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終相見，深淵的繼承者（下）

  「不，您誤會了。這是一個美妙的巧合。」


  黑衣青年微笑搖頭，「過去，我只是覺得令兄的體質很有趣。居然能感應到每一個生靈的心火，對我很有用。」


  「在那之後……卻忽然得知您成了軒轅神鼎的主人、新一任三界神君。」


  「這，難道不是天意么？」


  他看著洛笙的眼睛，「是天意誕生了令兄妹……作為契機，打破這一永無止境的黑暗輪迴！」


  「打破輪迴？」


  洛笙眯著瞳子，「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想邀請您一起。」


  黑衣青年微微一笑，平靜地道，「繼承那位深淵君王的意志……把整個三界，從地獄中拯救出來！」


  「深淵君王？」


  洛笙心中一凜，下意識地握緊了劍柄，「難道，你是天魔王之一？」


  「不。」


  對方搖頭，給了她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恰恰相反，我是上一任神君的追隨者。我這雙手上，沾滿了深淵一族的鮮血。」


  「但……這一切，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黑衣青年幽幽嘆了一口氣，眼神里竟然有一絲悲憫，「神君大人，您還沒有發覺嗎？」


  「這一方天地的未來……無論重複多少次，必將滑向毀滅。」


  「和過去的太古神族，上古萬族一模一樣……猶如宿命輪迴，絕無解脫的可能。」


  「……」


  霍然間，洛笙呼吸一滯。


  沒錯……


  的確如此……


  人皇展示給她的未來中，重複千百次，永遠都是一樣的悲劇結局！在愈演愈烈的傾軋下，仙魔兩敗俱傷，三界最終崩塌。


  唯一一線希望……


  藏在那一座虛無縹緲的「歸墟島」上。


  「諦摩天的選擇，才是唯一的生路。」


  黑衣青年對她伸出手，「你認為……誰才是真正的敵人？造成這一切的，究竟是深淵一族，還是三界本身？」


  「想要改寫這一命運的話……神君大人，與我合作吧。」


  「我拒絕。」


  洛笙毫不猶豫，冷冷地道，「如果非要變成行屍走肉才能存續……那樣的活著，和死亡又有什麼區別？」


  認同諦摩天的選擇……


  就意味著拋棄作為生靈的情感……無血無淚，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這種事，怎麼可能做到？


  哪怕僅僅虛與委蛇，也是對歷史上那些曾經前赴後繼、為自由犧牲的先輩們……最大的侮辱！


  所謂神君，就是如洛笙這樣一種人。


  身為領袖，卻稱不上完美無瑕。


  然而，正因為她做不到絕對的冷酷，所以才更能體會弱者的心情，成為能萬族所信賴的一盞明燈。


  唯有這一點……


  那位生來就高高在上、甚至與天道對等的深淵君王……永遠做不到！


  「原來如此。」


  聽她斬釘截鐵的拒絕，黑衣青年嘆了口氣，倒也看不出多麼失望的樣子，「是我天真了……救世之路，原本就是孤獨的。」


  「——像你這樣的凡夫俗子，怎麼可能懂？」


  「救世？」


  洛笙強壓胸口的怒意，針鋒相對，「你所謂的救世……就是擄走我的親人，用卑鄙手段逼我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