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到底是誰配不上誰
每次顧輕染露出這樣的眼神，都有大事要發生。
皇帝眼珠子一轉，趕忙對岱欽說道：“額~岱欽啊，今日朕還有事要與璟兒商議，要不咱們晚上再談吧！白公公，送岱欽王爺回去歇息！”
白公公應聲邁下台階，正欲對岱欽說出一個“請”字，岱欽抬了抬手，製止了白公公的話。
對皇帝抱了抱拳：“皇上，您無需借故把臣支走。臣隻是據實直言，她可是堂堂尊夜王妃，莫非連幾句實言都聽不得？”
岱欽從來都是敢做敢言，皇帝也一向欣賞他這直爽的性子。如今卻是這份直爽，讓皇帝頗為頭疼。
皇帝龍眉皺起，額頭沁出冷汗。
還沒等想出對策，顧輕染麵無表情的開了口：“父皇，岱欽王爺說的沒有錯，本尊確實被顧丞相逐出家門，斷絕了父女關係。論家世，本尊卻是不及諾敏郡主啊！”
皇帝咽了口口水：“輕染！”
顧輕染仍是保持著那淡若清風的神情：“墨蕭璟被視為南靖儲君，府上理應三妻四妾，本尊既然嫁給一國儲君，便該有賢德之度量，和接受夫君妻妾成群的覺悟，這一點，本尊也十分認同。”
墨蕭璟暗中扯了扯顧輕染的衣袖，小聲喚了聲：“染兒！”
顧輕染不動聲色的將衣袖抽回，裝作沒聽到：“岱欽王爺如此欣賞本尊的夫君，本尊甚感自豪。不過諾敏郡主乃是王爺的掌上明珠，若是嫁給墨蕭璟當個側妃，未免太過委屈了些。”
聽她說到這裏，墨蕭璟和皇帝眼前一亮。
感情顧輕染鋪墊了那麽多，是在這兒等著呢！
是啊，堂堂郡主，嫁進王府隻當個側妃，確實太委屈了。而一個王府隻能有一個正妃，顧輕染戰功在身，正妃的位置是無可動搖的。
用這個理由拒絕岱欽，妙哉！
這可真是驚喜！
還以為顧輕染真的要答應墨蕭璟把諾敏納入府中了。
父子二人心裏正是高興。
卻聽顧輕染緊接著道了句：“讓諾敏做正妃吧！”
轟隆！
晴天霹靂。
父子二人皆是一臉震驚。
“染兒，你說什麽？”墨蕭璟瞠目問道。
顧輕染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淡然的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本尊說，讓諾敏郡主做正妃啊！”
墨蕭璟懵住。
皇帝也是一臉的懵愣：“輕染，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顧輕染神色仍然不變：“本尊可沒亂說。岱欽王爺不是也說了，本尊如今乃丞相棄女，比不得諾敏郡主身份尊貴，王爺若願意將郡主嫁入尊夜王府，本尊甘願讓位。”
轉頭，對墨蕭璟道：“免得別人說本尊高攀殿下，占著這王妃之位；也免得他人傳言，說本尊尋死覓活，逼迫殿下許下一世獨寵的誓言！”
墨蕭璟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他的染兒，生氣起來，真是讓人沒辦法。
岱欽對顧輕染的話將信將疑：“尊夜王妃，你可想清楚了？”
畢竟墨蕭璟可是南靖儲君，顧輕染這個位置，將來是要當皇後的！
顧輕染戰功在身，加上墨蕭璟的寵愛，這正妃之位，隻要她不讓，便沒人能夠動搖。
她真的肯讓出正妃之位，甘願屈居側妃嗎？
顧輕染正要說話。
墨蕭璟閉目深吸了口氣：“染兒，別鬧了！”
顧輕染聽話閉嘴。
左右這件事不是墨蕭璟的錯，她方才所言已經足夠任性。
不過是仗著墨蕭璟的包容，在肆意胡鬧罷了！
墨蕭璟目中含著怒意，輕柔的將顧輕染拉到身後，走到岱欽麵前：“前輩，本王感謝您的看重，但本王既說了要許染兒一世獨寵，便絕不食言。”
“還有，那一世獨寵，是本王哀求染兒留在身邊，心甘情願許下之諾，而非染兒逼迫。在本王心中，染兒是九天翱翔之鳳，是這天下間最尊貴的女子，沒有人能取代她！”
“本王說過，這天下隻有染兒能做本王的妻子，如若沒有染兒，本王願孤獨一世，絕不娶妻！”
