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兩大不可得罪的人物
警署大廳里幾十號人都大眼瞪著小眼,有些鬧不明白對方說這話的意思,又礙於對方的身份不敢接話。
賭王是賭城的主宰,說是打個噴嚏都能讓澳門抖三抖也不為過,這樣的人物即便不穿金戴銀,只是一片毫無裝飾的白袍站在那裡,也是自成一方氣勢威壓,教人無端緊張。
司長心裡也有些打鼓,但作為老大卻是不得不開口,「是,樊老先生,四年前您被控告謀殺封月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兇手已經逮捕歸案,很快就能還您清譽。」
這話說得不無計較,既是在暗示事情對樊洪的有利之處,也是在表達自己的討好。
「這份供詞……」樊洪伸出背在身後的手,拿起了桌面上那一頁薄薄的紙,神色不明道:「是她親口說的?」
司長聞言,心裡莫名打了個突,覺得事情跟預想有些出入,但想到在辦公室里那一通電話里的保證,頓時又堆起了寬心的笑,應聲道:「是啊,畫完押就能走程序了。」
這事基本也沒跑了。
「這樣啊。」樊洪沉聲狀似感慨般說了這麼一句,看也沒看紙上的內容,而是抬頭重新對上少女的目光,低低笑出了聲,「就算是真的,也沒關係。」
說著,他用兩根手指夾著紙張輕輕往兩邊一扯,直接就把供詞給撕了,白紙黑字成了幾塊碎紙屑飄落在他的白袍上,最終成了地板上的灰塵。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到最後都成了一臉茫然。
他們辛苦半天的供詞就這麼沒了?賭王來這裡不是關心兇手被伏法的嗎?
「樊老……」站在一旁的高級警司也是懵了,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開口,聲音卻小了八度。
「呂司長。」樊洪擺著袖子撣了撣衣服下擺,先行開口淡淡道:「再過一個星期,陸小姐即將參加賭王大賽的半決賽,代表澳門戰隊迎擊外國的挑戰團,我在陸小姐身上下了不少心血,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希望她出事。」
在外人看來,所有通過賭王關卡,要挑戰寶座的人都是賭王的敵人。當初的封月就是在決賽前夕死的,所以一開始得知少女的身份,警司才全無顧忌,還想著最後能在賭王這裡討個好。
沒想到,樊洪一進門,直接就來了這麼一出。
「樊老,我們也是收到舉報才抓的人,現在還在調查……階段。」話說到後面,看著少女手上的手銬跟地上的紙屑,司長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微不可聞。
「那呂司長的調查結果如何了?」樊洪的聲音不高不低,恰到好處地響起,卻帶著一股威壓。
所有人都清楚,在賭城裡,但凡涉及到賭王的事情都會以他的利益為先,所以當年封月才死得這麼不明不白,也沒人干敢去查。
知道自己拍錯了馬屁,警司額頭已經是汗如雨下,「證據不足,陸小姐簽個名就可以走了。」
別說事情本來就是屈打成招,即便少女真的殺了人,照著賭王剛才的行徑,恐怕也拿捏不到少女。
「嗯,那就麻煩呂司長了。」樊洪點了點頭,說了句客氣話,便也沒有再插手的意思。
詹辰這時候才上前,沉著聲音道:「手銬打開。」
他這一副煞神的模樣,讓一旁的人都自覺退後了一步,剛才動手的男警員在角落裡咽了咽口水,這才掏出鑰匙想要走上前。
步子剛動,身後的大門猛地又是一陣晃眼的光束打進來,刺得他抬手擋住了眼睛,心想這警署真成街道小區了,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開進來亂停亂放了。
可等適應了光線,眼前不再模糊一片的時候,抬眼再看去,視線在觸及到一張冰冷的白色面具時,心裡沒由來地咯噔了一下。
這位人物怎麼來了?
來人身形頎長,高大偉岸,氣質冷漠,最有標誌性的一張白色面具隨著腳步走進了寂靜的大廳。
「弗雷德先生,你怎麼來了?」眾人的視線在匯聚之間,警司皺著眉頭,一臉苦大仇深地開了口。
如果要把澳門不能得罪人物排資論輩的話,賭王排第一,那這位內地首富仲裁就是當仁不讓的第二。
上次就因為媒體突擊他的私人會館,連著一百多家自由媒體被告上了法庭,其中接近三分之一直接倒閉關門,那陣子警署也是人仰馬翻,至今聽到他的名字都害怕。
戴著白色面具的男人視線在周圍一圈持,槍刑警上掃過,最終落到了少女身上。
司長循著對方目光,覺得那副手銬快要被洞穿了,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冰冷到直飆零下的聲音低沉響起,「我來保釋陸雲月。」
陸雲月,又是陸雲月。
在場所有人,連著警司都禁不住頭皮發麻,搞不清楚一個小小的內地交換學生,資料里乾淨到無權無勢,怎麼突然間冒出來這麼多大佬保駕護航。
他們剛剛還拿槍指著她的腦袋……
乍見警司有些難看的臉色,男人的聲音也有些低沉,「如果警署不容許保釋,我會讓律師團介入。」
短短一句話,立馬就讓警司倍感壓力山大。
上次就是男人手下的律師團整垮了多家媒體,其戰鬥力之強悍讓人聞風喪膽,要是真讓他們介入案子的調查,恐怕警署的底褲都要被扒出來了。
「不用了,案子暫時證據不足,陸小姐可以走了。」警司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句,當著眾多手下的面,剛才他還揚言的罪證確鑿跟現在的言行對比,活生生就是在自打嘴巴,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面對對方的客氣,男人也絲毫沒有領情,語氣冰冷地開口,「鑰匙。」
杵在門邊的男警員抓著鑰匙打了個哆嗦,感覺靠近男人的每一步都像是有冰渣子往嘴裡塞,冷得頭髮根都要豎起來了。
這時,一直作為案件主角卻保持著沉默的少女突然開口,「不用麻煩了。」
話音剛落,她手腕輕輕一動,指尖朝內在手銬上抹了一下,便見手銬咔嚓一聲打開掉在了地上,毫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