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祖母

  《高門媳婦難當》來源：

  唐米最近不上班兒了，無所事事，高誠民天天忙，最近回來都很晚，也沒什麽交流;婆婆又老是訓斥她，不給她好臉色看，傭人們都在忙高雲生得婚禮，美珍最近也不露麵了，唐米實在悶得慌，隻好沒事兒就去奶奶院子裏溜達，混個臉熟。


  最近天氣總是神清氣爽，非常適合種植花花草草，老太太為了打發時間，開辟了自己的花園，一到春天，花紅草綠，環境很是清新。


  “奶奶，這盆花放在這裏怎麽樣？”唐米穿著一條粗舊的牛仔褲，格子襯衫，卷著袖子，一頭大汗，搬著一大盆蘭花，指著一個三層高的木架子問道，笑嗬嗬的和坐在角落裏的老太太商量著。


  “成，就放那裏吧！那裏陽光很足，讓我的寶貝小花兒，多曬曬太陽!小心點，不要摔了!……”老太太精神頭很足，花白的頭發梳地一絲不苟，穿著一身米白色複古寬鬆的棉麻衣衫，很富態，也很悠然。她的身旁一直站著她的護工王阿姨。


  “好的！這盆裏麵要不要多放點大糞水!感覺這葉子都有點蔫吧了!”唐米小心地把花盆兒輕輕地放在花架子上，然後研究的怎麽給它施肥。


  “你這丫頭，倒是不怕髒!”老太太看著唐米弄得全身上下都是塵土，卻依然不在乎，興致盎然地研究著那些植物，幫它們除草施農家肥，甚至捉蟲子等工作。


  “奶奶，在我們農村啊!種東西是很平常的，我以前上學放假的時候，都會幫家裏幹農活兒的，這點小工作，不在話下!”唐米爽利的說著。


  “哎呦呦，忙乎一上午了，過來喝點水吃點蛋糕歇會兒吧!”老太太招呼著，她的旁邊放著一張木桌，傭人們已經端過來水果糕點和飲料了。


  “好咧!還真是有點兒餓了!”唐米撲騰撲騰身上的土，徑直走向老太太的身旁，伸手拿起塊蛋糕往嘴裏送。


  “停!”老太太攔住了她，“洗洗手再吃!像個小娃娃一樣調皮!”


  唐米還是咬了一口，笑了起來，“不幹不淨，吃了沒病!沒事的!”


  “哎呀！小祖宗，拜托你，還是先去洗手吧!”老太太使勁推著唐米。


  “好吧！那就聽奶奶的!”


  唐米去洗手了。


  “高老太太，您這孫媳婦，是個好孩子!純良沒心眼，對人熱情又真誠，您老有福氣啊！”王阿姨讚歎著。


  “嗬嗬，你很少誇人呢！真誠是真誠，就是太實誠了，讓人覺得傻乎乎的!恐怕不止我一個人有這種想法!”老太太看著唐米的背影，忍不住評論，不過，打心眼裏，她確實很喜歡唐米!這人呐，年紀大了，閱人無數，就唐米那點道行，早被老太太看得一清二楚。


  有的時候，單純就等於傻，唐米覺得自己既不單純也不傻。


  “奶奶，我回來了!你看，我的小手手，是不是很白很幹淨？”唐米擺出自己的雙手，給老太太看。


  “好了，我看到了!快點吃東西吧！”


  “太好了!”唐米雀躍著，像隻小鳥一般飛到桌前，不顧及形象的狼吞虎咽起來，吃得嘴巴上都蛋糕渣。


  看著他的吃相，老太太和護工王阿姨都笑了起來。


  “小米啊？你家裏還有什麽長輩啊？”老太太和唐米聊天。


  “爸爸媽媽，叔叔伯伯姑姑舅舅，一大堆人!”

  “哦？爺爺奶奶都不在啦？”王阿姨也跟著搭腔。


  “嗯嗯，爺爺去的早，我爸小的時候他就不在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我奶奶是在我上研究生的那一年去世的，好幾年了!”


  “哦！你娘家奶奶真的挺容易的，這些年都是一個人拉扯孩子，也沒有改嫁啊？”


  “沒有!”


  “真是個忠貞堅強的女人呐!”


  “其實也沒什麽忠貞的，就是說孩子太多了，根本就沒人敢娶呀!那個年代，少吃沒喝的，養一個人都困難，更何況還帶著一大堆的拖油瓶!想嫁也嫁不出去呀!”唐米實話實說。


  “嗬嗬，原來是這樣啊!”老太太幽幽一笑，轉頭看向王阿姨，“怎麽樣，我就說這孩子心眼兒太實吧!”


  “哈哈，確實有點!”王阿姨笑著。


  “怎麽了？”唐米一頭霧水。


  “沒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們家過日子都不是一帆風順的!不管怎樣，熬過去，以後都是好日子了!”


  “哎，那倒是，本來以為我研究生畢業了，可以掙錢了，要好好孝順她，給她買很多東西!結果還沒等到我畢業她就去了，她的一輩子呀，還真是挺不容易的!”說起已去世的奶奶，唐米還真有點傷感。


  “看的出來，你和奶奶的感情還挺深的呢？”王阿姨說著。


  “嗨，血濃於水!有感情是天生的，其實我小的時候，一度特別恨她，而在眾多的孫子孫女中，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我!”


  “為什麽啊？”老太太好奇。


  “我奶奶是那種非常傳統的中國女人，重男輕女的思想特別嚴重，雖然我們家，孫子輩，男孩兒比較多，但是女孩她依然不喜歡，平時對待都是兩樣的，不管是紅包還是零食？隻有男孩兒有，女孩兒都沒有!我長大了，沒少跟她爭論這個問題，說她迂腐，說她封建，說她不公平!所以我恨她，她討厭我!……可是後來我發現她有很多優點和可愛之處，60歲的人了，還每天要求我教她讀《三字經》，還說會讀書是她的夢想，隻要我想讀書，她就會支持到底，那個小小的年紀，我雖然不知道夢想是什麽，但是我確實是我們家族唯一一個讀了大學考了研究生的孩子，那一刻，她告訴我，我是她的驕傲!……慢慢地，我們之間的情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唐米慢慢地回憶，字裏行間都是對奶奶濃濃的情意，愛也好，恨也罷，都是整理不開的牽絆。


  “你奶奶，是個很睿智很有見識的女人!她的後代應該也不會差!”老太太感慨著。


  “哎呀！說這些幹什麽呢？”唐米悄悄地擦去眼角的淚花，努力擠出出微笑。


  “好啦，馬上就中午啦，別回去了!一起吃飯吧！”


  “謝謝奶奶!”


  “謝啥？隻要你別嫌老婆子的飯食太差就行了!”


  “怎麽會呢？我們小時候也是天天餓肚子的，什麽苦都能吃的下!這肯定都是好吃的，我今天有口福了!”唐米挽著老太太的胳膊和護工王阿姨一起扶著老太太往屋裏走。


  唐米心想：蹭個飯也好，省得回去麵對婆婆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又不知道準備了什麽說辭來說自己呢？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