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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你若還是我徒兒,就一定要殺她,任何方法,不計代價!”


  岑詩雲死死掐住她的手,了最後一句話:“蠢材!你不殺她,她也會殺了你!”


  懷中人不再話,雙目圓睜,直勾勾盯著她。


  岑念雨已經嚇得流不出淚了,往後年歲,這張染血凸目猙獰的臉,夜夜入夢,她的人生,已入地獄。


  岑念雨如瘋了一般,尖叫著推開了岑詩雲的屍體,一路奔至河邊,跳了下去。


  岑詩雲的人生,隨著她幻術的消散,也行至終點,隻留下一具麵目猙獰的屍體,看不出生時的美貌模樣。


  一隻野狗跑來,它瘦的看得見一道道的肋骨,餓極了也不再顧及其他,撕咬著這具孤獨的女屍。


  高門貴女,掌門親傳,自詡仙姑,終落得被狗啃食。


  死亡或許對她來未嚐不是一種解脫,如她所言,盯著想要的東西太久太久了。她求而不得到幾近瘋狂,下一世莫再遇到那個穿白衣配竹紋的少年,下一世莫再自作多情。


  “為什麽?我有哪一點比不上她?為什麽?”


  “師妹,情之一字沒有為何,放手吧。”


  “不要再叫我師妹!不要再叫我師妹!!”


  ………………


  丹煦在花壇中發現了被喻錦安用符紙控住的家仆與吳主事。


  丹煦蹲下盯著吳主事:“我問你,屋裏那茶壺裏放了什麽?”


  吳主事眼神示意他嘴上粘著符,不了話。


  丹煦笑笑:“符咒揭開你大喊大叫怎麽辦?”


  吳主事想要搖頭,奈何頭都不能動,用盡了力氣隻能左右幅度地震震。


  “不過量你也不敢。”丹煦道:“你這次是惹上刺兒頭了,將你封在這兒的道士可是道宗的人,你這強搶民女的罪行,到時候去晾宗,一把清算!”


  吳主事眼淚在眸中打著轉,丹煦剛將他口上的符揭下,他就連連點頭以示叩拜:“祖宗,我求您放過我!放過我!”


  “我放過你?那你可曾想過放過阿純一家?”


  吳主事辯解:“我也是受人指使!“


  “誰?”


  吳主事神色為難,兩邊都不好得罪。


  丹煦挑挑眉:“不?不就隻好去……”


  “別別別!”吳主事趕忙阻止:“我我,是岑仙姑。她掐死我跟掐死一隻螞蟻似的,她的話我不敢不聽啊。”


  “她有原因嗎?”


  吳主事搖搖頭。


  “屋裏的茶壺裏你放了什麽?”丹煦又問。


  吳主事支支吾吾:“什麽……什麽呀,不就是普通的茶嘛。”


  “普通的茶啊,那我現在就去端來孝敬您!”


  這洞房前喝,與被威脅著喝是不一樣的,他看丹煦煞有其事,又要給她貼上那符,立馬改口道:“祖宗!祖宗我給您磕頭了!別……別別……”


  “那就!”


  “就是普通的……壯……壯……陽藥。”再怎麽厚臉皮,讓他在丹煦麵前出來,也還是有些尷尬,這句話的普通二字絕對不普通。


  丹煦一腳踢上了他的肚子:“早猜到了!,解藥!”


  吳主事的身體上還有符封著不能動,臉上疼得齜牙咧嘴:“這……這東西,哪有什麽解藥。”


  聽他這麽,丹煦抬腳對準了頭,準備再來一腳。


  “祖宗啊!”吳主事這句祖宗,叫得尤為發自內心:“我!我!我還不行嗎!”


  “!”


  “真要解,對著頭潑盆涼水就好了。”


  丹煦掄圓了手臂對準吳主事的頭一拍:“損!我拿涼水對準你淋一盆好不好?”


  吳主事被這一拍砸地頭直搖:“真沒別的辦法啊!祖宗饒了我,饒了我吧!”


  丹煦看再問不出什麽結果,隻道:“哪兒有涼水?”


  “您給我把符揭了,我帶您去。”


  丹煦不客氣地又對準吳主事的頭掄了一下:“你當我傻?!”


  吳主事無法,隻能老實:“出了這院子往左走,不遠就有水井。”


  丹煦將符再貼上,交待道:“要是敢耍花樣,姑奶奶回來剁了你!”


  吳主事沒有騙丹煦,水井邊還有木盆和水桶,丹煦打上一桶井水,準備回新房所在的院,卻忽感心口劇痛,她蹲下休息等待疼痛過去。


  心頭每疼一陣就帶走她身上僅存的一絲溫度,好冷,好疼!

  異蠱已經發作了,接下來隻會越來越劇烈,丹煦調整了呼吸,站起拎起水桶往回走。她已經盡力走得很快了,可劇痛還是讓她腳步顛簸。


  她要趕在痛到不能動,痛到暈倒前,將水帶給喻錦安。


  丹煦在門口時故意敲了門,又壓低了聲音朝屋裏道:“喻錦安,快出來幫我!”


  丹煦走後,喻錦安嚐試著打坐念咒靜心,現已比之前好了很多,遂去門邊給丹煦開門,誰知剛打開,丹煦拎著一桶涼水就朝他潑來,喻錦安站得正直,一滴不落淋了個透,瞬間成了落湯芋頭,午夜的風一吹,全身涼透透,什麽亂七八糟的火都澆熄了。


  他懵在原地。


  丹煦不動聲色地將痛苦壓下:“你之前把我砸下河,今我算是報仇了。”


  喻錦安哭笑不得,但也很快反應過來丹煦的用意,談笑道:“怎地這樣記仇?”


  “你不是會那個什麽咒,念一個就幹了,快點兒,別一會風寒了。”丹煦提醒他。


  “好。”


  喻錦安迎瀝煦進門後,將房門關上,閉目捏起了清淨訣。


  捏訣的時間也不過一瞬,再睜眼,隻見丹煦趴在了桌邊。


  喻錦安察覺不對:“丹煦!”


  他將丹煦抱起,隻見她全身如墜寒冰,冰涼蒼白,眼睫與頭發上都凝了一層冰霜。喻錦安立馬想起了白遇到商貉、司乾時的情景。


  時日無多、時日無多!

  他將丹煦放到了床上,用棉被包起。拉開棉被時看見了裏麵的銅鉤,不禁心道:你的思慮一向周全。


  隨後,又從降魔袋中抽出一張符,一手兩指夾住,一手憑空畫字,那符燃燒著,另一側喻錦安憑空畫字的手邊也出現了金色的字樣,他寫的是:有急症,速來長蓬!


  字寫完消散,符也燃完了。


  這符名為‘傳訊符’之前也有出現過,喻錦安在南疆與飛廉武鬥時,所燃便是這個,隻是當時沒來得及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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