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拿下賭城

  賭徒天生就是反骨不安分的生物,而這些天能讓他們安分守己不搞出事情的人,就是正坐在角落裡的一道身影。


  說話的人看過去的時候,人影正離群索居坐在角落裡磨著刀,比男人還要傲人的海拔讓她即便坐著也難以給人柔弱感,更何況此刻她手裡還抓著雪白鋥亮的匕首。


  「誒,我聽說她是被同伴給出賣,才落到人頭市場那邊的。」這幾天大家相處在一起,又都是同行,多少都會有消息流通,這會兒身份跟來歷都彼此了解得差不多。不過最為讓人津津樂道的還是角落裡的女人,「也不知道她被抓到,有沒有被人那個了……」


  男人說得很隱晦,但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懂。


  一開始提醒的人面色一緊,急忙拽著他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道:「你不要命了,忘記前幾天的事情了?她耳朵可靈著呢。」


  後者愣了愣,想起一幫大老爺們現在這麼消停的原因便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不會這麼嚴重吧,又沒調戲她……」


  他嘀咕的聲音雖小,可下一秒磨著刀的女人卻是手一抖,匕首瞬間脫手而出,直直朝著男人這邊飛了過來,擦著他的耳邊釘進椅子的靠背。


  嗡……


  匕首入木三分,在空氣里不斷震顫,鼓動著耳膜帶起一陣迴響,男人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悉數褪盡。


  「喂,我們不就說了一句,又沒指名道姓,你至於出手這麼狠嗎?」另外一個人憤然起身指責,覺得他們兩個男人就這麼被唬住了很丟面子。


  女人直起身體,微微側過頭,露出半邊冷艷的面容,聲音卻是滿腹冰冷,「他又沒死,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尖銳的回懟瞬間把對方的套路給甩了回去,堵得對方啞口無言。


  「你……」他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椅子上的人抓住了胳膊,垂眸一看,便見對方指了指距離脖子只有一寸不到的匕首,無聲暗示著:別惹她,上次她就是用這把匕首捅進別人肚子的。


  被提醒的人這才發現周圍一票人全都沒有動靜,只是靜悄悄看著事情的發展,顯然也是犯了怵,現在都隱隱以女人為首,在聽她發號施令。


  「把匕首拿過來。」女人也不管其他人的臉色,徑直伸出了手,讓嘴碎的男人把刀拿過去。


  被嚇得半死還得給人遞迴刀,這口氣漲得男人臉面通紅,很不心甘情願。但又一想到現下處境里,也確實只有女人能力最強能說得上話,便也只能乖乖照做。


  當他將匕首遞迴去的當口,大廳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不是飯點無緣無故來人,這讓十幾個賭手瞬間都繃緊了神經,看向了入口處。


  排頭進來的隊伍依舊是一身黑衣的守門人,沉穩寡言,卻身手極好,訓練有素,這些人排成兩行,恭敬地低著頭讓出一條主道。


  一雙高幫靴子踩在大理地面上節奏分明邁步進來的時候,所有賭手都站了起來。


  他們認得這個腳步聲,是那個人。


  黑色風衣裹著冬日的寒氣,帶著一絲冷冽的味道,少年戴著一張黑底白花的金屬面具,顯得羸弱的身軀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雖然當時他們在現場聽過少年稚嫩的聲音,可卻不曾想到,對方會是這般瘦弱的模樣。


  「你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憋了好幾天,總算見到正主,賭手們都按耐不住大聲地質問。


  少年一雙眼睛藏在面具下幽幽轉動著落到說話的人身上,半晌才沉沉開口道:「不是抓,是我救了你們。」


  救?當場就有人嗤笑出聲,「那你說是救了,那我們是不是隨時都可以走了?」


  對方抬手指著門前把守的黑衣人,下一秒卻聽到了少年的一聲輕笑,「呵呵,我想你們誤會了,這些人是派來保護你們的。腿長在你們自己身上,悉聽尊便。」


  少年旋身坐到了最近的沙發上,攤開手做了個請便的動作。


  有些被悶了好幾天的賭手一聽這話立馬就往門口頭也不回地走,等到門前發現黑衣人毫無阻攔的意思,反而臉上露出了些許尷尬的神色。


  「還真是我們搞錯了,咳咳。」賭手不自在地嘀咕了一句,心裡膈應著也說不出道謝的話,只是回頭看向屋內還有一大半人杵著,便張嘴招呼道:「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留在這裡過年啊。」


  話音落下,依舊沒人動彈,氣氛一時便又顯得詭異了起來。


  半晌,終於有另外的人站出來,分析出了少年言語中的深意,「你說他們在保護我們,那外面有什麼?」


  有什麼危險需要讓他們不分日夜留在這裡?


  能走上賭徒這條路上的人腦子都不笨,這個語病漏洞才是大家止步不前的原因。


  「沒什麼。」少年倒是答得輕鬆,翹著二郎腿搭在桌子上,玩世不恭道:「我殺了賭王的一條狗,現在全城都在搜捕我,你們現在算是我的同夥。」


  聞言,眾人一驚,臉上皆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敢在賭城裡動賭王的人,這才是真的不要命的……


  「瘋子!」當場就有人咒罵出聲,情緒激動地衝上來指著少年的鼻子罵,「你自己想去死我不管的,但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啊!」


  誰不知道賭王稱霸賭城二十年,手段向來是兇狠毒辣,就算他們現在出去揭發少年的位置,估計最後也是被滅口的下場。


  「是死是活,命是可以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裡的。」少年似乎脾氣極好,被人懟到臉上都是淡定悠閑的模樣。


  「你什麼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少年是在給他們下套,可卻不得不往裡鑽。


  因為現在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別無選擇。


  「很簡單,我要你們跟著我辦事。」少年直接開門見山,一點也不掩飾自己求賢若渴的心思,這種套路其實十分常見,眾人也都多少有點心理準備。可接著少年又用那種在拍賣場上一擲千金的輕鬆語調說了一句,「我們一起拿下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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