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噁心誰呢!
聽得秦釗的話,秦崢這才看了他一眼,淡漠道:「來不及。」
至於為什麼來不及,可就十分明顯了。
怕他們欺負了林氏。
秦釗瞬間聽懂了他的潛台詞,臉色越發難看了幾分,他索性不去看秦崢,而是看向秦老夫人,試圖阻止她:「母親,這休書的事情再商議吧……」
方清先前是想暈的,可惜這個念頭在秦崢進來之後,直接便打消了。
她要趕在這時候暈過去,怕是秦崢能坑的她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會兒聽得秦釗的話,她生怕秦崢會藉此機會坑自己,連忙拽了拽對方的衣袖,顫聲道:「國公爺,您不必管我,妾身哪怕是下了堂,心中也唯有您一人。」
她說話的時候,眸中還帶了瑩瑩未落的淚,瞧的秦釗越發的憐惜不已。
林氏實在懶得看這二人的情深義重,索性開口道:「我瞧著老夫人也不必勉強了,棒打鴛鴦這事兒,我也著實做不來。」
在她面前演這場戲,也不知道噁心誰呢!
一旁的秦崢聞言,也隨著淡淡道:「您若是想和離,我現在就給皇上上書,左右我這大理寺卿也算是惡名遠揚,不介意再添上一筆。」
這話一出,成功的讓秦釗安撫的話給憋了回去。
至於方清,更是瞬間收斂了淚意,只是那委委屈屈的模樣,除了秦釗之外,無人會心疼。
哪怕是秦老夫人,都在這時候覺得方清做事不成體統了。
還嫌不夠亂么!
「休書好了,我待會便讓下人收拾東西,今日便搬出去,你覺得可行?」
因著秦崢在,所以跟林氏說話的時候,秦老夫人還盡量的放軟了聲音。
這在以往,是從未出現過的情形。
林氏並未接,只是看向秦釗,眉眼中帶著譏諷的笑:「國公爺也莫要苦大仇深,您只消一句話,這個休書我現在就能撕了。」
若是以往,她必然不會這麼咄咄逼人,可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不是在她面前膈應自己呢,那就看看誰先膈應到誰好了!
不知為何,秦崢看著林氏現下的模樣,竟然莫名看出幾分顧九的作風來。
那個丫頭,也是這般耍賴的……
難不成是母親跟顧九待得時間久了,被她給傳染了?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是無意中窺破了真相。
大抵是因著顧九救了她,還幫她查出下毒元兇,所以林氏現在越發的喜歡顧九。在報復秦釗的時候,下意識的便收起了先前的端莊,亮出了利爪。
秦崢看戲看的十分開心,可惜與他站在對立面的親生父親,此刻臉色簡直是黑如鍋底。
一如二十多年前,那時候他不敢為了名利反駁老明國公,現在,他也不敢為了名利去反駁林氏。
秦釗覺得自己憋屈極了,卻只能將所有的負面情緒壓下去,沉聲道:「我同意,待會我親自吩咐人收拾東西,林遠黛,你覺得這樣可滿意?」
這話里還帶著深深地怨念,然而那等想要罵她又只能憋著的感覺,讓林氏覺得十分的開心。
她甚至還勾勒出一抹笑容來,淡淡道:「十分滿意。」
「既然如此,那可以散了吧?」
秦釗深吸一口氣,額頭上青筋都爆出來了,還只能好言好語的跟林氏商量:「我現在要跟她說幾句離別的話,不過分吧?」
哪怕簽了休書,他也有的是辦法護著方清。今日只是權宜之計,他日必然要討還回來的!
然而他卻沒想到,在自己說完這話的時候,林氏卻睨了他一眼,近乎嘲諷道:「國公爺想要說離別的話,還是改日吧,反正有的是機會。不過現下,官差還在外面等著呢,便是您的工作清閑,也不代表人家兵馬司的人也很閑,您說是不是?」
這話一出,秦釗瞬間僵了臉,不可置信的問道:「我都應了你這麼多的條件,你還要做什麼?!」
方才不是都談妥了么!
