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莫非這岑仙姑是那銘懷子的情人?銘懷子始亂終棄娶了別家千金?”丹煦道。
“不可能。”喻錦安立馬反駁道:“她就是個瘋子,銘懷子根本看不上。”
“哦。”丹煦笑著一字拖長還轉了個彎。將自作聰明的喻錦安看了個透徹。
明明是自家老爹的舊情人,還不承認,之前還一直裝窮騙自己。
丹煦從床邊將喻錦安的降魔袋還給了他:“這個還你。我還一直以為是個破袋子,沒想到倒是個寶貝,沒破沒爛,我還打不開,裏麵藏著什麽寶貝啊。”丹煦先前怕岑家師徒會動這袋子,遂將這袋子留了下來,別在自己身上。昨夜洗漱後,嚐試著打開看看,結果袋口有封印,根本打不開,她也倒是放心了,便將降魔袋扔到了床上。
喻錦安接過降魔袋,有些心虛。丹煦的蠱蟲還在裏麵躺著呢,這麽久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餓死:“就是些符紙朱砂。”
“符紙朱砂有必要用封印嗎?”丹煦道:“我還以為你藏了銀子呢。你不知道我這次為了讓那岑仙姑幫你醫傷可是下了血本。”
“什麽血本?”喻錦安察覺丹煦心情不錯。從見麵至今,一直都在關心他,還有意與他笑。
丹煦自然是心情好的,道士大難不死,能在她麵前活蹦亂跳的,是再好不過的了:“我的臂釧啊。”
“我還以為是什麽呢。”喻錦安道:“等我傷好了,買一個賠給你。”
丹煦又笑:“得了吧,按你賣符的速度,估計得先活個五百歲,然後向再借五百年才能買得起。或者,你如果是那銘懷子的兒子就賠得起了。”
喻錦安也以滿臉笑意相迎:“可惜我不是啊,太貴的是真的買不起,要不我給你打個欠條,當你的跟班還債如何?而且你現在內力全失,必須要有人保護啊。”
“不用了,我是內力全失,但也不需要一個命元受損,隻要運功輕則劇痛重責暴斃的人保護。萬一你真暴斃在我麵前了,那多嚇人。”她吐了吐舌頭,做了個暴斃的表情。
丹煦吩咐喻錦安休息,自己出門去廚房拿了些吃的,之前阿念姑娘給她帶的早飯,喻錦安進屋療傷後,她便將吃的放回了廚房,打算等喻錦安出來留著給他吃的。
她也思索起道士的來曆,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的出身隻字未提,不過萍水相逢,別人不來問自己,自己也不去問人家。但今日此事,讓丹煦對這道士多了一絲謹慎。
原以為隻是普通道士,沒想到師承道宗,即使遠在西域,丹煦都聽聞過中原第一門派的威名。
而道士的修為武功,絕不僅僅是個門外弟子那麽簡單。若他跟銘懷子真的是父子關係,那師承掌門真人也不定。
她沒想到喻錦安的來頭居然這麽大。再一想,他麵對九尾狐時那股生的狂傲之態,確實並非出身底層之人輕易擁櫻
自己始終把他想的簡單了。
喻錦安躺在草榻上,剛掐死了一隻吸他血的跳蚤。這屋長時間沒人住過,鋪在通鋪上的稻草,都有不同程度地受潮,便成了虱子跳蚤的聚集地。不過對比他外出雲遊睡過的地方,隻能算是中等,有瓦遮頂不算太糟糕。
他想著下午將這些稻草搬出去翻翻曬曬,丹煦定是受不了跳蚤的。
喻錦安是不願留在這的,若隻是個普通村莊,跟丹煦在一起,住個十年八年都不成問題,可這有岑詩雲在,此人修為高深,自己現在這樣,根本沒法跟她抵抗,自己命元的傷還需她修補。喻錦安不想欠她人情,而且喻錦安覺得自己的身份已被對方識破,而自己卻連對方是誰,師承何人,是善是惡都不知道。
況且岑詩雲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太差勁了。
丹煦回來時不僅帶著吃的,還給喻錦安帶了一身麻布衣服。
“阿念姑娘找來給你穿的。”丹煦將衣服丟給喻錦安:“是之前的病人留下的。”
喻錦安麻溜地打開包袱,準備穿上:“別是人死了留下的吧。”
“你先將就一。”
他也隻是嘴,火速穿上衣服,跑來吃飯。
這間屋子分兩室,進門是外室,往右過個門檻是內室。內室中有一通鋪,可睡四五人。外室隻放了張桌子,和幾條板凳。
“鋪上有跳蚤。等吃完我把稻草搬出去抖抖曬曬,免得晚上咬著你。”喻錦安吃了口饅頭,細嚼咽了下去後。
他吃東西從不狼吞虎咽,總是悠哉地像個貴族大姐。
丹煦給他盛了碗粥:“我晚上不睡這兒。”
喻錦安停下嘴,有些急了:“你又把我一個人扔這兒!我現在不能運功,萬一那個什麽狗屁仙姑趁我睡著……再……再對我……做做做……做些什麽……”
他越後麵越結巴,難以啟齒,卻又怕不出來丹煦不明白:“而且,你不睡這兒,睡哪兒?”
“我跟趙大叔家阿純姑娘好了,跟她擠擠。”丹煦道:“岑仙姑知道自己認錯了人,不會再來煩你了。”
丹煦能看出,岑詩雲今早和昨夜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了。昨夜是看見就止不住發抖,今早知道喻錦安不是銘懷子後,看他的眼神都淡漠了。
“那怎麽好意思麻煩別人!你看我這傷,估計十半個月也好不全,一兩還跟人擠擠,時間長了,多不好。”他抬頭去看丹煦,忽撇見了她手上纏著的布。十指上纏著細的,手背和手臂也都包著看不見原本的皮肉。
先前被岑詩雲嚇得有些懵,丹煦也有意無意把手藏著袖子裏,再加上自己光著膀子,實在不好意思多去看她,這會兒才注意到。
“你的手!”喻錦安放下手上沒吃完的半個饅頭,快速將丹煦的雙手捂入手心:“我看看。”
丹煦想把手縮回來,可喻錦安捂得嚴實:“別動!”
“我好不容易包好的。”丹煦聲道,語氣有些軟。
喻錦安很吃這一套,手上的力氣鬆了大半。
丹煦抽回了手,放在身後:“皮肉傷而已,已經不疼了。根本沒法跟你肩膀上的比。”
喻錦安記不清昨夜的事:“怎麽會傷著手?”
“摔的。”丹煦騙他:“跑太急了,摔著蹭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