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樹妖
這種時候,所有的動作都是下意識的,幾乎是被吊起來的瞬間我的激光槍就開火了——盲射!可以熔穿鋼板的能量瞬間就熔斷了須根。
我抱著小丫頭從空中落下,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才準備開始下落卻又被一條碗口粗的須根纏上了,身子再次被吊起一大截。
我隻能再次激發激光槍,憑借激光的極速和高能,再次熔斷纏上的須根。
我心裏發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的激光槍隻有十發子彈,即使有備用彈夾,但撐死了也就二十發,而麵前的榕樹須根少說也有幾百根,實際應該更多!這還不是最要緊的,要命的是我懷裏還抱著一個小丫頭,如果那些須根同時攻擊我和小丫頭的話,我根本應付不過來……
“該死!”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榕樹須根一時奈何不了我,轉而向我懷裏的小丫頭月兒纏去。
須根如蛇,動如閃電,我剛注意到須根的動向,懷裏的小丫頭就被“擄”走了。
我本能的舉槍便射,可是剛一出手就後悔了,因為小丫頭被拽到了離地七八米的高空上,榕樹須根一斷,小丫頭立馬失去了憑借,成了自由落體。那麽高的距離,這一摔小丫頭還不得摔出個好歹來?
我想去接,但是此刻自身難保,更多的須根纏了上來,雙手雙腳同時被縛,隻能看著小丫頭下墜……
就在小丫頭快要墜地的時候,一條粗壯的須根從茂密的樹冠中衝出,瞬間纏上了小丫頭的腰際,然後須根卷動,小丫頭就被“擄”進了茂密的樹冠裏。
我既慶幸又擔心,慶幸的是小丫頭沒有被摔死,擔心的是小丫頭被這千年“老樹妖”給擄走了。
事出反常是為妖,樹本是植物,喜靜是為天性,而這株榕樹竟然可以驅動須根攻擊人畜,不是妖是什麽?難怪當初走進榕樹林的時候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原以為是什麽凶禽猛獸,沒想到竟然是這些榕樹!這整片榕樹林都有問題!
似乎是在回應我的猜想,前方一株榕樹老根破土而出,占地方圓上百米的巨型榕樹竟然像是長了腿一般向這邊靠攏,不,不止一株,四麵八方都有榕樹在“走動”,巨大的樹冠將沿途的“小榕樹”擠得東倒西歪……
妖怪,絕對是妖怪,我隻能想到這個詞!
“嘶~”陡然的劇痛讓我一陣齜牙咧嘴,纏在四肢和腰上的榕樹須根同時扯動,我感覺馬上就要被這樹妖給分屍了……
“嗚嗚~大哥哥,你怎麽樣了?”忽然樹冠中傳來小丫頭“嗚嗚”的哭聲,我的精神為之一振——小丫頭沒事?小丫頭沒事!
我抬頭向茂密的樹冠中看去,隻見穿著百褶公主裙的小丫頭在數米寬的樹杈上向我這邊跑來,如果不是一直有一根榕樹須根纏在她的腰間,隻怕她早就摔下來了。
我肋骨本就有舊傷,被老樹妖這麽一通亂扯,當真是痛入骨髓。不過這時候可不是叫痛的時候,得趕快製止小丫頭這危險的舉動:“月兒,別跑……危險!”
“嗚嗚~老妖怪,你壞死了……嗚嗚……放開我大哥哥……放開……”小丫頭嗚嗚的哭著叫著喊著,我看到她那粉嫩的拳腳踢打在老樹皮上,沒有絲毫威懾力。
我腦子飛快的思考著脫身之計,正感到苦惱的時候忽然感覺纏在身上的須根沒那麽用力了,這難道是一種痛到極致的錯覺嗎?
“嗚嗚……你放開大哥哥……放開……”小丫頭用力的踢著老榕樹,我看到她的小臉上有大滴的眼淚滾落,像斷了線的珍珠……
榕樹須根鬆開了我,或縮回了樹冠中,或重新鑽進了泥土裏,隻有我變成了自由落體。
“完了完了……”我在內心裏狂呼,因為臉是朝下的——這可是十幾米的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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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世界都是昏暗的,一片漆黑。我被摔死了嗎?死亡之後不是不應該有意識的嗎?可是為什麽我會感覺到鼻孔裏癢癢的?像是有隻小蟲子在爬……
“啊~啊~啊咻~”我終於忍不住一個噴嚏打了出來,響亮的像是霹靂,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我聽到了“咯咯~咯咯~”的笑聲,像風鈴一般清脆動聽。
我迷茫地睜開了眼睛,隻是明顯缺少了焦距,眼前一片模糊。
“沒……沒摔死嗎……”意識慢慢的回歸,首先看到的就是趴在頭側的月兒,小丫頭手裏正拿著一根狗尾巴草……
“大哥哥,你醒了,嗬嗬~”小丫頭見我醒過來,趕緊將狗尾巴草往身後藏,然後衝著我沒心沒肺地笑,絲毫沒有身在危險中的覺悟。
“你……你沒事?”我猛然坐起身來,怔怔地看著小丫頭。
“沒事了,樹伯伯不為難我們了。”小丫頭一笑眼睛又隻剩下了兩個月牙兒。
我抬頭四望,果然還在榕樹林,隻是不在原先的位置了,那些恐怖的榕樹須根或纏繞在樹幹上,或紮進泥土裏,看不出絲毫的異常,剛剛所發生的就像是在夢裏一般。
“樹伯伯?”我終於注意到小丫頭對那些恐怖的老榕樹的稱呼了,這是對一株植物的稱呼嗎?而且貌似之前她好像是叫它們“老妖怪”的……
“是啊,樹伯伯不壞的,還治好了你的傷呢。”小丫頭一口一個樹伯伯,叫的那是一個親熱。
等等,小丫頭剛剛說什麽?治好了我的傷?貌似……好像……真的不痛了——之前可是差點被五馬分屍的,四肢和腰腹都被勒的快要斷掉,現在竟然真的不痛了,不僅如此,就連之前墜機時摔傷的肋骨也不痛了!
難道真如小丫頭所說——被老榕樹給治好了?隻是什麽藥物能起到這麽立竿見影的效果呢?
“你認識這些老榕樹?”我想到了什麽,老榕樹隻是單純的搶走了小丫頭卻並沒有傷害她,或者說老榕樹攻擊我就是為了這丫頭?!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然為什麽我進來的時候老榕樹不攻擊,偏偏在出去的時候發難?難道說小丫頭還有什麽隱藏的身份?是個“大人物”?
小丫頭腦袋搖的和手裏的狗尾巴草一樣,很直接的否定了我的胡思亂想。
“大哥哥,我餓了……”小丫頭揉著肚腩小聲的說道。
我抬頭看天,好吧,密密麻麻的全是樹葉,不過榕樹林裏光線昏暗,遠處有狼嚎聲響起,還有飛鳥歸巢的吵鬧聲,很明顯,一天即將過去了,接下來樹林裏的世界將屬於另外一群生物。
“小月兒,天快黑了,我們得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然很快就會變成野獸們的點心的。”我也餓,不過和填飽肚子相比小命更重要一點。。
“可是月兒真的餓了……”似乎是為了證明她沒有說謊,她的小肚子還真的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我頭痛,找吃的不難,難得是給小丫頭找吃的,這小妮子個頭不大,嘴巴可挑的很,自從上次吃了一口烤山雞吐出來之後就再也不碰肉食了——可是這種時候我上哪兒去給她找水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