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第十章(2)
??軍官們接了命令,約定了以照明彈為號,就回各自的部隊準備去了。帳篷裏隻剩下哈德良奧斯元帥和墨雪兩人。哈德良奧斯不停的咳嗽著,眼睛卻一刻也沒有從桌子上的天平上移開。墨雪則安靜的坐在一旁,眼睛一直閉著,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似得。
??“報告!”剛剛的哨兵又奔了進來,“藍色的煙花還在不停的升空,但是距離離我們越來越遠。”
??“也就是在離日幕城中心越來越近。”哈德良奧斯元帥把眼睛抬起,“距源的預告已經過了五個多小時,逃出來的市民有多少?”
??“各處哨崗都沒有報告。”
??“也就是說仍然沒有一個人成功逃出。即使他提前預告了五小時。”哈德良奧斯歎了口氣,“退下吧,繼續打探,煙花就不必要報告了。”
??哨兵應了一聲,快步退出帳篷。也許是步子太快,帳篷外發出“哎喲”一聲,顯然是撞到了什麽人。打罵聲緊接著傳來,混雜著哨兵的哀求聲。過了好一會兒,一個醉醺醺的軍官才搖晃著走進了帳篷。他的軍服上粘滿酒汙,領口大大的敞開著,好不容易扣上的兩顆扣子還錯了位。他晃著走了幾步,選中一把椅子,把身體重重的砸了上去,椅子頓時發出了很不妙的“吱呀”一聲。
??“布萊克少將,你又在胡亂打罵我的勇士。”
??“勇士?”名叫布萊克的那個人白眼一翻,“平民士兵,炮灰罷了。竟然敢撞貴族,本來就該打。老東西,叫我來有什麽事?快說吧。”
??“是作戰會議。哈德良奧斯我雖然老了,但也知道我定下的時間不是現在。。”
??“作戰會議?”布萊克少將打了個嗝,醉眼惺忪的他一抬手,又把旁邊的椅子打翻了一個,“無聊透頂!白白讓我來了一趟。對麵是源,還能有什麽辦法?按元老院的要求,派萬來個平民當炮灰去送死,然後匯報作戰失利撤退就是,這還需要開會?”
??“布萊克少將,老東西我要提醒你,按時前來開作戰會議可是軍令,你違反了軍令,理當軍法處置!”
??“什麽狗屁軍令,不就是老東西你說的一句話嘛,還軍法處置?”布萊克少將站了起來,身子因醉酒而不停的搖晃,“你想軍法處置誰?處置我?有本事你和我爹說啊!雖然你和我爹一樣名字是五個字。但你可別忘了你是平民出身,見到我父親,照樣得跪著替他擦鞋。”
??他終於站穩身子,又跌跌撞撞的前進幾步,一把抓住了哈德良奧斯的領口:“倒是老東西你,一把年紀了,什麽時候死?父親已經安排好了,你退休之後,我就是共和國的下一任元帥。”
??哈德良奧斯猛烈的咳了起來。布克鬆開手,眯著醉眼,看到了坐在哈德良奧斯元帥身邊的墨雪。
??“喲,美人兒,怎麽穿著喪服,死了媽?”他嘿嘿的笑了起來,看向哈德良奧斯,“你女兒?還是情人?”沒等哈德良奧斯回應,他的手就向著墨雪的肩膀抓了過去。
??一陣冰涼的觸感沿著手腕傳到了全身,布萊克全身一抖,硬生生的將手停來,定睛一看,墨雪的肩膀和他的手腕間不知何時竟橫上了一把短刀,鋒利的刀口向上正對著他的手腕,如果剛剛就那樣抓下去,就算不被割斷整個手掌,也非得被割破手腕上的脈搏。他叫罵一聲,把那隻手一甩就想給墨雪一個耳光。然而手心又感到一陣冰涼。他再次急刹車,隻看到剛剛橫在肩膀上的短刀不知何時又橫在了墨雪的臉旁,刀鋒正對著他的手心。
??整個過程墨雪都閉著雙眼,除了握刀的那隻手外,身子紋絲未動。
??布萊克大罵起來,退後幾步掏出手槍就對準了墨雪的腦袋。但在他即將扣動扳機前,一個血紅的大字從他腦中一閃閃過——“死。”
??墨雪仍然閉眼坐在座位上,剛剛的那把短刀不知何時被她收進了什麽地方,已經不見了。她坐在位置上,隻是坐著,沒有任何準備動作,一顆子彈射出去,她非死不可。但是布萊克卻無法扣下扳機。人類發展數千年後殘留的最後那一絲生物本能在此時覺醒,向他告知著危險。他全身顫抖起來,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甚至將拿著的槍抖落到了地上。
??他大吼起來:“哈德良奧斯元帥!拿下她!軍法處置!”