見秦釗這模樣,林氏則是淡漠道:「我早說過,這府上有我沒她,妾身還以為,那些條件是為了挽留我呢。既然如此,那也不必了吧,還是討公道最重要。」
眼見得她說這話的時候,就要去撕休書,一旁的秦老夫人卻是慌了神兒,頓時道:「秦釗,你給我閉嘴!」
她往日里連一句重話都不會說兒子,今日卻是一反常態,且在說這話的時候,她還不住地去看方清,示意對方懂點眼力勁兒。
而方清,也看懂了秦老夫人的警告。
她心中分外寒心,卻在這個時候不敢說什麼,只能委委屈屈道:「夫人說的不錯,妾身不該一時起了惡念給您下毒,我甘願受官府的懲罰!」
秦老夫人的眼神十分明顯了,饒是方清心中不滿,可也知道,現下自己的指望還是秦老夫人跟秦釗。
秦釗需的是乾淨的,而秦老夫人,她決定了瑤兒跟澤兒的命。
到底是身處后宅,秦老夫人的法子多的很,而她不想去觸碰對方的底線。
眼見得方清終於懂事了一回,秦老夫人的不滿才減少了幾分,一面看向林氏道:「行了,讓官差進來吧。」
秦釗一時有些不滿,因道:「母親,清兒她已經妥協了那麼多了……」
讓她去頂罪,那他還算什麼男人?
只可惜,才想展現下男人風範的秦釗,就被秦崢給攔了:「原來一個罪婦的認罪也算是妥協?」
秦崢甚至不必說什麼,隻眼神掃過來,就足以讓秦釗覺得心虛了起來。
不知為何,分明這是自己的兒子,可他看向自己的時候,秦釗竟瞬間覺得被野獸盯上的錯覺。
似乎只要一個瞬息,對方就能擰斷自己的脖子。
這個感覺實在是不好,秦釗不滿,卻到底不敢再撒潑,只能任由著官差進來。
到了這時候,方清也認命了,她知道自己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表現好點,得到秦老夫人的垂憐。
且這麼多年來,她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便是這個。
所以她強忍著身上的傷口疼痛,跪在秦老夫人面前磕了幾個頭,哭道:「老夫人,妾身愧對您的恩德,只是孩子是無辜的,求您垂憐。」
她這模樣瞧著十分可憐,到底是這麼多年的相處,秦老夫人先前的那點不滿,在看到方清這模樣時,又有些心裡不忍。
說到底,她並未做錯什麼,且這次是給秦釗頂罪的。
然而林氏還在呢,秦老夫人不能在這個時候惹怒對方,尤其是還有秦崢這個小白眼狼的情況下。
念及此,秦老夫人勉強冷了臉,道:「嗯,你且去吧。」
眼見得官差將方清給帶走,秦釗憋得臉都紅了,當下便要拂袖離開,卻被秦崢攔住。
「等等。」
秦釗瞬間臉色一僵,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兒?」
便是再害怕秦崢,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呢,做老子的在兒子面前這麼丟人,他也是曠古第一人了!
秦釗有些臉色掛不住,然而觸及到對方袍子上的血跡,又覺得心頭一寒。
秦崢倒是不知道一件衣服讓他這麼多的懼怕,只淡漠道:「母親身體不適,我接她出去看病,就暫且不在府上住了。」
這是秦崢今日想好的,縱然如今的方清不在府上了,可這些年林氏在明國公府並不高興,他不能讓對方最後的時日都這般的委屈。
哪怕是不和離,也有的是法子離開這骯髒的明國公府!
對於秦崢這話,秦釗簡直是求之不得。若是先前沒有休了方清的話,他現在簡直能舒坦的喝一壺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