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又入村子
他們爬出土堆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兩個人晃悠悠的朝我們走過來。
看到我和袁燚居然跟我們打起了招呼，“年輕人，要去鎮子麽？扶我們老家夥一程。”
我不敢搭話，等著袁燚的反應。
“老爺爺，我們要去前麵的古宅，可能不是同路。”袁燚看著兩個老人說道。
“那不是一條道麽？看你年紀輕輕，唬我們兩個老家夥不成？”老頭子很生氣，蒼白的臉上極度的難看。
“算了，現在的年輕人也不懂得什麽是尊重，老頭子我們走吧！”旁邊的老太太勸著老頭。
老頭子朝我們“哼”了一聲便與老太太向前麵走去。他們走的方向確是和我們要去的古宅是一樣的。
我都糊塗了，記得前麵明明隻有一座四合院，過來的時候軍用手電照射出的距離少說也有兩百米。除了荒廢的土丘就是一排排矮小的山林，難道說是山林擋住了我的視線，就如走出樹林後看見的那個村莊一樣？
我問袁燚“他們是人是鬼？”
袁燚給我的答案卻有些模糊，“是人也是鬼。”
他說話隻說一半，我火氣都上來了，不由的語氣抬高了半分，問他：“什麽意思？”
我以為和他相處了一陣也算有點情意了，他不會像剛見麵時一樣的冰冷，沒曾想他骨子裏終究還是那個樣子。
他沒有回答我就直接朝南走了。
“你他媽的給老子說清楚。”我上前一把拽住他，惡狠狠的對他說，握緊的拳頭差點就錘到他的額頭。
“你冷靜些，不行的話把木牌拿在手裏，可能會好一點。”他推開我的手，平淡的語氣始終一層不變。
我也不明白心裏的怒火為什麽會突然升起，其實他一直就是半死不活的態度，我應該已經習慣的。
從口袋裏拿出木牌，出來冥貨店的時候我想還給他，他讓我放在身上以防不測。這麽看來他還算是有些良心，並不像表麵那樣不食人間煙火。
握著手裏的木牌我感覺精神好了很多，剛才的無名怒火也消散了。
我追上前繼續問袁燚“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沒有停步，一邊走一邊和我說：“他們已經死了，隻不過還不願意相信自己死了的事實。”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他們還以為自己活著，其實已經死了，說到底還是鬼。
兩個老人走的很快，我和袁燚全力奔跑都沒能趕上他們。雖說山路崎嶇，但是我們的速度絕對不慢。
大概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我們還沒有走到古宅，期望中的山林好像還有很遠的距離。都說望山跑死馬，這道理絕對沒有錯。
站在一座土丘上向南邊眺望，隱約可以看到一些微弱的光點，我有些興奮或許那裏就是古宅。
人在絕望的時候突然看到一絲希望，爆發出來的潛能是非常巨大的。原本我已經感覺很疲憊了，也就是這些光點支撐著我不停地往前走。
大概又走了一個小時，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自從走出火鍋店我的手表和手機上的時間都停止了。不知道真正的時間是不是也停滯不前，如果真的是這樣倒並非是件壞事。
想到這裏我猛的拍了一下額頭，這個鬼地方還是越早離開越好，就算給我永生我也不願意多待。
袁燚發現我的異常舉動不解的看著我。
我也不好意思和他說剛才的想法，於是對他笑了笑表示沒有問題。
我就不明白了他就像鐵打的一樣始終保持著亢奮的狀態，一點沒有疲憊的姿態。我雖然有了意念的支撐，但是身體也到了極致，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每走一步都沉重不堪。
終於我拖著幾近麻木的雙腿來到了一片光源的集中地。
眼前兩排橫縱交錯的房屋，灰色的牆麵上盡顯滄桑的痕跡，屋頂黑色的瓦片上結著厚厚的青苔，房屋之間偶有幾間矮小的土屋。看上去這個地方是一個小規模的村莊，和剛才我們進的那個村子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村口沒有那間冥貨店。
一眼看去，從屋子裏發出的黃光搖曳不定，不用說肯定也是燭火。
村子裏的道路上有很多人，兩邊的屋子沒有門隻掛著一麵黑布，看上去像是商鋪，偶爾有人進出。大部分的人還是朝著道路深處走，前麵應該是非常重要的地方。
站在村口看著村子裏的一切，總有一種衝動想要往村裏走，哪怕我是停在這裏，恍惚間覺得已經進了村子，甚至穿梭在那些房屋之間。
啪！袁燚在旁邊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過神看著他問：“現在該怎麽辦？”我對他的依賴越來越強烈了，說的不好聽，在他身邊我就有安全感，倒像是小姑娘戀上小夥子的感覺。
想想也覺得有些羞恥。
“邊走邊看吧！你小心一些。”袁燚說著從背後拿出了匕首藏在衣袖中。
人來人往的行人各自走著，除了進入旁邊的屋子，道路上沒有一個人停下。他們仿佛看不到我們，感覺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跟著人群向村子深處走，我一邊觀察著兩邊的屋子，黑布簾擋住了門，隻有黃色的燭光從黑布下麵露出來，看不清裏麵是什麽情況。
我發現一個規律，每個屋子一次就進去了一個人，接下來要進去的則在門口等候上一個人出來。而且屋外等候的人都沒有超過三個。
我的好奇心瞬間就上來了，有種想要進去某個屋子看一看。
對於未知的事情，我們總會想盡辦法去探索，即使明知道那事可能會有危險也會用各種理由說服自己。
現在我就是如此，差一點腿就跨進一間屋子，門上的黑布都已經被我掀開了一半，還好被袁燚及時的拉住了我。
“你最好靜下心，不要再多想。”袁燚囑咐我道。
我也明白他的意思，隻不過情不自禁，我又不是聖人，哪能做到清心寡欲？
又走了一段路。
在村口的時候，看這條道路並不是很長，可是走到現在為止我們才走了一半的距離。可能還沒有一半，我都懷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出問題了。
袁燚還是老樣子，仿佛不到盡頭他也不會停下來。
就在我環視人群的餘光中我居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停下腳步，內心緊張的像撥浪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