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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你沒打點好人么?

  她應了一聲,吩咐下人出去,自己則是淡淡的問道:「結果如何了?」


  說這話的時候,秦老夫人還在不住地摩挲著手中的佛珠,微微合眼,瞧著倒是十分的慈眉善目。


  秦釗見母親這淡淡的模樣,火氣便努力的剋制了幾分,蹙眉將在公堂上的事情說了,末了又道:「如今清兒被打斷了腿關在大牢里,母親您給拿個主意吧。」


  秦老夫人便知他是因為方清而來,卻沒想到結果會這麼慘烈,因蹙眉問道:「怎麼,你沒打點好人么?」


  單說那喬楚跟秦釗也算是舊交,若是秦釗先前跟喬楚打點好關係的話,也不至於給方清判這麼重的刑吧?


  念及此,秦老夫人又嘆了口氣,繼續道:「這一層關係你還不加以利用,就眼睜睜的等著別人先想起來給你開後門?」


  她這話一出,秦釗的神情頓時不大好看,帶著幾分郁色道:「我去打點了,可是沒用啊!」


  那喬楚嘴裡滿是推諉客套的詞,說什麼必然會以律法辦事,讓他放心,又說什麼多年同僚,知曉分寸。秦釗到底是為官多年,哪兒聽不出來對方是在敷衍自己?

  且他都帶著足夠的誠意去了,誰知到了最後,對方什麼東西都沒有收,反而還客客氣氣的讓人將他請出去了。


  原本秦釗還帶著幾分希望呢,今日還親自前去,就是指望著對方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加寬宥。


  可誰知道,最後結果竟然是這樣。不但他丟了面子,還讓方清斷了一條腿!


  他在一旁看的真真切切,那行刑官可是半點沒客氣,直接打斷了方清的腿骨。


  一想到這條腿還是為自己斷的,秦釗越發覺得不是滋味兒,聲音里更多了幾分怒意:「林遠黛這個賤人,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聽得她這話,秦老夫人卻是睨了他一眼,道:「事到如今,你再說她又有什麼意義?」


  男子漢大丈夫,空有一顆狠毒的心,卻沒有相應的腦子。若不是這是自己的兒子,怕是秦老夫人先要狠狠地罵他一頓。


  他要是在老國公爺死的那兩年,直接下手殺了林氏去了這個後患,自己還有辦法轄制秦崢,至少瞞天過海不叫他發現真相。


  可他那個時候畏手畏腳,只敢給人下慢性毒藥,如今事情揭穿了,反倒是氣急敗壞了。


  早幹嘛去了?

  秦老夫人念及此,復又將手上的佛珠拍在桌案上,沉聲道:「你且說說看,現在是個什麼打算?」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秦老夫人知道對方過來,必然是有想法的,因此當下也不客氣,直接便問道:「你說我聽,若是我覺得可以,必然會幫你。」


  只這麼一個兒子,她難道還真能不管?


  見秦老夫人直白的開口,秦釗倒是有幾分訕訕。


  他咬了咬牙,到底沒有迴避秦老夫人的注視,回稟道:「母親,我想找林氏一趟,逼她同意跟方清和解,清兒她斷了一條腿,可不能再大牢里待著,她那裡受得了那份苦?」


  秦釗說到這裡,復又開始打感情牌:「再者您也知道,清兒這次是替我受罪的,若是她真有個三長兩短,不說別的,便是方家都交代不過去,那到底是您跟清兒的母家,便是沖這個,我也不能叫他們挑意見,您說是不是?」


  方家的勢力大不如前,如今反倒要靠明國公府接濟,莫說是方清出事,便是秦老夫人出事,怕是方家也不敢有人來要個說法的。


  秦釗這話只是託詞,秦老夫人哪裡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因蹙眉道:「行了,這事兒你容我想想。」


  若是先前的林氏,秦老夫人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可是現下的林氏不同先前,秦老夫人也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答應。


  她只能深吸一口氣,道:「我且去著人跟林氏溝通一下,若她同意能將方清放了是最好。可若是不成……」


  聽得秦老夫人答應下來,秦釗頓時便歡喜了幾分,回稟道:「母親,您開口,她必然會同意的,畢竟這麼多年她可最怕您的。」


  這麼多年林氏百般忍讓不假,可今時不同往日。


  秦老夫人想起來就覺得有些恨鐵不成鋼,沉聲道:「可你現下把柄在她手上!」


  旁人不知道,難道林氏不清楚,那李越到底是何人指使的么?


