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吸第二口
薛君琪是典型的嘴硬心軟,平時懟人厲害,對金玲玲各種毒舌打擊,但卻也是有求必應,連燒烤攤小妹的活計都應下了。
她從沒對金玲玲動過手,所以當下這一巴掌直接就把金玲玲扇懵了。而等到當天中午兩個男生過來一起吃飯,金玲玲問起秦卿的時候,便發現桌子上其他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秦卿是不是出事了?」金玲玲神經再大條也看出了不對勁,擔憂地問出了口。
其他三人看著她一覺睡到天亮無所察覺的模樣,再想到昨晚聽到的痛苦低吟,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等金玲玲再見到秦卿,是在事情過後的第三天正午,閻閔再次做東宴請大家吃飯,席位順序跟上次一模一樣,連那位波浪長發的美女都是一如既往的濃妝妖嬈。
秦卿挽著封衍進來的時候,金玲玲嚇了一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比起三天前,少女本就單薄的身體又瘦了一大圈,手上纏著紗布,脖子上帶著絲巾,面色蒼白,眼下一片青黑,連唇瓣都毫無血色,整個人就像是迅速枯萎的玫瑰花,一夜失了顏色。
「秦卿,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金玲玲看著人走到桌前坐下才怔怔地問出了口。
「我沒事,別擔心。」秦卿回頭揚起蒼白的嘴角是,似乎連微笑都有些勉強,但她還是輕聲溫和說著,「你們也都離開家裡很久了,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不知道閻老大什麼時候有空,替我送送同學。」
她扭頭看向對面的閻閔,後者神色有些複雜,剛想點頭答應卻聽到旁邊一聲嬌笑。
「呵呵,既然住得好好的,就不要急著走嘛,我看這位小同學很喜歡我們這裡呢。」女人描繪著紫色眼影的魅惑雙眸帶著笑,輕飄飄落在了金玲玲的身上。
後者微微瑟縮了一下,經過這幾天的擔憂,她忽然覺得這裡的一切都透著一股詭異,連帶著女人的笑都帶著不懷好意,「我,我好些天沒去學校了,家裡該擔心了。」
她小聲說完,秦卿便接了話頭,「是啊,凌蕭家裡還有菲爾丁家族的生意需要打理,楚凡在大院里消失太久,老首長也會想孫子。我想,還是早點回去的好。」
話到這裡,對面女人的笑臉已經明顯僵住了,但很快地,她又恢復了鎮定,直勾勾盯著對面的少女道:「秦老闆沒睡好嗎,看起來有點憔悴啊,我這裡倒是有點提神的葯,正好給秦老闆試一試。」
當白色的玻璃藥瓶擱到檯面上的時候,金玲玲可以感覺到周遭眾人瞬間都變了臉色。
封衍手裡的玻璃杯咔嚓一聲就被捏碎了,冰冷的視線扎得女人差點把手縮回去,但一想到背後有人撐腰,便又壯起了膽子。
「想必這東西是對症下藥的,秦老闆現在最需要的也是這個。試過之後,我就派人送這幾位小同學出去,怎麼樣?」
「別試。」不待秦卿這邊說話,斜對面的沈凌蕭突然開口阻攔,陽光俊朗的臉龐全是凝重,「不用他們送也沒關係,家裡自然會派人來接我的。」
兩邊角力的火,藥味已經漸漸擺到了檯面上,女人更是在接下來的一句話把場面推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沈少爺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我也把話撂下了,今天不用藥,你們就都得留在這裡。」
威脅的話一出口,站在大廳四周的閔雲幫手下也都圍了過來,緊隨其後的狙擊營全員也齊齊拔槍擺好了陣勢,場面一觸即發。
頭回見到真刀真槍,金玲玲幾人都是嚇了一跳,連楚凡這種軍人世家出身的都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子,結果目光胡亂掃射間,卻是瞥見少女巋然不動地坐在椅子上,對周遭的一切置若罔聞,跟他們一驚一乍的反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閻閔也在目不斜視看著對面的人,看著短短几天已經蒼白如紙的面容,語氣複雜地軟了下來,「我知道你意志力堅強,所以才要下第二重保險。已經三天了,我知道你的身體也到了極限。」
既是種了毒,那麼沈凌蕭他們也就喪失了要挾的作用。只是少女那強悍到可怕的意志力讓他不得不繼續鞏固她的上癮程度。
「呵。」秦卿挺直了背脊,冷冷地輕笑了一聲,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閻閔,你真當我跟張吳兩人一樣好拿捏嗎?」
要種毒就種毒,要吸第二口就吸第二口。
「呵呵,秦卿,你也別裝了,從坐下來開始你就沒拿過筷子。不是你不餓,而是你壓根拿不動。你現在不用,到時候就算跪著求我都未必給你。」女人晃著瓶子里的東西,笑著依附在閻閔身上,嫣然一笑,「閻哥怕自己對你心軟,所以把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了我。現在啊,我要親眼看著你發作,讓我來數一數,你會在什麼時候撐不住呢。一……二……三……」
女人嬌女眉的聲音里滿是惡意,拖長的倒數計時像是來自惡鬼索命的催魂咒,一聲接著一聲。
其他人聽著沒有任何反應,可對面桌邊的少女臉色卻是一點點,越發難看了起來。
細細密密的汗水逐漸從額頭上滲出來,原本虛弱的面容白得幾近透明,初時還能保持平穩的呼吸越發急促,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體內作亂,壓得她的脊梁骨也漸漸直不起來。
肌肉剋制不住開始抽動的時候,旁邊的封衍一把將她扣進懷裡,死死按著她的後腦勺,低聲說著,「沒事了,忍一下就好,一會兒就過去了。」
他臉上的溫柔與沉重是所有人都未曾見過的,距離最近的施遠見狀卻是不忍地側過頭,難受得直咬牙關。
可是,要擺脫毒的控制,唯一的辦法就是強行戒除,這個過程註定是漫長而痛苦的。
女人看著男人俊美無儔的臉,眼底濃得化不開的深情,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惡劣的嫉妒,「好不了了,她一輩子都離不開這東西,你要是不讓她吃,就是想讓她活活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