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去停屍房
李慕凡睡的死我開門進屋他也沒有醒，來到床邊看老張還是昏迷著。
坐到靠椅上點上一支煙慢慢的將手裏厚厚的麻布一層層的打開，裏麵包裹著幾本書。上麵一本很破舊應該是經常翻閱，看紙張年代最少也是清末。
書麵上寫著”玄門風水相術十八章“幾個毛筆行書。
打開第一頁發現居然是一個手抄本，扉頁上一排小楷字體剛勁有力。
玄門相術通古達今––劉景恒。
劉景恒。
是這本書的原作者？還是抄書的人？又或者就是陳峰的師傅？
和我同是劉姓，難道是因為這個才把東西交個我的？
繼續翻看了幾頁，內容抄寫的很細膩左頁是文言文，右頁是現代文的解譯。
粗略的看了一遍，書裏前半段寫的是陽宅和陰宅的風水，後半段是對人的麵相、手相、骨格的推理解析。
對於這些我並沒有興趣，隨後翻開下麵一本書。
這本竟然是更為深奧的占卜，全是文言文基本上我是看不懂。
再看下麵還有一本，書麵相對前兩本較新。翻開才知道劉景恒就是陳峰的師傅，因為這本記載的是他的平生記事和對相術的見解與認知。
……
我用麻布將幾本書包好放到我的箱子角落。不知道劉師傅將它交給我是什麽意思，我心裏也不再願意去觀看裏麵的內容。有機會還是還給陳峰或者找一個對這門學問感興趣的人傳下去。
送給我的古玉我直接戴在了脖子上，這倒是很實用，雨婷也已經依附在了裏麵。
“水…水……”
剛把東西放好從左邊的床上傳來一個聲音，一股喜悅之情由心而生，我驚喜的跑過去從桌上倒了杯水給老張喂下去。
“老張，老張。”
他好像聽到我在叫他，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嘴巴微微張開想說什麽卻沒有發出聲。
我趕緊勸他“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等你好了再說”。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閉著眼喉嚨咕嚕咕嚕的咳了幾聲又昏睡了過去。
……
公司停業了兩天就打電話過來說晚上可以去上班。這也足以證明公司老板的強大，事情這麽快就搞定了。
期間我打過電話給陳峰說要去送別劉師傅，他說不用已經安排好了，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又不好追問隻能掛了電話。
老張昨天晚上已經醒了，醒來後第一時間就給了我個定心丸，原來男嬰早就被他送到鄉下老家讓他母親照看。
對於老張有些問題我想不通，他昏迷時我給他把脈過很多次，雖不懂醫學不過簡單的脈搏還是可以摸出來的，每次的結果都是一分鍾跳動十下左右，我安慰自己“是因為還在昏迷身體虛弱的原因”。
可他醒來後我趁他不注意摸了他的脈搏，結果還是一樣，我開始相信了陳峰說的話。
我接受了十二年的現代化教育，本不該相信有牛鬼蛇神，但是現實卻狠狠地給我上了一課讓我不得不深信。
陳峰在一個星期以後過來找我，我開門時看見他手裏抱著一個木盒，裏麵應該是劉師傅的骨灰。
我讓他進屋，他告訴我想把劉師傅和陳放一起帶回陳家溝，其實他也不知道劉師傅的老家在什麽地方，隻希望可以在身邊每天為他燒點香火。
我理解他，落葉歸根是每個人最終的夙願。雖說人死後什麽都沒有了，但每日焚香也許能寄托些思念之情吧！
當然雨婷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我也說不出原由。陳峰說是因為我，具體的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把骨灰盒放在桌子上蓋上黑布，我鞠躬叩拜了幾下。
每個人生在世上都有各自的理由，而他為了別人的心願不惜以自身為代價，這就是值得我去尊敬的地方。別說是因為金錢，誰都需要生活這是無可厚非的。
我想把包裹還給陳峰，被他再次拒絕了，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隻好又收了回去。
和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他提出商量一下什麽時候去取陳放的屍體。
我是很害怕再去停屍房的，又怕說出來陳峰會生我氣，雖說並沒有準確的答應他，但是男人就要有個男人樣。
這是李慕凡這些天掛在嘴邊的口頭禪。於是下定決心告訴他隨時都可以。
他楞了一下恐怕也沒想到我會這麽幹脆，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是他進屋後第一次放鬆下來。他想了想告訴我明天去準備東西，約好後天夜裏去醫院。