  念及此,秦老夫人復又吩咐道:「還有,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那李越不能等到秋後,他今日既然招供,便不能再有翻供的機會,你懂么?」


  這個人是個危險,這次是林氏想要對付方清,所以才沒有將矛頭指向秦釗。可若是哪日她想撕破臉呢?


  那李越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證。


  所以,李越必須死!

  聽得秦老夫人這話,秦釗頓時回道:「母親放心,孩兒從西城兵馬司出來的時候,已經將這事兒給安排下去了,那李越活不過今晚的!」


  反正是一個死刑犯人了,他便是著人弄死了也無礙。


  見秦釗終於辦對了一件事兒,秦老夫人點頭應了,道:「還算你聰明。」


  秦釗則是打量著秦老夫人的臉色,復又道:「那林氏的事情,兒子便拜託您了?」


  秦老夫人倒是不想管,可架不住秦釗這模樣,只得點了頭。


  繼而便聽得秦釗道:「還有,那贖清兒的銀子,兒子從公賬上拿?」


  他今兒就這兩件事,一個是說服林氏,一個是拿銀子。


  方清如今在大牢裡面,家裡的賬目歸秦老夫人在管,若是旁人倒還罷了,可偏偏是自己的親娘,所以沒她的允許,秦釗還真的不敢動銀錢。


  聽得他這話,秦老夫人無奈的點了點頭,道:「行,你去拿吧。」


  虧得是自己的兒子,否則秦老夫人怕是早就要翻臉了。


  眼見得她應了,秦釗又跟她寒暄了幾句,眼見得秦老夫人面色不善,這才小心翼翼的轉身去了。


  待得他走了之後,秦老夫人喚了林嬤嬤前來:「你去歸九院一趟,請崢兒媳婦過來。」


  昨日里秦釗盛怒之下沒有注意林氏的去向,秦老夫人卻是著人盯著呢,知道後來是顧九將林氏給送走的。


  她倒也不是打聽不到林氏的住處,只是覺得對方沒必要讓自己花費這個功夫,反正顧九知道,問她便是了。


  得了秦老夫人的吩咐,林嬤嬤應聲去了,不多時便去而復返,回稟道:「老夫人,世子夫人來了。」


  聞言,秦老夫人整了整衣服,方才淡淡道:「將人請進來吧。」


  架子倒是端的十足。


  這會兒已經是臨近晌午,顧九才打算吃飯,都已經讓丫鬟準備上菜了,聽得婆子來喚自己,雖沒猜到什麼事情,但鑒於對方是秦老夫人,她還是前來了。


  「給祖母請安。」


  哪怕已經撕破了臉,可對方不發怒的時候,顧九還得跟秦老夫人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這豪門大戶,最煩惱之事莫過於此。


  顧九皮笑肉不笑,那笑容似是貼上去似的,雖然瞧著乖順,可卻也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假味兒。


  秦老夫人這般大的年歲,雖不算是人精,可也不至於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如今見顧九這模樣,心中先起了幾分火氣。


  她咳嗽了一聲,壓制了火氣,方才淡漠的開口:「崢兒媳婦,昨日是你帶著你婆婆出去的?」


  來時顧九還在猜測對方的意思,這下倒是明白了一些。


  原來是為著林氏。


  昨日鬧成那樣子,今日方清又斷了一條腿,這個時候問林氏,那必然是沒好事兒的了。


  顧九心裡斟酌著,面上則是嘆息道:「回老夫人,是的。母親被那方姨娘下毒,身體實在是如雨後之花,再經不得半點風吹草動,所以世子便吩咐孫媳將母親送去了醫館,說是要好生診治休養的。」


  分明秦老夫人只問了她一句,她卻說了這好大一段話,且那話中的意思還十分的明顯。


  這分明是在罵秦家呢!