這番話說的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岱欽聽得一愣一愣的，隻覺得難以置信：“殿下，你可要想清楚！我承認，論樣貌氣質，諾敏是不及她。但諾敏是我岱欽的女兒，大漠幾萬兵馬，我岱欽能做你成就大業的堅實後盾！”
墨蕭璟冷冷一笑：“如若這江山，是要本王拿染兒來換，本王寧可不要這江山！況且，本王成就大業，無需依靠任何人！”
“你！”岱欽是真的拿他沒辦法了，隻得將目光轉向皇帝：“皇上，你倒是說句話呀！為了個女人連江山都不要了，這像什麽話？”
皇帝抬袖擦了把冷汗，不敢看顧輕染的表情。目光躲閃，言辭十分謹慎：“岱欽啊，其實朕覺得，璟兒說的有道理。既然璟兒不想娶諾敏，就別勉強了嘛！”
岱欽一看皇帝那表情，老臉一橫。
皇帝那緊張的模樣，分明是害怕顧輕染嘛！
抬手指著顧輕染，難以置信的說道：“連你也替她說話？你可是皇上，怎能懼怕她一個小女子？”
轉頭對顧輕染怒聲喝道：“妖女，你到底使了什麽手段，說！”
他竟還敢對顧輕染吼！
皇帝心口一緊：“岱欽啊，快別說了，輕染可是！”
岱欽是半句都聽不進去：“她是什麽？是尊夜王妃，是尊夜王鍾愛的女子？可她都已經說了，甘願讓出王妃之位，你們為什麽不成全了她？一個丞相棄女，還口口聲聲自稱本尊，分明是不知天高地厚！像她這樣無才無德的女子，根本不配做尊夜王妃！”
抱拳，頷首：“還請皇上馬上下旨，為諾敏和尊夜王賜婚！”
“爹！”這時，諾敏在宮人的攙扶下，拄著拐棍兒從殿外走了進來。
加快步伐，一瘸一拐的走到岱欽身前，抓住岱欽的雙臂：“爹，女兒不嫁，女兒不要嫁給尊夜王！”
這可讓岱欽和皇帝意外了。
岱欽皺緊眉頭：“敏兒，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要嫁給尊夜王！”諾敏目光堅定。
岱欽一臉不解：“不是，你前幾天不是還求我讓皇上給你們賜婚嗎？這怎麽！”
說話間，留意到諾敏受傷的手和腳踝，眉頭皺得更緊。
“我明白了，”殺氣騰騰的看向顧輕染：“是你傷了諾敏，逼她這麽說的對不對？”
“顧輕染，你簡直膽大包天，竟敢打傷我的女兒！皇上，你可一定要治顧輕染的罪，給諾敏做主啊！”
墨蕭璟冷眸眯起，明顯有些怒了：“前輩，請您弄清楚再說話！諾敏郡主是自己摔傷的，沒有人逼著她說任何話。”
岱欽道：“你當然向著顧輕染！可敏兒一身武藝，怎麽可能自己摔成這樣？”
“爹，你別說了！”此時，諾敏忽然喊出這一聲，隨即對著皇帝跪了下來：“皇上，這傷是諾敏自己摔的！而且，是諾敏想要射傷尊夜王妃，才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的。”
這下，換成顧輕染意外了。與墨蕭璟對視了一眼，發現墨蕭璟也與她同樣意外。
他們兩個都已經決定對此事絕口不提，諾敏因何自己將此事說出來？
皇帝龍眉微蹙，看著跪在下方的諾敏：“諾敏，你所言為真？”
諾敏點頭：“句句實言！事發之後，諾敏受了傷，王妃非但不記恨諾敏，還為諾敏看傷，還與尊夜王商定，將此事瞞下來，免得皇上處置諾敏。諾敏心中慚愧萬分、無地自容，故主動招認，還請皇上賜罪，這樣諾敏心中，也能好受一些。”
“諾敏，你在瞎說些什麽？”岱欽王爺一臉的不敢相信：“不對，一定是顧輕染嫉妒敏兒要嫁進尊夜王府，敏兒是被逼才這麽說的。”
在他眼裏，他的女兒雖然任性，也不會張狂到去對王妃下手啊！
“岱欽王爺，您可真是老眼昏花！”這時，墨顥暘大跨步從殿外走了進來，“她顧輕染連墨家皇族都不屑，何屑於嫉妒一個小小的郡主！”
岱欽皺眉：“你說什麽？她還敢藐視皇族？”
墨顥暘冷聲一哼，停步在岱欽麵前，目光淩厲，抬起那隻受傷的手指了指顧輕染：“是，她藐視皇威，在她眼裏，墨家皇族什麽都不是！”
“你說她不配做這尊夜王妃？睜開你的老眼看看清楚，你眼前的這位，乃是堂堂英雄令主！”
“你倒是說說，到底是誰，配不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