沒有太多的話可聊，他的情緒還是很悲傷，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站在窗口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沉重感。
哐啷……
李慕凡和老張開門進來，老張現在恢複的很好，每天都會下樓鍛煉一番，李慕凡也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麵說是要變的更有男人味。
“我在樓下看到老陳了，他的臉色不太好啊！”老張一進門就和我說。
“是的，他心裏的苦又有誰知道。”我看向老張，臉上的疤痕已經去不掉了，骨折的胳膊還掉在脖子上，主要思想上沒有壓力心情好了很多。
就是從來都不會餓，每天喝點水就夠，他沒和我們解釋我也沒問。我害怕聽到他告訴我真相，甚至都不願意去相信。
雨婷的變化是最大的，她現在離開我五十米內可以顯現了。李慕凡每天都會帶著她去逛商店、地攤，完全不顧路人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
我不直一次在想他們這段孽緣會有怎樣的結果。
……
今天請假沒有上班，和陳峰約定好了晚上十一點在地下車庫見麵。李慕凡想和我一起來我不放心，如果真和陳峰說的一樣他來了也幫不上忙，不添亂就好。
我倒是希望可以帶上老張，可是看著他那副身體我猶豫了。再說那裏本應是他人生的最後時刻，我怕再去會不會出現其他變故。
沒辦法隻能自己一個人坐在出租車裏緩緩向醫院開去。
來到醫院，門口偶爾還可以看見有人進出，急救車喇叭聲呼嘯著從身邊駛過。
看來又要有人麵臨人生的最後抉擇了。
我發現最近變的很憂愁，根本不像快二十五歲的熱血青年。
下到地下停車庫，遠遠就看見陳峰靠在一個角落裏，我走過去和他打招呼“峰哥”。
他應了一聲說“走吧”，就帶頭向前走去。
圍著這個醫院在車庫裏繞了一圈，從那個充滿黴味樓道口下到地下二樓。
嘭……
關了門出現在地下室二樓的電梯口，眼前的走廊今天看起來格外的黑暗。
跟著陳峰進了那個小房間，裏麵基本還是原來的樣子，他應該這些天都沒有進來睡，桌子上有一層灰塵角落裏還有幾隻蟑螂慢悠悠的爬過。
“你準備好了麽？”他看著我問道。
我說“沒問題”，內心其實是拒絕的，不過都到這裏了還能回去不成？
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手電筒遞給我，接著從桌角邊拎起一個黑袋子，又拿起放在床上的布袋，率先走出門朝停屍房走去。
走廊盡頭太平間三個字的燈箱已經壞了，隻有太平兩個字是亮著的。
希望今晚一切太平吧！我心裏默念。
哐擦。
陳峰打開停屍房大門，一股涼意朝我迎麵撲來。
裏麵的病床上依舊躺著很多凍硬的屍體，上麵蓋著白被單。
陳峰打開電燈我們朝裏麵走去，從屍體旁邊走過，我感覺腦子裏不斷有人在喊我“快走，不要進去，走”。
搖搖頭心想又出現幻聽了。
走到最裏麵的大鐵門前，我上前用力拉開鐵門。
向裏麵看了看沒有任何異樣，轉過頭看著陳峰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做。
“等下我來引開他，你去左邊七排三層十五號的抽屜裏把陳放的屍體裝進布袋扛出去。”說著把布袋遞給我。
“記得拿到屍體就走，不要管我。”
他的表情很堅定，手裏拿著黑色袋子緊盯著裏麵那排鋁合金櫃子。
我心裏也沒譜手心裏都捏出了汗，硬著頭皮朝左邊那排櫃子走去。
仔細注意著找到了第七排櫃子，往上數到三層再找到十五號。
抽屜不高正好到我的胸口，手拿住櫃子上的環扣，深呼了一口涼氣猛的把抽屜拉開。
嘩啦……
冰破的聲音和抽屜劃出來摩擦的聲音在原本安靜的停屍房裏響起。我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心髒跳動的聲音清晰的傳進我的耳朵。
往抽屜裏看去，一個中年男人安靜的躺在裏麵，黑白相間的頭發下竟然是一張恐怖的臉，我不禁踉蹌的後退了幾步。
那張臉實在太惡心了，隻看了一眼就已經印在我的腦海裏。
眼睛瞪的很大，眼球都凸出來了，眼白上黑色的眼珠就像黃豆一樣大小。幹枯的臉上很黑，歪曲的下巴上嘴巴是張開的，可以看到裏麵黑色的舌頭還有米黃色的牙齒。鼻子不知道被什麽利器削掉了一半隻有兩個小窟窿。
陳峰看見我驚恐的樣子，問我“怎麽了”。
我朝他擺擺手，驚魂未定的走到櫃子邊，用力將抽屜繼續往外麵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