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劍道，心之所悟
「面對一頭先天三重境的大妖，居然面不改色？」
「如此心境，將來說不得能封公爵！」
「天下竟有如此人物！」
……
眾多長老、賓客們也都跟了出來，在遠方遙遙觀戰，議論紛紛。
「鏘——」
洛笙心念一動，一柄地階中品的仙劍已經出現在手中。這等法寶她也隨手買了幾件，放在八寶乾坤囊中，以備不時之需。
她毫不矯情，直接道：「黑伯，請賜教！」
「哈哈哈……丫頭，儘管放馬過來！」
黑水蛟興奮起來，雙眼閃爍著狂熱的戰意，蛟尾一掃，鋪天蓋地的水浪狂涌而來。這水浪可不是先天靈水，而是它的天賦神通，剛柔並濟，威能都達到了「人品」層次。
「聽說驀氏的身法神通，《青鸞之翼》很難纏？」
黑水蛟自通道，「哼哼……在我這無窮水浪之下，看你怎麼躲閃！」
巨浪來勢洶洶，威能滔天。黑水蛟不愧為神獸後裔，戰力之強悍，遠遠超過了當年那頭黑熊大妖！
「領域類神通？」
無盡水浪彷彿圓環，欲要壓迫、束縛住洛笙。這神通威勢頗為不凡，如果是九年之前，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施展出霜雪劍域抵擋。
洛笙露出一絲笑意，「不過，現在嘛……」
「去！」
少女一聲清喝，靈力馭劍，竟將水浪斬出了一道缺口！霜雪之道降臨，一絲極寒劍意瞬間彌散開來，她一念將那部分水浪結成冰，旋身踏了上去。
「不好！」
黑伯頓時一驚，「好可怕的寒意！難道，阿笙參悟了寒冰一類的道？」
須臾之間，洛笙已經依法炮製，竟在水浪中劈出了一級極寒冰階梯！達到第三重「無影」的身法發動，白衣化為一縷輕煙，在水浪的圍攻下穿梭，一個呼吸間就閃到了大殿頂上。
「黑伯，看來您這神通還不夠強啊。」
洛笙一身白衣飄飛，從容閑定，滴水不沾。她笑吟吟地道，「既然這樣，試試我的劍術如何？」
「什麼？你要和我近身戰？」
黑水蛟一雙蛇瞳瞪得老大，氣笑道：「來來來，我還怕你不成！」
作為神獸後裔，它的身體天賦更在一般妖獸之上。那數十丈長的蛇軀，力量何等巨大？隨便一個甩尾，就能抽飛一棟房子了。
正常來說。
因為身體較弱，修士們往往會和妖獸拉開距離，仗著法寶進行遠攻。可對洛笙而言，靠遠攻取勝？根本一點懸念都沒有！唯有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才能稍微多上幾分壓力。
「小心了！」
洛笙身形一閃，猛然躥到黑水蛟附近。她的速度之快宛如幻影，大出黑水蛟意料，嚇得它連用水浪來阻止束縛。
無所不在的水浪、強悍的蛟首、巨鞭般的蛟尾……三者結合，令洛笙也感到了莫大的壓力。她可絲毫不敢和黑水蛟硬碰硬，只能憑藉身法一次次閃躲，偶爾用玄妙的劍法回擊。
「痛快痛快。」
黑水蛟卻戰得酣暢淋漓，鱗爪飛揚，痛快無比。
從前，它和修士們戰鬥，對方都躲得遠遠的，只是仗著些法寶狂攻罷了。誰又敢像洛笙這樣，一人一劍，硬是和一頭大妖近身戰？
「好玄妙的身法。」
「驀氏的鎮族神通——《青鸞之翼》？」
「這黑水蛟可不是一般妖獸啊！驀小姐能和它斗個不相上下，很難得了！」
……
眾賓客在遠處觀戰，議論紛紛，都讚嘆不已。
唯有玉夫人緊緊盯著，一臉緊張，「侯爺，怎麼樣了？」
「不必擔心。」
天水侯眯著眼睛，笑道：「阿笙這身法，已經達到《青鸞之翼》第三重『無影』了！自保無虞！」
「不能贏嗎？」驀驍忍不住問道。
「能平手就不錯了，還想贏？」天水侯瞪他一眼，「小子，你去和一頭大妖近身戰試試？」
驀驍一縮脖子，不說話了。
他心裡也明白，妖獸身體強大，一般都是靠法寶遠攻才能取勝。想贏下近身戰？除非實力差距真的很大，才有一絲可能。
「小妹。」他默默地看著，卻幫不上一點忙。
……
「無形，無影……」
先天三重境的對戰，一個呼吸就是數十次交手。千百次的交戰中，洛笙或是躲閃、或是出劍，漸漸開始有了一絲明悟。
神通《青鸞之翼》，練到高深處堪稱「無形無影」，就好像失去了實體一般，敵人連碰都碰不到。
若能將這份意境融入劍法中……
九年潛修，洛笙日夜不停地練劍，早已經積累了大量的感悟。而現在，這些感悟就好像一顆顆散亂的珠子，被一根線串到了一起，變得圓融如一。
「無形之劍，無影之劍……」
洛笙漸漸領悟，唇邊露出一絲笑意，「很好，總算悟出一絕招了。」
她足尖一點，驀地一閃，身形已經晃到了百丈開外。少女眉梢一揚，劍鋒上寒芒閃爍，「黑伯，您要是能接住下面這一招，我就認輸！」
「哦？總算不躲了？」
能讓她放棄身法硬碰硬，黑水蛟也知道，下一招的威力定是非同小可。它盤起蛇軀，緊緊盯著洛笙，低沉道：「來吧！」
「小心了！」
洛笙信手一揮，劍尖模糊，竟然有成百上千道殘影重疊。
黑水蛟脊背一寒，彷彿有什麼恐怖的大威脅即將降臨。可洛笙人尚在百丈之外，它沒有防禦目標，只能扭動蛇軀，茫然地左支右拙。
「轟——」
下一瞬，一股無形的巨力忽然轟擊在它七寸上。不由自主地，黑水蛟被那股巨力轟得猛然倒飛，連續撞斷了好幾棵大樹，鱗片飛濺。
「什麼？」
「這，這……」
「這是什麼招數？怎麼忽然就轟飛了？」
賓客們面面相覷，盡皆駭然。連先天三重境的天水侯也愕然至極，硬生生拈斷了一根鬍鬚，卻還渾然不覺。
「黑伯！」洛笙也有些意外，連忙飛身掠去，「沒事吧？」
「噝噝……」
片刻后，斷樹之下，巨大的蛟首重新昂起。好在身為妖獸，它皮糙肉厚，這點小傷還不算什麼。
黑水蛟身形一晃，重新變成了一身黑衣的中年人。
他打量著洛笙，一臉的驚疑不定：「阿笙，你這是什麼招數？連劍都沒出，怎麼……怎麼就擊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