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
阿德利斯中將正在巡視城外的一處炮兵陣地。他的目光掃過那一排排充滿重量感的火炮，目光充滿讚許。那些火炮就像戰士一般筆直而又整齊的矗立著，比任何軍隊都威武雄壯，讓首都的儀仗隊都自愧三分。它們發出吼聲，吐出火焰與鋼鐵，震耳欲聾的聲音在他聽來就像一首波瀾壯闊的進行曲，讓他深深的陶醉。
??他真想對這些火炮喊一聲“立正”。
??“我以前也是指揮炮兵的。”他對陪同在身後的炮兵指揮官說道：“好好幹，建功立勳，很快你就可以換一個像樣些的名字了。”
??“多謝中將！不過比起指揮炮兵，我還是想去最前線，率軍殺敵。”
??“去最前線的話，可能會遇到那個13號，不怕？”
??“報告中將，不怕！我也想盡快像元帥像中將一樣，有一個響當當的名字！”
??“好家夥。”阿德利斯拍了拍炮兵指揮官的肩膀。“所以你就更應該指揮炮兵。”
??“中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就在剛剛，前線的陣地全殲了敵人的一股小部隊。在我們的炮火壓製下，他們失去了耐心，愚蠢的對我們發起了衝鋒，這就是你們炮兵的功勞。戰爭已經同以前不同了，如果你想成為一個將軍，就必須有著這樣的意識。”
??“明白了，謝將軍指點！”炮兵指揮官一個立正敬禮，“請將軍繼續對炮兵下達作戰命令。”
??“保持現在的火力，繼續轟炸。”
??“繼續轟炸？”指揮官一愣，“可是我們已經對著一無所有的平原炮轟了一個小時。”
??“不是一無所有的平原。那裏有13號，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另外可能還有其他我們不知道底細的危險家夥。。”阿德利斯一字一頓的說道：“就是那些人讓元帥現在處於不利的境地。繼續轟炸。一個小時算什麽？為了元帥，給我從現在起持續炮轟到天明！”
??炮兵指揮官被嚇了一小跳。阿德利斯是吉斯卡共和國最著名、最受人尊敬的將領之一，但卻也有著“瘋子”這樣的外號。他現在終於知道了原因。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這樣的炮擊打出去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但這不該是我該關心的問題。我隻負責打贏戰鬥，至於軍費支出，那是元老院該頭疼的。既然他們為了對付日暮城的敵人給了我充足的彈藥，我就沒有理由用戰士們的命替貴族們省錢，對吧？”
??他這樣說著，眼睛繼續從陣地的一個個士兵身上掃過。士兵快速而又整齊的裝彈動作讓他打心底裏感到滿意。這確實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
??突然，遠方一個士兵軟綿綿的摔倒在了地上。阿德利斯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看到同樣一幕的炮兵指揮官直接罵了起來：“那邊的！怎麽回事？沒吃飯？”阿德利斯一把按住了準備衝過去的炮兵指揮官。炮兵指揮官還沒來得及疑惑，眼前的場景就驚呆了他——陣地中仿佛刮起了一股無形的風，士兵們就像麥田裏的麥苗，一批一批的被風壓垮。先後倒下的一個個士兵暴露出了那股無形的風的軌跡——正向著他們鋪麵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那股迅疾的風在空中一滯，炮兵指揮官隻看到一條翠綠的羅裙在眼前一閃，但還沒等他看清，就又從眼前消失了。身旁，阿德利斯中將腰上的佩刀不知何時已經出鞘。直到這時，那些倒下的士兵的脖子上才有獻血滲出。餘下的士兵被眼前的場景嚇破了膽，迫於中將的威嚴，才不敢四散而逃。
??“來者何人，露個麵吧。”阿德利斯對著空蕩蕩的空氣正色道，“居然能悄無聲息的穿過前沿陣地來到這裏，真是不簡單。”
??沒有任何預兆的，第二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襲擊者根本就不想回答阿德利斯的話，直接攻了過來。阿德利斯站在原地空揮著武器，一時間金屬碰撞的聲音如狂瀾般此起彼伏。根本看不清來襲者的身影，她的速度就像一陣風，瘋狂的在阿德利斯的附近遊走。但來襲者顯然更勝於風。風尚且會有聲音，會在無意中卷起落葉而暴露行蹤，來襲者卻抹消了所有的聲音與行跡。隻有在兵刃每次相交發出“乓”聲響時，才會有一個淡淡的翠綠的影子在空中一滯。可那影子比清水還薄，隻一瞬間就又被衝散在了空中。雖然阿德利斯將每一擊都擋了下來，但卻完全不知如何反擊。不就，他的呼吸聲消失了——在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他甚至已經無法分心去呼吸。
