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我的東西呢

  不,準確地說,在B市如今的一畝三分地里,只要秦卿想動的人,恐怕是他這位一把手都得拉下馬。


  青龍幫被收復,蛟龍幫陰差陽錯也被夜幫吞下,連赤虎幫都隱隱擺出了附屬的姿態,只要這位幕後的掌舵者動了心思,莫說是權,力部門幾個調度,便是整支隊伍在押解路上被全部擊殺,也不會有人敢吱聲。


  在B市,秦卿已然是一手遮天。


  而在她的地盤上,任何膽敢肖想封衍的人,她都會讓對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劉谷走的時候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但這件事情卻已然塵埃落定。


  秦卿目送著對方乘坐的ZF專車消失在茫茫夜色里,這才回頭去找自己的背包,剛才唐霖臨走前給她指了儲物櫃的方向。


  可能是走得匆忙,他拿了便利貼在包上留下了聯繫方式,花哨的藝術字體就跟人一樣恨不得開屏吸引全世界,秦卿端詳了好一會兒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搖頭失笑著打算把東西塞回袋子里,結果一摸側面的口袋,眉心卻是一沉。


  「教官,請問剛才有誰進來過?」她回頭問著匆匆跑進來拿東西的田鵬。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太過陰沉,田鵬剛想打招呼的手頓了下,繼而又縮了回去,撓頭想了想,「咱們兩個是最後回來的,應該沒人進來才對,哦,除了剛才瞿軍花來拿了一趟醫藥箱……誒,怎麼跑了?」


  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的一剎那,秦卿用腳趾頭都能猜出前因後果,深夜裡在女兵宿舍準備熄燈之際,她橫生便闖了進去,上下梭巡了一遍卻沒發現對方的蹤跡。


  「瞿麗呢?」她走到貼著編號的床鋪前,伸手摸了摸軍被,上面沾染的一點餘溫證實了對方前不久還在這裡的事實。


  「誒,你這個學生怎麼回事,不知道這是女兵宿舍嗎,隨隨便便就闖進來是不是想受罰?」女兵多是脾氣火爆,本就勞累了一天終於可以休息,結果被一個小男生闖了房間,這會兒離得近的一個大長腿氣勢洶洶就走過來訓道。


  只是她的架勢還沒擺起來,眼前便是一花,接著脖子被一股大力直接拽著往圍欄上撞去,砰地一聲鐵架嗡嗡作響中,慣來清俊斯文的面孔此刻布滿了寒霜逼近,聲音像是從冰層里吹出來一樣,「我沒那麼多耐心,再問一遍,瞿麗在哪裡?」


  這時候她一身裝備還沒卸下來,軍靴里藏著匕首,衣服上還帶著斑駁的血跡,靠近的時候還能隱隱嗅見一絲鐵鏽的腥味。


  年長的女兵一下就被震住了,別說是氣焰,這會兒脊背都拔涼一片,貼在圍欄上呼吸艱難道:「她剛才還在這裡,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就拿了車鑰匙出去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她們跟瞿大軍花只是臨時搭伴過來的,彼此之間並不熟悉,日常行程更不會過問。


  秦卿知道她們沒有說謊,眉心的暴躁越發深沉,之後連基本的道歉禮數都顧不上,風一樣旋出去,按著最新一道車胎的痕迹判定了方向,私自撬了一輛車緊跟著就追了上去。


  軍訓期間發生了危及學生生命安全的事故,封衍作為基地的最高長官在會議室里做了長達半個小時的報告,前腳剛邁出木屋,後腳就聽說了少年大鬧女兵宿舍,還私自動用軍車。


  「知道了,我來處理。」封衍揮退了準備緊急出動抓人的下屬,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痕迹。他了解自家小孩的秉性,輕易不會失了分寸跟冷靜,如果不是觸及底線,絕不會伸出爪牙。


  而很顯然,現在這層爪牙已經被人鮮血淋漓地挑撥了起來。


  軍,用吉普一路碾著石子路顛簸在山道上,單車道的路線一側就是懸崖峭壁,可秦卿卻玩命踩著油門狂飆向小平台。


  夜裡的山頭靜得只有風聲,時至深夜,連月光都稀疏了許多躲進了雲層,之前還聚集了大批人員的小平台此時只有一道人影。


  刺啦,秦卿猛踩剎車,一躍從車上跳下來,快步奔到崖邊一把揪住了那道影子的衣領。


  「我的東西呢?」


  瞿麗被拽著往後踉蹌了一大步,領結因為用力發出了崩裂的聲響,然後她抬眸迎上了少年壓抑到了極致的陰沉面孔。


  「呵呵,你那麼在乎一個破爛玩意做什麼?」她臉上帶著傷,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既慘淡又譏諷的笑容,可笑道:「你難道沒看見那上面刻著別人的名字嗎,它不屬於你,我就是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她的眼中布滿了陰暗的色彩,尖銳而狠戾,提起那件東西就好像是髒了自己的手。


  「閉嘴你的嘴,這不關你的事。」秦卿不想聽她廢話,用力提起她的領口,幾乎要把她從地上拖起來一樣,沉著嗓音繼續逼問:「把東西交出來。」


  這種時候,但凡有點眼力都看得出少年的怒氣已經到了臨界點,可偏偏瞿麗還選擇了往火山口撞,伸手指向叢林密布的崖底,挑釁道:「沒了,我把它扔到下面去了,有本事你就去找啊。」


  話音落下,少年砰地就是一拳砸在她的臉上,十足的力道直接把人送到了山崖邊緣。


  秦卿幾個大步踩過去,掐著她的脖子猛地往外拖,將其半副身體都拽到了浮空里,眼底黑沉沉像是上了一層濃重的墨色,語氣冰冷道:「瞿麗,你是在找死。」


  既然你非要找不痛快,那我就送你一程。


  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交手,可這種濃烈的殺氣瞿麗還是頭一回見到,登時心頭一凜,梗在漲紅的脖子扯住她的手辯駁道:「為什麼,你明知道那手鏈是封月的東西,上面還刻著她的名字,只要手鏈一天還在,少將就一天不會忘了她,這條手鏈,早就該扔了它。」


  先前她察覺到少年格外重視背包,所以趁著沒人搜到了手鏈,初時還滿心妒忌封衍送她東西,結果回到宿舍剛一戴上就發現了水鑽里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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