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夜半抒情

  唐米和美珍相伴跪在祠堂裏。


  夜半無聊之際，美珍講起了她和高信民之間的點點滴滴：他想幫助我，我拒絕了他，我說：我媽說過，不要和陌生人搭訕!他笑了，笑得特別燦爛，盡管那個時候，天空烏雲密布，大雨滂沱，天色陰暗，但是他的笑容，依然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我的心，我的眼睛裏看到的都是七彩的光，那麽美麗.……他把傘塞給了我，然後自己跑起來大雨裏，我，被震撼到了……

  “哇塞！原來每個人的初遇，都是一個那麽美好的開始!是不是就在那一刻，你就愛上了他!”唐米感歎。


  美珍點點頭。


  “後來呢！”


  “後來，我知道，他也在這棟大廈裏工作，我好開心!我以為他是跟我一樣的一個是實習生，從來沒有想過，他有如此顯赫的家世，那個時候就是單純的喜歡，希望每天都能看見他!他也對我很好，每天給我送早餐買零食送花送各種的東西……例假期，還會記得幫我買衛生巾和紅糖.……天天送我回家，幫我做家務……就在我們認識的100天之後，我生日那天，我答應了做他女朋友，我們確立了戀愛關係!那一夜，我也把我的第一次交給了他!……事後，他很驚訝，玩笑著說，沒想到，你居然還是處女!在這個年代，處女真的是稀罕物種!我說，我是個很保守的女人，如果沒有遇到我願意托付終身的人，我是不會輕易交付我的身體的!對待這段感情，我是認真的!……他沉默了許久，然後特別嚴肅的對我說：我會對你負責任的，我也是認真的!……”


  美珍說著，眼淚直流。


  唐米搖著頭，苦笑道：“其實他就是一個花花公子，你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也不是他最後的一個女人!剛開始的時候，也許隻是想和你玩玩兒!可能，他對其他女人也是這樣好!”


  “也許吧！不過，我是最幸運的女人，最終，我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太太!他也算沒有辜負我!……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婚後的生活走向，慢慢地偏離了我原來預想的方向!……如果說有錯，可能我也有責任吧!”


  “如果要說反省，也許你是需要!但是我覺得他更需要!經營一場婚姻，需要兩人共同努力!隻有一個人付出，那是不可能長久的!”


  “我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的心都不在這裏了，怎麽會願意陪著我去更遠的遠方!我們現在已經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他討厭我，厭棄我!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下不了決心離開他!我不知道，我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幾份的重量？可是，他卻是我生活的全部!我孩子的親爸爸!我真的下不了決心，所以我自己一直在掙紮，即使是一些無用功，我還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回心轉意!如果不去努力，我怕自己會後悔!……”


  “你過的實在是太苦了，看你這樣子，真的好心疼!你可不可以自私一點，為了你自己，去做一些事情!再這麽長期下去，我怕你真的吃不消!公婆也就不說了，來自丈夫的家庭冷暴力，也是非常的恐怖的!反正我是受不了!本來就是因為愛他，才走進他的家庭，它是維係著你和這個家的紐帶!這條紐帶都斷了，你這裏還有什麽理由堅持在這裏呢？其實，人生還有很多別的路可以走!不要把自己逼進死胡同!”


  “任何的道理，我都知道!我就是懦弱，我就是害怕，我就是離不開這裏!因為離開這裏我會更害怕!我不知道離開他們的日子該怎麽過？”

  “看來，如果說，你跟他離婚，你與他之間的牽絆，不僅僅是財產和孩子，你們之間還有那些，曾經那麽多美好的過往!恐怕要真的放下，真的不容易!”唐米感慨。


  美珍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是真的不想和他離婚，我不想離開這個家!我希望我們一家四口能永遠在一起!”


  唐米特別生氣，為美珍的沒骨氣，可是轉念一想，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又會作何抉擇呢？

  呼——


  一陣冷風吹過，祠堂的門，嘎吱響兩聲。


  唐米和美珍，都嚇了一跳。


  啪!——


  突然停電了。


  “啊！——”


  黑暗中，兩個女人尖叫了一聲，抱著一起。


  那個夜真的是特別的深沉，沒有月光，沒有星星，到處都是一片烏漆嘛黑，唐米和美珍能看到的隻是祭台上一閃一閃的香火光，但是那個光，有還不如沒有，氣氛特別嚇人。


  “我手機沒電了，你帶手機了嗎？”唐米問。


  “沒有!我是個經常自己都找不到自己手機的人!”美珍回答。


  撲通——


  啊！!——


  門口傳來一個聲音，伴隨著一個人的尖叫。


  唐米和美珍抱的更緊了，汗毛都豎起來了。


  “誰？誰在哪裏？”


  沒有回應，也沒有動靜。


  “走，過去看看!應該是家裏人，看到停電了，才跑來的!”唐米提議。


  “大嫂，我害怕，萬一不是人怎麽辦？萬一是鬼怎麽辦？”美珍嚇到直發抖。


  “世上哪有鬼，都是人裝神弄鬼!……就算是鬼，那也是咱們家的鬼，他們不會害咱們的!”唐米雖然也很緊張，但是還是理智占了上峰。


  唐米小心地在黑暗中，挪動步伐，向著門口走去。


  “別丟下我，大嫂，等我!”美珍顫抖著拉住唐米衣角，跟著後麵。


  終於到了門口，唐米在黑暗中依稀看到一個人趴在地上，個子不高，微胖的身材，一身淺色的衣服，披頭散發，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應該是咱們家的傭人，這個衣服我認得!”唐米說。


  “那她為什麽，趴在地上不動啊!”


  “我看看”唐米決定蹲下來推她：“喂，喂！喂！”


  還是沒動靜。


  唐米有些急了，招呼美珍：“過來幫忙，一起把她翻過來!”


  美珍這會的恐懼心理也好了很多，就應著，過去和唐米一起推那個女傭了。


  終於翻過來了。


  “我試著開機，看看到底是誰？”唐米掏出手機，靠近那個女傭的臉，努力摁著開機鍵。


  手機確實亮了，不過，轉瞬即逝，很快就滅了。


  啊!——啊!————


  美珍忍不住又尖叫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腿都軟了。


  因為就在那兩秒鍾的手機光亮中，看清了那個的女人的臉：頭發淩亂的粘在臉上，還有很多的鮮血粘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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