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女之怒

  洛笙一怔，旋即點頭：「是，得到了。」


  「哈哈哈！好！」秋水長老猛一拍案幾，茶水都震飛了出去。


  「老夫就說嘛！阿笙這孩子氣度沉穩、靈秀出塵，絕對是一塊渾金璞玉啊！」


  他樂呵呵地摸著鬍子，再沒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模樣，「怎麼樣，各位？都服氣了吧？」


  「驀秋水，你這老傢伙，得意個什麼勁？」


  一名長老酸溜溜地哼道，「是人家小姑娘自己了得！可不是你教得好。」


  「確實了得。」


  又一名長老點頭，難得地露出驚嘆之色，「能一次性繼承完整神通，這孩子的悟性當真極高啊！」


  「不錯不錯。」


  眾長老都誇讚了幾句，看向洛笙的目光明顯變得溫和許多，甚至都隱隱了有些熾熱。


  先天靈童，代表了天才的資質；完整神通傳承，則意味著極佳的悟性。二者結合，可以說洛笙只要活著，未來註定會成為一方大能。


  如此妖孽，當真是絕世之瑰寶。


  「老祖宗。」


  「您也看到了，這孩子天資之高，堪稱我驀氏千餘年來第一人啊！」秋水長老忽然轉身，對驀氏老祖拱手，道：「方才的提議……不知道，您老意下如何？」


  宗家眾長老都清楚，秋水長老說這話，是打算力薦洛笙為下一任族長了。不過他們也沒什麼可說的，按照族規，族長几乎都是年青一代的最強者。


  洛笙，顯然就有這個潛力。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驀氏老祖身上。有人期盼、也有人惶恐，種種心思，不一而足。


  只要這位老人一點頭，驀氏宗家的天……就要變了！

  「怎麼辦？怎麼辦？」


  這一刻，風儀長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那小崽子如此妖孽，老祖會不會偏幫她？」


  眾人各懷心思，唯有洛笙一人懵然不覺。她依然沉浸在《風衍遁術》的意境中，這一門神通太過浩瀚玄奧，僅僅粗略瀏覽，便令她對風之一道的感悟大幅提升。


  「傳說中，青鸞一脈乃鳳凰後裔。」


  以洛笙的心境，也不由心跳加速，「按照傳承所言，我若能把這《風衍遁術》修鍊至極高境界，也能有鳳凰神族的幾分風采了。」


  「諸位長老。」


  驀氏老祖眼神一掃，將各長老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微微頷首，淡淡地笑了一笑：「秋水長老所言有理，老夫會認真考慮。」


  「不過現在嘛……呵呵，為時尚早，為時尚早啊！」


  「阿笙。」


  驀氏老祖撫頜微笑，對洛笙招手，道：「你遠道而來，又受了神通傳承，想必已經十分疲累了。」


  「來，到老祖宗身邊坐下吧。」


  此言一出，風儀長老面色鐵青。


  在驀氏的眾多後輩中，洛笙可是唯一一個能得到如此待遇的啊！老祖雖然說要考慮，可看這意思，難道竟還真要讓一分家之女當族長不成？

  「是，謝謝老祖宗！」


  洛笙剛欲移步，忽然想起一事，指著站在一旁的青姨問：「老祖，青姨一路陪我來到宗家，車馬勞頓，能讓她和我一起坐嗎？」


  「這……」


  驀氏老祖還未開口，一眾長老都微微色變。洛笙也就罷了，畢竟是前途無量的先天靈童；可青焰鳥？一頭小小的妖獸而已，怎麼配和他們平起平坐？

  「小主人，我沒事的。」


  青姨察言觀色，立刻道：「主從有別，我只是一頭小小妖獸，您不用管我的！」


  「這怎麼行？」


  洛笙前世一心修行，不太懂這些世家規矩，疑惑道：「妖獸又如何？這天下有靈眾生，不都是平等的么？」


  她微微皺眉，「您從小陪我一起長大，待我宛如子侄，我自然也該待您如長輩啊！」


  「不，不是的……」青姨急了。


  這位小小姐平時聰慧過人，可有時卻又單純如一張白紙，彷彿不通世事似的。


  「哼！」


  風儀長老本就看洛笙不順眼，此時愈發不爽了。


  她居高臨下，冰冷地瞥了洛笙一眼：「世家子弟，自然要有世家的規矩！」


  「主就是主，仆就是仆！若人人都像你一樣任性、主從不分，豈不是都亂套了？」


  「雖然僅僅一分家之女，可你也要注意身份。」她眉尖一挑，隱隱有一絲譏誚，「竟然視一妖獸為長輩？自賤至此，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風儀長老，你過分了！」


  秋水長老見狀，不由怒道：「胡說什麼，阿笙她只不過是一個孩子……」


  「大爺爺，您不必管了。」


  洛笙忽然朝前走了一步，淡淡地道：「這件事，我自己來解決。」


  她本不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可既然被人欺到了頭上，也絕不會忍氣吞聲！


  「阿笙，你……」


  不知為何，這個小小身影站出來的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儀。那股威儀並不如何強烈，卻高貴而聖潔，彷彿九天之上的神女冷然俯瞰一群凡人。


  天女之怒！

  在這股威嚴下，風儀長老也不自禁地後退了好幾步。清醒后，她頓覺失了臉面，色厲內荏地道：「小丫頭，你這是要以下犯上嗎？！」


  「風儀長老，我奉勸您一句話。」


  洛笙神情淡然，一身白衣無風自動，「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無德枉做人！」


  「你……」


  竟然被一個分家小輩教訓，風儀長老胸口一窒，怒極反笑：「好……好好好！」


  「小輩，莫要以為自己有幾分天資，就敢如此囂張！」


  她怒笑道，「你以下犯上，按照家規，老身有資格小懲大誡！」


  「哦？長老這是要教訓我么？」


  這話里滿是威脅之意，洛笙卻彷彿沒聽出來，淡然自若，「既然如此，我和您打個賭如何？」


  「一炷香之內，我們各自施展《青鸞之翼》，先被對方碰到者為敗。」


  「倘若您輸了，請稍移尊駕，給我青姨讓出一個座位來；若是我輸了……」她淡淡一笑，道，「就自己廢了這一門神通，如何？」


  「什麼？！」


  一眾長老駭然色變，秋水長老更是直接站了起來：「阿笙，休得胡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