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二十一點
賭王爭霸海選以來湧現了一批所謂的實力新人王,憑藉進入複賽資格開始在各個地區的賭場撈金掙錢,即便屆時無緣第三輪半決賽也足以回本。
在這其中,內地大陸板塊這次海選第一輪淘汰掉的人也是不勝枚舉,在當地名聲一落千丈,勝敗名列的也大有人在。
當時呼聲頗高的魔術師一度被下注為冠軍的人選,到頭來卻是爆了大冷門,在比賽當天傷了手,初賽就出了局。後來回到當地遭到了好事者挑釁,連挑三十二人致殘的事情成為了道上廣為流傳的新聞。
所以這次澳門賭場聘請高手的行列當中,魔術師的價格反而是最高,也最為令人敬畏。
「慘了慘了,我看這回賭神要變衰神了,遇上這麼個煞星,誰也討不著好處。」
聽見周圍人的議論,趙天成卻是撇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不過是個敗軍之將,有什麼好牛氣的?」
如果是在十天前,估計他還會有所忌憚,猶豫退縮,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然見識到了少女的手段,根本就不覺得這世界上有人能出其左右。
他這一聲毫無收斂,對面的陶宏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眼角眉梢多了幾分銳利,假笑道:「除了在賭王爭霸的海選現場,魔術師這麼多年從無敗績,本來賭王仲裁所已經發出了復活賽邀請,只是魔術師拒絕了而已。最近,他剛剛打敗了花王堂區的獨龍。」
「什麼?」趙天成微微一愣,繼而雙眼逐漸瞪大,眼底的不屑被驚駭所代替,「獨龍?他打敗了獨龍!」
如果說澳門人不認識魔術師,那麼肯定不會不認識獨龍這號人物。
這是活躍在賭城頗為出名的富豪座上賓,這幾年幫著他們贏了不少錢,這次也是直接取得豁免權直接到半決賽的選手。
魔術師在初賽被淘汰后先廢了幾十號人,接著一到澳門就先踹了種子選手,這口氣掙得相當漂亮,也難怪水漲船高,把其他人都給比下去了。
陶宏看到信心滿滿的趙天成頓時成了霜打的茄子,心裡暗暗冷笑,面上卻依舊和氣,「只是切磋,比賽第二,友誼第二。」
這話說出來明顯騙鬼,就算三歲小孩都看得出,這是幾家賭場被涮狠了,準備給趙天成來一次毀滅性打擊。
「呵呵……」後者擠出了一個表情,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獨龍可是他的偶像,論起排名,在他的心裡就是賭王,獨龍,然後才能有秦卿的位置。
現在一個打敗了獨龍的人對戰,就跟高手越級來虐菜鳥是一個道理。
而且這隻菜鳥就是他。
可惜事到如今已經不容他退縮,在眾人震驚與駭然的目光中,自陶宏身後慢慢走出來了一道削瘦而蒼白的人影。
青年習慣性佝僂著背脊,常年無血色的面孔在燈火映照下襯得陰森恐怖,一雙死魚眼直勾勾盯過來,驀地咧嘴詭異地一笑,「看著像是個慫包,要放在以前你的手早沒了,但我吃過一次虧,知道人不可貌相,所以還是很期待跟你賭上一把,看看你的本事。」
一口流利的中文夾著尖酸刻薄的語調實在是囂張至極,倘若是在平時,趙天成鐵定早就發揮毒舌的功力諷刺回去,可現在卻愣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因為,太冷了。
被對方的眼睛盯著,就像是被毒蛇在身上舔舐一般陰冷而潮濕。
觀眾有了,荷官上台,籌碼到位,一切都準備妥當,可幾分前趙天成興高采烈認為是王座的位置卻成了燙人的鐵板。
噠。
身後有一根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椅背,傳遞出來的信息只有四個字——稍安勿躁。
怎麼可能稍安勿躁?!這可是個高手,輸了丟臉的是我又不是你!
趙天成無比暴躁地想著,下意識就先拖動進度,「要比什麼,怎麼玩?」
「德州撲克,二十一點吧。」陶宏作為東家走出來說話無可厚非,末尾卻語調一轉,笑呵呵道:「左右輸贏應該就是兩把的事情,呵呵……」
話雖是笑著說的,但任誰都聽得出陶宏求勝的決心。
趙天成就跟別人扇了一巴掌一樣臉上訕訕,心裡是又氣又怕,還不得不開口,「那是,高手在民間,也無關身份貴賤,手底下見真章咯。」
好歹趙家有一門毒舌的絕學,輸人不輸陣。
陶宏被噎了一回,倒是覺得新鮮,樂呵道:「有道理,那我就在這裡宣布,今晚無論輸贏,魔術師以後都是金碧輝煌的會員。」
這就是要力挺魔術師到底了。
只是……會員,貴賓室。
電光火石之間,趙天成腦子突然靈光想到了這層關係,連害怕都顧不上,急忙道:「那不限額的借貸我也要換成會員。」
他可不傻,這世道有錢未必有身份,但有身份就一定有錢。
「呵呵,好啊,條件都一樣,這樣才公平。」陶宏顯然不相信他能贏,對這個要求很是不以為然,敷衍過後就招呼荷官發牌。
二十一點是撲克最簡單的一種玩法,對局雙方各發兩張牌,加起來誰的點數大誰贏,過程中可以輪流補牌,直到超過二十一點就算自爆。
荷官熟練地洗牌發牌后,桌面上的兩人都沒有看牌的打算。
「呵呵,補一張。」魔術師用瘦削的指尖戳了戳牌面,沒看點數就先進行補牌,隨後就雙手手背撐著下巴,垂著一雙蒼白又尖細的手指,一臉陰森笑意地望著對面的人。
趙天成被看得坐立不安,心裡發毛,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才摁住看牌的手,也跟著沉了聲音道:「補牌。」
撲克牌最高點數是十,最小是一,兩張相加最大就是二十,再補牌很容易超出二十一點糊掉。
可現在兩人都沒看先補,就好像不怕自己會爆掉一樣。
而內行人才知道,他們這是都要湊齊二十一點。
趙天成按照流程抬手示意對方先亮牌,魔術師也不客氣,兩根蒼白的手指夾著牌緩緩翻開,眼睛還是一直盯著對面,「賭桌上我只服過一個人,我不認為你能當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