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7章 結髮之約，一生摯愛（下）

  眾目睽睽之下……


  魔君看著那少女清澈一如當年的眼瞳，勾起笑意，「紅顏易老，不如做本尊的女人？」


  那是何等沉默而孤獨的愛……無可代替，貫徹了漫長的一千五百年。


  「祁夜。」


  白衣少女眨了下眼睛，眸光靈動，「對了，你可以幫我一個忙么？」


  「什麼？」


  祁夜一怔，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可以幫你什麼？」


  以洛神的絕世修為、廣博見知……


  又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到的？

  「有啊。」


  月光之下，洛笙清麗絕倫的面容浮起了一絲紅暈。像是燭火下的海棠，眸子明亮，又帶著一抹淡淡的、宛如少女的嬌羞。


  「嘩——」


  她伸出手，一縷月光化為絲線落入掌心之中。纖細而晶瑩，彷彿水晶里的透明絲縷。


  「你……能幫我梳頭么？」


  少女的青絲，一如情絲。


  她這樣問他……事實上，正是一種含蓄而熱烈的表白——「你願意，娶我為妻嗎？」


  「你這個傻瓜……」


  祁夜低下睫毛，遮去了紫瞳中的一絲霧氣。


  他伸出手，竭力剋制著自己的心跳，觸及了她的三千青絲。


  這一刻，祁夜已經下定決心。


  被世所不容也好、和一切決裂也罷……他一定要攀上仙路最巔峰、把她從這個囚籠中拯救出來！


  然後，娶她作自己的妻子。


  ……在人生最黑暗的時刻，卻遇見了世上最美好的光。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因為那是最蝕骨的毒藥……讓他從此沉淪，無藥可救。


  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再也無法自拔，無法愛上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子。


  「呼——」


  晚風輕拂，吹動著洛笙纖長的髮絲。每一寸都在祁夜的指尖流過，像是流水一般，難以握住。


  梨花樹下，白衣少女盤膝而坐。


  她的呼吸很輕柔，雙睫微闔，神態很恬靜。安安靜靜地坐著，任由漫天落花紛飛如雪，飄落在枝頭髮梢。


  祁夜撫摸著她的長發，指尖像是觸及了時光的絲縷。每一縷都是如此溫柔，系成長辮，也永遠系住了他的心魂。


  「……好了。」


  他不敢想象，以自己陰鬱的性格，竟然會有如此溫柔的語氣，「來，轉過來我看看？」


  「嗯……」


  洛笙聽話地轉過身，眼睛清亮，像是落滿了一天美麗的星星，「好看嗎？」


  「呵……」


  祁夜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眼波異常柔和。


  平心而論，他的手法並不高妙，和洛笙清冷脫俗的氣質格格不入。然而祁夜卻低下頭，認真地看著少女的眼睛，「知道嗎？」


  「在這個世上……」


  「我從未見過，比你更美的女孩。」


  那一剎，他看見了她的展顏一笑。像是百花綻放、萬木回春，天與地都安靜了，心中晴空萬里。


  「祁夜。」


  洛笙伸出手，輕聲問，「現在……你開始喜歡我了嗎？」


  「當然。」


  祁夜反手握住了那隻手，深深地、痴迷地凝視著那月中少女的輪廓，「我喜歡你……喜歡得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