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手還好用嗎
樊經宇甩手離開的時候像是一隻憤怒的小鳥,恨不得嘴裡吐出一團火一把燒了整間宅子。
到頭來,他費盡心思拉來的團隊賽,還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看著兒子咆哮而去的跑車背影,樊洪輕輕閉了閉眼,心裡已經有了計較,面上卻是分好不露,「來人,先帶瞿雪跟那邊的先生下去包紮傷口。至於陸小姐……」
他的話音一頓,神色間又出現了片刻的恍惚。
「我的眼鏡壞了,可能需要去配一副,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先告辭了。」秦卿截斷了他的話,微微欠身,彷彿什麼也沒有察覺一般禮貌打了招呼后便帶著人想要離開。
倒是向來行事詭異的魔術師相當配合地留了下來,表示處理完傷口再回去,自己會注意安全。
秦卿也沒勉強,協同崔佳麗先乘車離開,在後視鏡里看著逐漸縮小的別墅背影,眉心猛地皺了起來。
賭王看她的那個眼神,讓她感到很不妙。
樊家別墅的二樓客房,家庭醫生給兩間房間的傷患處理好傷口后離開。
瞿雪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打理好頭髮,摸了摸臉上包裹著紗布,眼神幽暗了一下才下床穿鞋走向門外。
大門打開,走廊里空蕩蕩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相信無利不起早的樊家人已經盡數離開,這一次比賽會讓繼承人的站隊出現新的局面。
其實樊經宇跟詹辰誰掌握大權對她都無所謂,左右樊家不過只是一個平台,一個測試的平台……
這般想著,她神色冰冷地抬步就走了出去,到了樓梯拐角的地方,原本安靜無聲的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句。
「手還好用嗎?」
尖銳而變調的詭異男聲猶如鬼魅,瞿雪並不害怕一些裝神弄鬼的把戲,可是……
「什麼人!」她猛地轉頭一身大喝,瞳孔在一瞬間劇烈收縮,反手就是急速直衝襲向了發聲處。
「唔。」陰影里的人堪堪一避卻還是不免被擊中了心口,發出了一聲悶哼,隨即一道極為細小的絲線割上了瞿雪的腕口。
後者一驚,迅速用匕首切斷了絲線,也就這麼一分神的功夫,竟是讓對方給逃了。
噠地一聲,慌亂之間,對方身上掉落了東西,瞿雪看著樓梯口一晃而過的黑影,彎腰撿起了遺落在地上的——小丑面具。
摩挲著面具上滑稽的表情,瞿雪不會忘記剛才少女就是戴著這個東西打傷她的,如今這東西只有一個人拿著,再聯想起比賽的時候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以及剛剛那句話,瞿雪心頭倏地一沉。
秦卿匆匆先回了一趟別墅,緊急想要送走秦鳳嬌。
「小主人,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要走得這麼匆忙?」秦鳳嬌剛買完菜回來想做飯,東西還沒放下就被進門的少女拉到樓上收拾東西,見到對方的神色,她心裡也是陣陣打鼓,「要走我們一起走,你要留在這裡做什麼?」
自打知道她調查秦晚的事情后,秦鳳嬌一直在心底隱隱擔憂會出事。
「沒事,鳳嬌姨,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就會回內地。」秦卿並沒有打算跟她說實話,拉著她的手一邊吩咐電話那頭的屬下立刻訂機票啟程。
賭王既然已經看到了她的臉,看樣子十有八九是起了疑心,這時候秦鳳嬌不能再暴露。
兩人穿過大廳,花園,剛走到鐵閘門,一直在別墅附近秘密保護的車輛開過來。
秦鳳嬌剛進車後座,還扒著窗口想開口勸說,突然就聽見由遠及近傳來了警笛聲,紅藍交錯的警示燈晃得人心驚膽戰。
印著警徽的車輛迎頭就堵住了剛要啟動的車子,從車上下來兩名便衣的刑警,目標明確地朝著少女走了過來。
「陸雲月,我們是大堂區警署刑警大隊的,現在懷疑你跟四年前一宗兇殺案有關,請你現在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對方掏出證件,全然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另一個則是拿出了別在腰間的手銬。
兇殺案?秦卿眉頭輕蹙,冷靜道:「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
此時她臉上已經換了一副新的眼鏡,依舊是那身乾淨純潔的白裙子,看起來文文靜靜,就像是一個很普通的高中生。
對面兩個刑警上下打量了一下,不禁有些遲疑,到底還是緩和了神色,解釋了一句,「是這樣的,我們警署收到一份報案材料,上面指控你參與了四年前在大堂區郊外的一起兇殺案件,死者名字叫封月。」
秦卿的心裡驀地打了個突,還沒開口,原本上了車的秦鳳嬌推開車門就沖了下來。
「你們剛剛說誰?封……封月?」
秦卿見狀就知要壞,眼明手快先把人一把拉住,「鳳嬌姨,你先上車,這邊我會處理的。」
她扣著對方的手臂用了些許力道,一下驚醒了慌神中的女人,意識到眼下的狀況,急忙住了口,眉心皺成了一個疙瘩。
「你是陸雲月的家長嗎?鑒於她剛剛成年,我們需要你配合前往。」兩位刑警瞧出了端倪,一左一右上前圍住了一老一少。
「去,我去,她不會殺人的,她是個好孩子。」不等少女阻攔,秦鳳嬌已經搶先答應了下來,並且上前一步擋在了她的面前,矮矮胖胖的身體牢不可摧地守護著她。
直到上了警車,聽見少女的嘆氣聲,秦鳳嬌才躊躇地握著她的手,低聲懇切道:「我知道這樣會給你添麻煩,但我已經弄丟了你一次,你要是再出事,我一個人在內地又該怎麼活下去呀……」
十八年前的一場錯過,她在澳門漂泊了十八年,如果再失去秦卿,她又該何去何從。
秦卿將視線從她臉上移到頭髮上,見到几絲隱匿在其間的銀白色,終是拍了拍她的手背,「鳳嬌姨,很多事情我沒有告訴你,只是怕你擔心。無論你聽到什麼,都只要相信我就好。」
「好。」秦鳳嬌握緊了她的手重重點頭,看著前方呼嘯而過的景色,內心卻還是止不住地惶恐。
她覺得平靜的生活,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