??哈德良奧斯抬起一隻眼睛:“為什麽?”
??“她剛剛差點切斷我的手,這還不是理由麽!”
??“切斷你的手?用什麽?”
??“短刀,一把短刀!你沒看到麽?”
??“在哪裏?”
??“被她收進衣服裏了吧!搜一下身就能找到。”
??“你、確、定、看、到、了?”哈德良奧斯一字一頓的問道。
??“當然!刀肯定就在她的衣服下麵。”
??哈德良奧斯的嘴角掛起了嘲諷意味的微笑:“確實,有把短刀。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刀。”他突然厲聲道:“那可是‘業原抄’!如果不慎割斷了你的手,你可能要因玷汙了那把刀而當眾剖腹謝罪!”
??布萊克渾身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業、業原抄?不,不可能!擁有這把刀的人……難道是,難道是!?”
??“是香取神道流。你眼前的女是"天真正傳香取神道流"的第三十二代宗家,地位和一國之主相當,可以使用六個字的名字。因為在為師父守喪,她才暫時使用以前的名字罷了。”
??布萊克猛吸了口氣:“……香取神道流,我一直以為是都市傳說。”
??“沒錯,就是都市傳說——在級別不夠的人的眼中。”哈德良奧斯笑出了聲:“你父親是知道的,但也從來不敢告訴你。這是絕對的機密,而你現在聽到了。那麽就算是你父親,現在也幫不了你。”
??墨雪睜開了眼睛。布萊克從沒有想過一個人隻是睜一下眼睛竟會如此可怕。
??“天真正傳香取神道流,你不該聽到的名字,你卻聽到了。”
??她的渾身散發出可怕的殺意,透出的寒意仿佛凝固了空氣中的水珠。但布萊克的身上卻開始流汗,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別……別動手,我、我馬上刺聾雙耳!”
??“你不該看到的刀,你卻看到了。”
??“……刺瞎雙眼。”
??“但是已經印在你的腦中,你說出去怎麽辦?”
??“我……割斷舌頭。”
??“不是還可以寫下來麽?”
??布萊克身上的軍裝已經被汗浸的濕透:“斷掉雙掌。”
??“隻是斷雙掌?”
??“……斷雙臂。”
??“可是你還有腳,有些人能用腳寫字,你也可以這樣練習。”
??布萊克已經說不出話來。
??“自己動手吧。”說完,墨雪又閉上了眼睛。
??布萊克臉如土灰,走出帳篷外。過了不久,外麵傳來了一聲槍響。
??“自盡了。”哈德良奧斯搖搖頭,“確實,那樣還不如自盡。”
??“你為什麽要特意把這些名字告訴他。”
??“當然是為借你的手除掉他。”哈德良奧斯笑了起來,“如果他活著,我離任後他就必定接掌元帥之職。你也不希望看到這樣吧?”
??“這和我無關。香取神道流存在的意義就是輔助各國斬殺邪魔,如今我想除掉的人隻有那些患者們。”
??“還有殺掉你師父的源。”
??“源和其他患者也沒什麽不同。”
??墨雪睜開了眼睛,這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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