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5章 一半毀滅，一半希望（下）

  「至少，夜皇的確是一個最大的危險！」


  黑鳥爭辯道，「斬殺了他，也就排除了目前最大風險！讓三界暫且喘息片刻，集中精神應對接下來的危機！」


  「所謂危機，乃是危險與機遇並存。」


  洛笙的眼神很澄澈，似乎早就想好了該如何回答，平靜說道，「與其一次次維護封印、一次次疲於奔命、一直輪迴……」


  「——還不如行險一搏，徹底毀掉它！」


  「這不可能！」


  黑鳥一下子瞪圓了眼睛，尖叫，「深淵君主，乃是真正的不死不滅！就算古往今來所有道祖同時出手，也絕對無法殺死他！」


  「不，有一個人可以。」


  洛笙的眼瞳清澈，卻又幽深如同井水，「這個人的存在的確是威脅……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他也是萬古未有的變數。」


  「你是說……」


  黑鳥的嗓子好像被卡住了，聲音嘶啞，「……讓夜皇，去對付深淵君王？！」


  藉助深淵的力量，去對付深淵本身？

  乍一聽，彷彿是天方夜譚。


  然而細細想來……雖然瘋狂至極，卻也並非完全天馬行空。


  「前輩。」


  洛笙再一次開口，聲音十分誠懇，「難道，你真的希望……」


  「這樣的悲劇輪迴……永遠延續下去嗎？」


  「——徹底終結深淵封印，這是唯一一次機會！」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


  所謂的神君，就是無盡生靈在冥冥中嚮往的一線希望。無論希望多麼渺小，卻始終在引領前路，照亮前方的黑暗。


  洛笙已經下定了決心！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貫徹到底！在自己這一生之中，全力以赴，親手終結這個永恆的夢魘！


  「……太危險了。」


  過了許久，黑鳥終於緩緩吐出一句話，「玉虛，你知道什麼叫玩火自焚嗎？」


  「你眼中的希望……焉知不是深淵君主的另一項陰謀？」


  「我相信他。」


  洛笙深吸了一口氣，「從一誕生起，他就不斷承受著各種惡意……但是，他至今都沒有變成深淵的一員。」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能讓他留戀為之的東西。」


  「……太瘋狂了，太瘋狂了。」


  黑鳥始終搖頭，「算錯一步，就是滿盤皆輸！三界的命運，不能背負在你的一廂情願上！」


  「老傢伙，你似乎忘了一點。」


  這時候，另一道冷冷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倘若一個族群無法自己面對風雨、必須依靠某位強者翼護……那麼，這個族群遲早會消失！」


  「妖神陛下？」


  洛笙詫異地回過頭，只見龍雀妖神緩步走來，黑衣獵獵，眼神冰冷而凌厲。


  「我只是翼護龍雀一族，而你卻在翼護整個三界。」


  後者隨意地站著，周身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鋒銳之感，唇邊帶有一抹淡淡的冷笑，「你怎麼知道，三界需要被你保護？」


  「你的選擇，並非三界生靈的選擇。」


  「至少，本座不同意！與其一次次拖延時間、疲於奔命地苟延殘喘……還不如主動出擊，直接將其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