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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是我做的!

  他才想到這裡,就聽得秦崢問道:「春曉現下如何了?」


  鄭懷洛在心中都想了諸多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了,誰知驟然聽得秦崢問了這麼一句無關緊要的,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誰?

  春曉?


  待得秦崢不滿的神情看過來后,鄭懷洛頓時吶吶道:「哦,哦,你說她啊。」


  他回過神兒來,以手作拳咳嗽了一聲,旋即訕訕道:「她現下一切如常,還在那個村子里待著呢。前兩日咱們的人才送回來消息,說她現在跟了一個戲班子,尋常沒事兒就登台唱戲,那村子里的人都甚是喜歡她。」


  說起來春曉,鄭懷洛還是有些印象的。畢竟先前因著白無淵的事兒,他還著實同情了一把這姑娘。


  雖說後來的事情,證明這女人絲毫不值得同情。畢竟可是險些要了秦崢性命的罪人,若是按著大理寺以前的手段,她焉有命在?


  只不過有白無淵求情,所以春曉現下才得以活命。


  聽得鄭懷洛這話,秦崢點了點頭,復又問道:「她的記憶可有恢復的跡象?」


  這才是他想問的。


  鄭懷洛倒是沒想到秦崢會問這個,不過想想也是,畢竟這是一個危險因素。


  念及此,他認真的回想了一下,道:「您容我去看一眼信件。」


  眼見得鄭懷洛進了房中,秦崢也隨著跟了進去。


  鄭懷洛翻找了半日,把信件翻找了出來,自己看了一眼,又遞給了秦崢,道:「您過目。」


  秦崢伸手接了,待得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復又點頭道:「我知道了。」


  按著信上所說,現下的春曉是十分正常的,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記憶有何問題。


  也就是說,義父的葯十分成功。


  可是……


  問題就來了。


  當初的時候,義父曾經說過,這葯他只有一份。


  他不至於在這件事上面撒謊。


  那麼,莫雲袖變成了沐凝,且記憶也被人為的篡改,她的癥狀,可是跟義父的葯有關么?

  念及此,秦崢的神情也多了幾分冷意。


  他倒是不懷疑莊子期,只是覺得,既然他能研製的出來,會不會有旁人也能治得出來?


  秦崢才想到這裡,就見姜道臣拿了一份公文,遞給他道:「大人,您看看,若是可以,便蓋個章吧。」


  聞言,秦崢抬起頭來,見是給那幾個中毒之人批銀錢的,因隨手拿了印章過來,蓋上了公章。


  只是在姜道臣收回去的時候,卻又猛地想起一件事來,開口問道:「先前他們送來的卷宗上面,說這些人的毒是什麼?」


  「非西楚所有,乃苗疆之毒。」


  秦崢眯了眯眼,復又問道:「那司冥,是苗疆人吧?」


  姜道臣不知他何意,仍舊認真回復道:「正是。」


  聽得這話,秦崢深吸一口氣,看向姜道臣道:「苗疆之人善毒,亦善蠱。你若想找答案,不妨再去審一審他。」


  這話一出,姜道臣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他話中意思,壓抑著激動道:「多謝大人告知,屬下這就去!」


  他怎麼沒想到呢,若是雲袖真的是被人下藥控制篡改了記憶,那麼擅長蠱毒的苗疆人,一定是最大的嫌疑人!

  先前司冥一直將線索往大祭司的身上引,現下想起來,這何嘗不是他要為自己脫罪的手段?

  眼見得姜道臣去了,一旁的鄭懷洛則是疑惑的問道:「大人,老薑他這是怎麼了?」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姜道臣方才眼中是激動?