  什麼叫她經不得風吹草動所以去了醫館,這不是明擺著說因為秦家有惡人么!

  秦老夫人面色不善,可偏偏對方的話她又挑不出半分錯來,就連對方那語氣聲音都格外恭敬,讓秦老夫人有火無處發。


  她深吸一口氣,方才繼續道:「那她現在在哪個醫館?」


  聞言,顧九心道果然是要找林氏,面上卻是嬌軟道:「回老夫人,這個妾身還真不知道,昨日去了城北的醫館,後來世子又換了一家。說是母親這些年被下毒太重,一家治不好。世子的意思,若是還不行,只能回稟皇上,請太醫了。」


  她說到這裡,又嘆息了一聲,道:「母親到了這個歲數,卻要受如此的折騰,當真是可憐。祖母您真心善,竟然還能挂念母親,不像國公爺,到現在都沒問一句呢……」


  這話一出,秦老夫人覺得自己額頭的青筋都要跳出來了,壓著聲音道:「顧九,你這話什麼意思,指桑罵槐?」


  自己只是想知道林氏去哪兒了,她話里話外不是在罵明國公府,就是罵秦釗,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被下毒的人是她顧九呢!

  聞言,顧九頓時白了幾分臉色,顫聲道:「祖母,孫媳不敢,不是您問我母親的事情么,兒媳還以為,是因為母親受了這麼大的罪,您關心她呢。難道,不是么?」


  這話一出,倒叫秦老夫人無話可說。


  她咬了咬牙,到底也沒能將那個不是說出口。


  「是。」


  秦老夫人才說了一個字,就見顧九頓時笑道:「祖母大善,到底是多年婆媳感情,母親若是知道您這般關心她,想必也會感動的。」


  感動……才怪!

  這母子兩個黑心爛肺的,再加上一個方清,差點沒把林氏給生吞活剝了。如今好容易逃出來狼窟,誰知道這二人又打什麼主意呢。


  別是因為方清斷了腿,所以想要讓林氏也得到同樣的下場?


  念及此,顧九忍不住一陣惡寒,以這母子兩個對方清的照顧來看,還真這個可能性。


  顧九心中先生了幾分警惕,接下來不管秦老夫人如何套話,她都只是打太極。


  最終將秦老夫人給惹煩了,重重的一拍桌子,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給我好好兒回答!」


  顧九先做了一副疑惑的模樣,問道:「祖母這話好生奇怪,孫媳不是一直在好好兒回答么?」


  見她這模樣,秦老夫人簡直想扶額嘆氣,她捏了捏跳的歡快的太陽穴,剋制著那幾分火氣,咬牙道:「我問你,林氏現在在何處,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見對方終於忍不住露出真面目,顧九則是十分誠懇的回答:「不知道。」


  「你不知道?」


  秦老夫人才不信,說話的語氣幾乎有些咬牙切齒。


  奈何眼前的顧九滿臉寫著誠懇兩個字,懇切的回答道:「祖母,我當真不知道,昨日我跟世子一起回來后,世子聽說有人診治的十分好,又打發人出去給母親換了地方,昨夜世子是在松濤苑睡的,所以我並不知道後續情況呀。」


  她說到這裡,又十分好心的建議:「要麼,您去問問世子爺?他是肯定知道的。」


  這表情真切的,只差在臉上寫一句童叟無欺了。


  然而秦老夫人敢去問秦崢么?

  且不說她敢不敢去問,單說秦崢那松濤苑裡嚴密的水潑不進,自己連暗中打聽消息都不成!


  這顧九,是不是明擺著嘲諷自己呢?

