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四更

  還作數嗎……


  清晰的話，在耳邊回蕩著。


  溫四月卻猛然心中刺痛。


  比起江哥的無情冷漠，江哥的執著，更讓她覺得心疼的無以復加。


  溫四月站在宋醬的房間門門口。


  一時無話，只能捏緊自己的拳頭，一點一點地……指甲幾乎要掐進手心。


  「溫四月，回話！」


  突然拔高的音調，讓她倏然戰慄了下身子。


  溫四月臉色一白，迅速轉移話題：「你怎麼出來了？醫生准你出院了嗎？」


  「我在問你話，你回答我。」江野軟硬不吃。


  眼神盯著她的時候，像是帶著某種決絕的力量。


  彷彿她不答應，他就能立刻和她同歸於盡在這裡的錯覺。


  溫四月咬緊下唇，心口炙熱的滾燙。


  仇人。


  多麼犀利的字眼。


  以前，他們之間，沒有這一層敵對關係的時候，她尚且還不能好好地呆在他的身邊，做他獨一無二的女朋友。


  現在，多了這麼一層敵對的關係……


  她怎麼還能繼續？


  江哥……不是我不想。


  而是……現實根本不允許。


  溫氏的兩位養父母，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爺爺養育我的恩情，我沒法歸還。


  你知道嗎？


  能理解嗎？


  江野見她神情一會慎重，一會又悲苦，一會又嚴肅，唯獨沒有甜膩的樣子的時候。


  他的一顆千瘡百孔的心，瞬間就沉入了谷底。


  溫四月的身子，顫個不停。


  她在害怕。


  「江、江哥……我們……我們……就這樣吧，結束了，好嗎？那句話，當我沒說過，也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在你的面前……」


  思慮了良久。


  她才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那一剎那。


  她的眼底，倒映出來他猛然驚變的臉頰，心痛難當。


  對不起……


  好像從認識他開始。


  她就一直在說對不起。


  說過的這三個字，似乎比她過去的十八年都要多。


  江野盯著她。


  視線逐漸從炙熱，變得了淡漠，再到死灰……


  他輕輕一笑，胸口縫好的傷口，似乎也開始崩裂。


  「溫四月，你當我是什麼？嗯？」


  「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我是你身邊的一條狗嗎？你喜歡我的時候，你就摸摸我，你不喜歡我了，你就想一腳把我踹開？溫四月，你的心呢？上一輩的恩怨，為什麼要牽扯到這一輩來！？」


  江野眼如死灰地盯著她。


  諷刺和冷冽一層一層地上來：「又說結束……好玩嗎？是不是我一次次地被你踹開，一次次地原諒你，一次次地放下尊嚴來找你，你都認為我永遠不會走，永遠會呆在原地等你回頭！？」


  聞言。


  溫四月感覺有千萬把刀子在往自己的身上戳。


  戳成一個一個的窟窿。


  不是這樣子……


  可是，好像，她半點辯解的能力都沒有……


  「溫四月，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嗯？」


  為什麼可以這麼硬……這麼硬……


  明明，他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承認錯誤，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了，不是嗎？


  為什麼總是要推開他，而不是選擇和他一起面對呢？


  溫四月，我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