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5章 狼顧之相
第0625章 狼顧之相
京都城。
一棟年代悠久奢華,傳統四合院大門前。
楊毅天神情冷然的抬頭,望著上方掛著的柳家牌匾,沉穩邁出腳步踏過門檻,沿著石階走了進去。
進入到柳家大院,楊毅天銳利的眸子,快速掃視了一遍周圍,發現四周空蕩冷清,伴隨著一股陰涼悶沉之意,偌大的四合院內,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楊公子,你來了!」
突然,一個頭髮斑白,身著長袍的老者,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楊毅天身後。
楊毅天瞳孔一凝,回頭警覺盯著這個老者,如不是他出了聲,自己根本就發現不了他的存在,這絕對是個高手。
「老朽姓狄,單名一個元字,是家主的奴僕,跟隨他已有數十載,你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像嫣然那樣,稱我為狄老!」臉孔乾瘦的狄老微微笑著,只是他那雙枯癟的褐色眼珠,讓楊毅天莫名的滲冷,宛如被條毒蛇死死盯住。
楊毅天眼神低凝,沉聲問道:「他在哪?」
「家主已等候你多時了,請跟我來!」狄老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走在楊毅天面前,領著他去到了柳家大院的廳堂。
「家主就在裡面!」狄老站在廳堂外,沒有再往前一步,而是讓楊毅天進去。
楊毅天眸子深邃,對於柳家的那個老東西,自己在京都六年多,並未見過一次,因為其從來不出門,只聽蘇老爺子提起過,他善謀奇策,能把一切掌控在手中,是個特別危險之人。
「楊公子,請!」
見楊毅天在沉思,沒有進入廳堂,狄老微彎腰的伸出手,再次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楊毅天雙目幽暗,渾身釋放出霸道的氣勢,挺直腰桿走了進去,他這一生槍林彈雨,在死亡邊緣不知徘徊了多少次,自然不會恐懼那個老東西。
廳堂之內,只點了一盞油燈,四周昏暗陰沉,楊毅天身軀矗直的站在中間,幽邃冷厲的眸子,直視著眼前一個穿著利爪蟒袍的老者。
他的老臉威厲,瞳孔炯炯有神,身上蔓延出了壓倒性的氣勢,要是平常人在他的面前,或許精神緊繃的連頭都不敢抬。
看著這個有狼顧之相的老者,楊毅天不禁眉宇掀動,這就是柳家家主,和自己的蘇老爺子,還有王家那位齊名的柳宗仁嗎?
柳宗仁坐在太師椅里,那雙威嚴的眼睛,與楊毅天四目相視著,兩人就這樣博弈的望著彼此,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空氣中彷彿冒出了火花,響起了噼里啪啦的碰撞聲。
許久,柳宗仁威嚴的臉,露出了一絲淡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滿意點頭道:「不錯,很有精神,難怪蘇青山把你當成寶一樣護著,換做你是我的人,我也亦會如此,坐吧!」
聽著柳宗仁套近乎的慈笑,楊毅天沒有坐下,他聲音冷厲的開口道:「直說吧,不必拐彎抹角,你找我來什麼事?!」
然而,柳宗仁沒有回答楊毅天,而是重複了一句『坐吧』,口吻還帶著無法違逆的威嚴。
只不過,楊毅天臉容冷峻,根本就不把柳宗仁的話當回事,反而冷冷的說道:「你利用柳嫣然接觸陷害我,毀掉我的一切前程,現在單獨和我待在一起,就不怕你會死在這裡?」
聞言,柳宗仁怪笑一聲,端起旁邊的熱茶,輕輕颳了刮杯口,很平靜的說道:「要是換在幾年前,興許我會有點顧慮,但如今我既然敢單獨約見你,自然不會怕你動殺心,至於原因是什麼,不用我提醒,你自己也會清楚!」
楊毅天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柳宗仁說的沒錯,要是換在幾年前,他真的會動殺心,但現在自己有了羈絆,出了事老婆和女兒必定受到牽連。
見楊毅天沉默了,柳宗仁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嫣然自打小時起,我就耗費無數的精力,親自栽培訓練她,只可惜人性這種東西,卻怎麼也斬不斷,她最終還是敗給了一個情字,枉費我這些年的用心良苦,不過對於思然,我還是很喜愛的,無奈他有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聽到柳宗仁的話,楊毅天心裡沒有來的一痛,他不虧欠柳嫣然什麼,卻唯獨欠了楊思然的。
楊毅天深吸了口氣,將腦中的混亂驅趕掉,對著柳宗仁沉聲道:「你如果想用思然來脅迫我,那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想多了!」
「看來嫣然那丫頭,都給你說了吧,沒錯,我確實是有這個想法,畢竟對我而,親情在權利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而你不同,偏偏很注重感情,這將會是你致命的軟肋。」
柳宗仁說完,忽然嘆了嘆氣,繼續說道:「但是當人老了之後,總是莫名的覺得孤獨,這一生我都在追逐著權利,忽略了對家人的親情,以至於我的子女對我,有的只是敬畏恐懼,而不是對父親的那種敬愛,你說我忙碌了一生,到底圖個什麼呢?」
楊毅天眉宇輕動,本以為此次過來,柳宗仁會用楊思然威脅自己,歸入他的麾下替他做事,可他卻對自己在感慨,他到底在醞釀著什麼陰謀。
柳宗仁似乎猜到了楊毅天的想法,平靜的說道:「我和蘇青山鬥了幾十年,那種關係,從最初的死敵,如今早已變成了似敵非敵,似友非友,惺惺相惜著彼此,因為最多再過個十多年,我們都變成一堆了黃土,你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不明白其中的因果,對我有少許偏見很正常,這樣吧,我們拋開一切成見,就以我是思然太姥爺,你是他父親的身份交談,如何?」
「呵呵,你是在欲擒故縱嗎?」楊毅天冷笑一聲,柳宗仁是何等人物,在龍國可謂是鎮國公級別的,又怎麼可能會把自己放進眼裡。
看到楊毅天對自己如此的警覺,柳宗仁也無所謂的一笑,擺了擺手說道:「也罷,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吧,思然我不希望他從小就缺少父愛,你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