  秦老夫人額頭的青筋都壓制不住,深吸一口氣,聲音里都有些嘶啞:「你可以走了。」


  早知道,她就該直接派人出去查,也好過現下跟顧九在這裡因為打太極而生氣!

  得了秦老夫人這話,顧九頓時笑道:「那我就先告退了,瞧著祖母您的面色不大好,您好生歇著吧,到底是上了年紀,若是累壞了可就不好了。」


  說完這話,顧九也不看秦老夫人的反應,轉身便出了門。


  她走的步伐不快,也因此十分清晰的聽到,在自己出門之後,房中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噼里啪啦的,格外清脆。


  且聽那聲響,應當是瓷瓶之類的,至少不是茶盞。茶盞太小了,沒這麼大的動靜兒。


  秦老夫人房中放的都是好東西,顧九嘖嘖了兩聲,替對方心疼了一下荷包。


  之後又一拍腦門,瞧她這個記性,這兩日忙糊塗的,居然忘記給秦崢房中去送瓷器了。


  那可是她讓趙嬤嬤專門從別院拿來的好玩意兒,好來給秦崢添補一番的。


  她在心中記下了此事,回了房中之後,便吩咐趙嬤嬤將東西送到松濤苑去。


  想了想,又囑咐她道:「若是蘇澈在的話,你讓他來一趟。」


  原先顧九不知道,也是近日才瞧出來,現下這個時候,蘇辰才是秦崢身邊得力的人,而蘇澈並沒有那麼的受重用。


  也正是如此,蘇澈現在基本上都是在守著松濤苑。


  得了顧九的吩咐,趙嬤嬤應聲去了,白朮則是笑著問道:「可要現在傳飯?」


  那會兒秦老夫人傳喚她的時候,顧九正打算吃飯呢。只可惜被耽誤了這麼久,飯菜都還在小廚房裡熱著。


  她不說還好,一聽這話,顧九頓時覺得有些餓了,她揉了揉空空如也的小腹,笑著揮手道:「快去快去,你主子要餓死了。」


  見她這模樣,白朮頓時笑著應聲去了,不多時便將飯菜端上了桌。


  顧九的確是餓了,尤其是聞到飯菜的香味兒,越發覺得腹中飢腸轆轆。


  她風捲殘雲的將飯菜解決完,心滿意足的喝了一杯茶解膩,就見趙嬤嬤走了進來。


  「小姐,蘇澈侍衛來了,就在門外候著呢。」


  聞言,顧九笑著點了頭,一面吩咐將人請進來,一面問道:「東西都送過去了?」


  趙嬤嬤應了,笑道:「您放心便是,送過去的都是給您過目的,清一水兒的好東西。不過因著世子還未回來,所以東西都暫且未曾開封,明德說晚些時候等世子回來過了目就擺上。」


  明德是秦崢身邊的小廝,原先是在外院伺候的,後來出了佩蘭的事情之後,秦崢不知是不是發現了丫鬟在房中的壞處,索性便將兩個小廝給安排了進去,一應事情都由小廝來。


  這明德是個機靈的,知道先前的佩蘭是因為什麼事情被發賣,因此見是趙嬤嬤過去,不消旁人說,自己先笑的跟個狗腿兒似的。


  殷勤的將東西搬了進去,又給趙嬤嬤倒了茶水,自己則是去忙忙的喊了蘇澈。


  這一系列事情辦下來,趙嬤嬤什麼力氣都沒有費,倒是讓個小廝哄得滿面開懷。


  此時跟顧九說的時候,也不由得笑道:「雖然先前有個心大的,但世子身邊的人,大多都是好的。」


  她說到這兒,又壓低了聲音道:「不過歸根結底,他們也都是看人的。還是您在世子心中有分量,否則哪裡會如此?」


  聽她前面的話,顧九一時有些失笑,可待聽得她後面的話時,笑容卻是一僵,並未接趙嬤嬤的話,只是笑道:「嬤嬤忙了這半日,快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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