九又捏了捏她的臉頰,柔聲笑道:「好了,時候太晚,你快回去睡覺,好不好?」


  秦書寧確實是困了,打了個哈欠,便告退了。


  她小孩子心性,很快便將此事拋在了腦後,反倒是顧九,待得孩子走後,卻是輕輕地嘆氣:「說起來,皇上也是個可憐人。」


  當初皇帝登基的時候,冊立的皇后並不是自己的原配,而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姑娘。


  這事兒當時在京中掀起了軒然大波,顧九也是那時候才知道此事的。


  其後,皇帝還曾經請過莊子期進宮替先皇后看診。


  可先皇后是油盡燈枯,哪怕是大羅金仙,也是救不回來的。


  而她仙逝之後,皇帝更是因此守孝三年。


  何其情深。


  聽得顧九這話,秦崢卻是淡淡道:「誰又不可憐呢?」


  皇帝可憐,先皇后也可憐,而如今宮裡的那位貴妃娘娘,當年名正言順的大皇子妃。


  她就不可憐么?


  聞言,顧九又嘆了口氣,道:「是啊。」


  別的不說,真情假意顧九還是分得出來的。


  這位貴妃娘娘是個好人,只可惜,情深託付錯了人。


  見顧九這般模樣,秦崢卻是走到她的背後,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與她十指糾纏,慢慢的摩挲著:「你只會可憐旁人,那夫人看看,為夫可不可憐?」


  顧九才心裡有些感傷,就被他這無賴的模樣給打消了。


  她好笑的拍了他一巴掌,嗔怪道:「你哪裡可憐了?」


  秦崢低頭在她耳邊呢喃了一句,便見顧九的耳垂都紅了起來。


  眼前女子的脖頸都泛著薄薄的粉色,看的秦崢慾念越發高了幾分。


  只可惜,還不等他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動作,就見顧九已然轉過身來,伸出手來抵著他,意味深長道:「不成——」


  她拉過秦崢的手,將之放在她的肚子上。


  下一刻,便見秦崢驟然瞪大了眸子,不可置通道:「你有了?」


  待得小姑娘笑吟吟的點頭時,秦崢頓時哀嘆了一聲。


  顧九再次懷孕了。


  只不過,相較於懷著秦書寧的時候,這一次顧九可謂是受了大罪。


  從兩個月開始,她就孕吐的厲害,後來更是什麼都吃不下。


  好容易不吐了,卻又開始手腳浮腫,且夜裡腿抽筋兒。


  總之,身懷六甲的時候,不但顧九瘦了一大圈兒,就連秦崢也覺得自己像是從地獄里滾了幾個月似的。


  而這個孩子的鬧騰勁兒,更讓秦崢下定決心,這輩子,他再也不要顧九生了!

  自然,他這話,換來的是自家娘子的一腳飛踹。


  當初生寧兒的時候,這人就說要把孩子給塞回去,這一個又說以後都不生了。


  這個榆木腦袋,他把孩子當什麼了!


  十月之後,秦家喜得麟兒。


  旭日東升,窗外的日光灑落在房中,照的地面都帶著金光。


  她被換到了乾淨的房中,秦崢正拿著帕子替她細細的擦拭著頭上的汗,小小的秦書寧守在她的身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而她身側的床上,還有一個襁褓里的小小嬰兒。


  一兒一女,一個好字。


  此生,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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