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設局

  酒吧里燈光昏暗,白天與黑夜都無甚區別,在這裡醉生夢死不知時間是常有的事情,所以白蓁蓁被澆醒的一瞬間還當自己已經度了一夜春宵。


  可是抬頭一看,卻見本該摟著自己的少年站在門口,身上穿戴整齊,好似從未弄亂過一樣。


  不是他!

  當下,霎時間明白過來的白蓁蓁猛地低頭一看,正好對上靠在自己心口的面孔,熟悉的五官讓她整個頭皮炸開,驚叫著一把推開了對方,「啊!」


  大力之下,醉酒熟睡中的少年額頭磕到了桌角,疼得叫喚了一聲,罵罵咧咧也恢復了清醒,「艹,會不會伺候,鬼吼鬼叫什麼,小心我抽……」


  你字還沒出口,少年便已經看到了白蓁蓁那張濕漉漉的面龐以及渾身青紫的痕迹,怔愣了一下,正想開口詢問,便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句鄙夷。


  「嘖嘖,真是要瞎眼了,麻煩別遛鳥。我說,也難為你看得面不改色的,好歹也給點反應啊。」南絮歪歪斜斜靠在門框邊,打量了一下屋子裡的情形,最後女眉眼如絲盯著身邊的少年調侃。


  而石楓一扭頭,對上門口那張秀氣的臉,登時就控制不住音量驚道:「宋如葉,你怎麼會在這裡?!」


  今天明明他們都去野營了,他提前得知了消息還特地叮囑了白蓁蓁要趁機把宋如葉下套,這才來酒吧消遣,怎麼一眨眼情況全變了?

  始料未及的意外場面打得沙發上的兩人都是措手不及,匆忙收拾著衣服往身上套的時候,白蓁蓁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一直在無意識地呢喃著,「他是故意的,是他設計的,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了,怎麼辦,要是被子航知道……」


  「閉嘴!」石楓扭頭大吼了一聲,神色猙獰著說道:「什麼都沒有發生,聽清楚了沒有?」


  這種掩耳盜鈴的說辭讓南絮再次發出了低笑,口氣也是意味深長,「喂,別當我們是透明的啊,信不信現在我就拍幾張給你們留念一下。」


  說著,她還真裝模作樣要去拿手機。


  結果白蓁蓁嚇得直往後躲,石楓卻直接蹬著褲子站起身,目光灼灼地望了過來,挑釁地對上少年的視線,「哼,這房間里又沒有攝像頭,就算你拍了照又怎麼樣,即便你現在把羅子航找來,我也可以說一切都是誤會。宋如葉,我坦白告訴你,沒有真憑實據,羅子航就算犧牲了白蓁蓁,也絕對動不了我。」


  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只是分手的問題,而要拿捏他石楓,那就牽扯到石家跟赤虎幫,現在正是一致對外的時候,相信羅敬元也不會動石家。


  這個道理,秦卿自然也懂。


  不過,「這位石先生,不好意思,為了維護客人的安全,本店前兩天才給這間房安裝了監控。」南絮笑眯眯地打斷道,一臉的唯恐天下不亂。


  「什麼?!」石楓一驚,下意識轉頭就四處張望了起來,找了半天卻是沒有半點發現,可他也認出了南絮的身份,知道對方說的不是作假,當下更是恍悟過來,矛頭直指秦卿,狠戾道:「你陰我。」


  如果不是早就做了謀划部署,事情不會這麼巧,連他來酒吧的時間都掐得剛剛好。


  事已至此,也該到了開誠布公的時候,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秦卿這才邁步走進氣息糜,爛的屋子,從隱藏的角落裡拿出了一個手機,夾在指尖語氣平靜道:「監控錄像加上白校花手機里的視頻,應該足夠讓人了解你們這出自導自演的戲碼了。」


  聞言,白蓁蓁震驚地瞪大了雙眸,不敢相信是自己把證據送到對方手裡,才短短不過幾個小時形勢竟然完全逆轉了過來。


  「靠,宋如葉,你少得意,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通風報信的。」眼見情況不妙,石楓也徹底撕破了臉皮,猙獰著面孔怒吼出聲,瞬間就朝著秦卿發起了攻擊。


  砰砰……秦卿早有防備地把手機往後一扔,同時也握緊了拳頭反擊,狹窄的包廂里頓時響起一陣杯盤碎裂的動靜。


  而這場打鬥的勝負自然也毫不意外跟上次一樣,最後石楓被踩在地板上的時候,眼底還滿是屈辱。


  「宋如葉,你奈何不了我的,就算你告訴羅子航,我能把自己摘出來。」他咬牙切齒說著,醜陋的臉上猶自還帶著奸詐的狡猾。


  然而下一秒,秦卿卻幽幽開口給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羅子航沒必要知道,我只要把石家勾結青龍幫的證據擺到檯面上,屆時羅老大自然懂得處置。」


  原本還在一門心思鑽營搞定羅子航的石楓乍聽到青龍幫的名號,腦子嗡地一聲,登時就炸了。


  「不是,我跟青龍幫沒有關係,宋如葉,你不要血口噴人。」他梗著脖子大吼著,神情逐漸變得失控起來。


  「你錯就錯在不知收斂。」秦卿淡淡點評了一句,自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扔到他的臉上,「這是你偷拍羅子航在校園論壇上發帖的地址,還有出事當晚你開包廂的登記記錄,這中間你所有的賬務往來都有青龍幫的資助。」


  一張小小的A4紙上,清楚羅列了各項數據,每一條拎出來都足以讓他成為赤虎幫的千古罪人,而一旦他被當成靶子擺到檯面上,那麼想要他命的人將不勝枚舉。


  這遠比告知羅子航真相,兄弟決裂還要狠絕上千萬倍。


  「宋如葉。」他失神地仰起頭,顫動著蒼白的嘴唇蠕動了一下,終是選擇了投降,「我認輸,我承認輸給你了,我以後再也不耍心眼了,也不再出現了,行嗎?」


  最後兩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卑微跟屈辱的滋味讓他緊緊咬著后槽牙,脖頸間青筋暴起,可他還是忍受著憋屈祈求著,希望少年能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他一馬。


  可惜,秦卿不是真的十七歲,只要將敵人踩在腳底下就志得意滿的年紀,她精心布置了這盤棋,走到這一步終於收網,又怎麼會只是單純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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