  這人不是無欲無求的跟老僧入定似的么,自進了大理寺,多大的案子都沒見他這樣過。


  見狀,秦崢則是意味不明道:「自救。」


  查清楚這個案子,不止是為了救沐凝,也是為了救他自己。


  ……


  姜道臣再次來審問自己的時候,司冥沒有半分意外。


  日光西斜,這個專門用來關押重刑犯人的監牢內陰冷且潮濕,即便在盛夏,都帶著徹骨的冷意。


  姜道臣進來的時候,司冥整個人都趴在地上,呈現著一個奇異的姿勢。


  因著他的手腳都被廢了,現下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一般。


  空氣中帶著腥臭味兒,讓人呼吸都有些難受。


  姜道臣微微蹙眉,偏頭吩咐道:「把他帶出來。」


  這樣的空氣,饒是他也有些難以接受。


  被人換了一個牢房之後,司冥才將眼睛半睜開,聲音里也多了幾分顫抖:「我說姜大人,我可是都招認了,您還想問什麼?」


  他上午的時候才被秦崢審問過一遍,這會兒有些心虛,畢竟當時他說了許多挑撥離間的話,可現在的情形看來,似乎姜道臣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這就讓人很憤怒了!


  但是他的憤怒不敢表露出來,至少在面對姜道臣的時候,司冥的臉上HIA滿是謙卑與討好。


  往日里的陰邪不見,現下的他,倒像是陰溝里的老鼠,既可憐又可恨。


  奈何姜道臣對他,倒是什麼情緒都沒有,只是淡漠道:「你確定都說了?」


  這話一出,司冥的神情一僵,旋即嘶啞著聲音道:「您想知道的,我可都告訴你了。」


  只是心裡卻忍不住打鼓,難不成這是來找自己對峙來了?


  司冥心裡盤算著,他因著不能動彈,現下被人平放在地上,姜道臣居高臨下,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隻螻蟻一般。


  這神情讓他格外不舒服,然而現下他只能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努力的露出一抹討好的笑意來。


  見他這模樣,姜道臣皺了皺眉,道:「我今日來只問你一件事,沐凝的記憶,是你篡改的吧。」


  他雖然是問話的語氣,可是那神情里卻滿是篤定。


  這般直白的來詢問,倒是讓司冥有些措手不及,神情也帶出幾分僵硬來。


  雖然還帶著笑,可笑容已經扭曲了。


  他強撐著力氣,訕訕道:「您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她不是好好兒的——」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便覺得右腿一陣疼痛,旋即便咬緊了牙,哀嚎出聲。


  姜道臣的腳就踩在他的骨頭上,聲音里像是淬了冰碴子,冷的幾乎能將人給凍上:「那現在,你聽懂了么?」


  「我……聽懂了,聽懂了,大人饒命啊!」


  這些時日在大理寺的經歷,讓司冥潛意識裡便帶出了恐懼,像是條件反射似的,下意識便去求饒。


  姜道臣卻紋絲未動,只是睨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劇痛讓司冥幾乎沒有了思考的能力,而在看到姜道臣的神情之後,卻又瞬間福至心靈,一疊聲道:「我說,是我做的!」


  他這話一出,姜道臣方才撤回了腳,之後又十分「善意」的捏開他的下巴,在他嘴裡塞了一顆藥丸。


  那藥丸又短暫止痛的功效,司冥幾乎吃下去之後便覺得不疼了。


  他一時有些驚詫,旋即又看向姜道臣,卻見對方抽了一條帕子,散漫的擦著自己的手,淡淡道:「說吧。」


  眼見得對方離自己遠了一些,司冥這才長出一口氣,這種不被痛苦折磨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他下意識想要動彈身體,可在發現自己只能小幅度的扭動之後,又生出幾分扭曲的恨意來。


  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簡直不敢想象就是自己!

  他心中戾氣橫生,可在對上姜道臣的目光之後,卻又硬生生的把那些戾氣都給壓了下去,逼迫自己露出一抹笑容來,道:「大人,我先前的確是隱瞞了您,可那也是為了自保啊。我……」


  只是他話沒說完,便聽得姜道臣淡漠道:「說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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