??這樣的狀況大概持續了一分鍾左右。這一分鍾內，兵器的碰撞聲響了不知有多少次，突然靜了下來反而讓人一時無法適應。一個銀發的女孩出現在遠處的地麵上。在她突然出現的地方，士兵們就像躲瘟疫似得的逃了開去。阿德利斯已經因為憋氣漲紅了臉，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不是很新鮮的空氣，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緩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這移動速度根本不像是人類，你是‘患者’吧？”
??頓了一頓，又大吸了幾口氣，他才繼續說道：“但是你的出招速度我卻能跟的上，它和你的移動速度根本不匹配。所以，你的能力不是‘速度’，而是‘移動’，對吧？”
??那個銀發的女子一直沉默的低著頭。直到這時才問道：“明明看不清我在哪裏，卻能擋下我的每一招，是為什麽。”
??“雖然你完全抹消了身影，也完全抹消了聲音，但是你的殺意卻沒有隱藏。小時候我被訓練過察覺殺意並還擊。”
??直到這時，那些士兵們才緩過神來，在炮兵指揮官的指揮下擋在了阿德利斯身前，掏出了搶對準了那個銀發女子。
??“察覺殺意並還擊？我隻知道有一個村子代代相傳這這種技巧。但是那個村子幾年前已經被燒毀了，沒有一個人幸存。”
??“我知道你說的那個村子。有人幸存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我。”
??銀發女子抬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阿德利斯。突然，她的身子又消失在了空中，阿德利斯慌忙舉起武器。又是一聲兵刃交錯的聲音響起。她瞬間攻到了阿德利斯身前，那些擋在他前麵的士兵竟然就像不存在一般！
??剛剛的一幕再次重演，僅僅用眼睛去看的話，阿德利斯中將就像一個瘋子一樣揮著武器與空氣交戰。但誰都知道，那空氣之中隱藏著一個可怕的怪物。阿德利斯的剛剛的話仿佛刺激到了那個怪物。空中響起的金屬的碰撞聲比上一次更為密集。這一次，交戰持續了接近兩分鍾。當女孩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時，阿德利斯已經累的跪到在地，大口呼吸。
??炮兵指揮官連忙想去扶他，卻被阿德利斯推了開去。“是我贏了。”阿德利斯氣喘籲籲的說道。
??“謔？你這話說的應該沒有人會信。”女子冷冷的說道，“看看你現在的狀態，如果我多攻擊半分鍾，你就會當場斃命。”
??“那你為何不多攻擊半分鍾？”阿德利斯緩緩的挺起身子。
??女子的身體明顯哆嗦了一下。
??“因為你也到了極限了！”阿德利斯大聲道，“‘患者’們的力量是有極限的！你的能力隻能持續這麽一點時間，無法再繼續了，我沒說錯吧！”
??女孩不說話了，於是阿德利斯笑道：“你是一個人孤身前來？難道你想憑一己之力摧毀我們的炮兵陣地？真是愚蠢，我們的炮兵陣地又豈止這是一個！就算你再強，就算他們站著不動，你殺到天明也殺不完！派你前來的人，不是瘋子，就是蠢貨！”
??“我以自己的意願前來。少爺他雖然是瘋子，但卻絕不是蠢貨。”女孩抬起憤怒的眼睛盯著阿德利斯，身體再次消失在空中。說時遲那時快，阿德利斯暴喝一身，手往空中一抓，竟一把抓住了女孩的腳踝，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你的氣息亂了，呼吸暴露了你的位置，蠢貨！”
??“抓住她！”炮兵指揮官指揮士兵衝了上去，按住了那個女子。
??阿德利斯把劍收回劍鞘，整了整衣服，看了一眼被壓在地上的女子，命令道：“拉起她的頭，我要仔細看看她的樣子。”
??士兵們一把抓住女子的頭發，把她的頭拉了起來。阿德利斯看了一眼，慌慌張張的靠近去蹲了下來，又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身體一哆嗦，喊了出來：“魄？是你麽？”
??“我是叫魄，但我不認識你。”魄斜眼道。
??“魄？真的是你？我一直以為你死了！我是瀧啊！就是以前住在你家旁邊的那個瀧啊！我們是鄰居吧？察覺殺意的方法就是你訓練的我不是麽？你看，我現在已經成為中將了，已經可以用四個字的名字了！”
??“我說了，我不認識什麽共和國的中將。”魄冷冷的說道，“你抓住了我，要殺要剮隨你便吧。”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