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6章 阿笙，對不起

  這道符文的掌控力，遠遠超出了赤火魔尊的預料。


  普通修士，最多在敵人神魂中下一道禁制。一旦違背，就會被禁制之力直接重創神魂。


  然而……


  夜皇的手段，卻是截然不同！不僅有生死為威脅，更有一股詭異的力量，正不斷侵蝕著他的神志！

  一旦被侵蝕殆盡……他的靈魂，就會徹底被夜皇掌控！彷彿傀儡一般，從內心深處無條件服從！


  幸好。


  這神秘力量侵蝕神志的速度，很慢很慢。以目前的速度來看，一兩千年時間，還是遠遠不夠的。


  「去。」


  控制了赤火魔尊，夜皇立即下了第一道命令，「把白魔帝抓回來！」


  「……是，主人。」


  赤火魔尊無可奈何地答應一聲，化為雄峰般的巨獸，咆哮著朝白魔帝追了過去。而後者本就受了重創，沒過幾個回合，就被壓製得節節敗退。


  「阿笙……」


  夜皇目光一掃，鎮壓周圍虛空，令白魔帝無法逃脫。接著身形一閃，來到了白衣少女的身邊。


  「對不起，我……」


  他伸出手，輕輕觸及了洛笙的面容。那分明是殺人如麻、染滿鮮血的手，這一瞬，卻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是啊。


  每一次都是這樣。


  只要聽見她的聲音、只要感受到她的氣息……就彷彿時光倒轉，回到了一千五百年前的那個瞬間。


  孤僻而叛逆的少年，遇見了純如梨花帶雨的神女。她的容色清冷，靈韻天成，宛如萬古紅塵中走來的千年一夢。


  一切榮光都散去、一切功勛都寂滅……


  在她面前，他不再是深淵之子，也不再是魔君夜皇。縱然能和整個世界為敵，卻無法對她說出一句重話。


  「我們之間，不需要對不起。」


  洛笙微微地笑了，眸光柔和，抬頭看著夜皇，「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祁夜，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是啊……


  他和她，永遠不需要對不起。一同經歷了這麼多風霜雨雪、荊棘磨礪，依然彼此依靠，心靈相通。


  「吼——」


  這時候，赤火魔尊也結束了戰鬥。雖然身上多出了不少血痕，然而以凶獸混沌的體魄，根本不在意這些小傷。


  「主人。」


  赤火魔尊化為人形，將白魔帝帶到了夜皇與洛笙面前。後者如今傷上加傷，狼狽不堪，哪裡還有半點魔帝的威嚴？


  「阿笙，此賊曾想取你性命。」


  看到白魔帝，夜皇的眼神變得幽暗下來，「怎麼樣，殺了他嗎？」


  白魔帝臉色一變。


  從夜皇的眼神來看……這個男人，居然是認真的！只要洛笙開口，他這位縱橫三界、橫行漫長歲月的魔帝，就會從此隕落！

  「等一下。」


  幸好，洛笙微微一皺眉，「讓我想一想。」


  對於第一個偷襲自己的白魔帝，她當然沒有好感。


  只是如今浩劫在即，三界已經陷入危機之中，每一個帝君的戰力都很珍貴。


  殺了青月魔主，還有顓靈來繼承天命。後者乃是尊者，境界上不下於魔帝，才能順利煉化成帝。


  可是……


  殺了白魔帝，又去哪裡再尋一位尊者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