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青鸞傳承
殿門徐徐洞開,一名青衣老者走在前,身後跟著一名碧衣女子。那女子懷中還抱著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約莫四、五歲大,想來就是那先天靈童了。
風儀長老瞪了他一眼,惱怒道:「若真是如此,當為我驀氏之福!」
「哦?」秋水長老抬了抬眼皮,皮笑肉不笑,「風儀長老當真這麼想?」
「秋水長老,你說這話何意?」
風儀長老臉色一沉,「以老身的地位,難道還會與一個小輩刻意為難不成?」
「好了,不必爭了。」
驀氏老祖笑了笑,吩咐道,「這孩子的緣法,自有祖靈判斷。」
「是。」風儀、秋水兩人相視一眼,皆不甘應下。
「小姑娘,」驀氏老祖望向洛笙,和顏悅色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老祖宗,我叫驀語笙!」洛笙從青姨懷中跳下來,清清脆脆地回答。
她年紀雖小,卻長得秀美出塵,一雙眼眸清亮如寶石,面對眾人亦毫不怯場,倒是令不少長老生出了一絲欣賞之意。
「咦?這孩子不錯啊!」
「落落大方,頗有風度。」
「是不錯,有我修仙世家的氣度。」
「嗯,是個好名字。」老祖也微微頷首,忽然問:「阿笙,你從哪裡來?」
這……
洛笙心中一震,旋即應道:「九淼國南疆,天水城!」
「既然你生在南疆,為何又要來宗家呢?」
「凡人一生僅僅百年,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阿笙不願沉淪,望能求仙問道,長生不朽。」
「欲求仙道?」
聞言,驀氏老祖卻是輕輕搖頭,「你所求之道太大,老夫教不了。」
他忽然遙遙一指,那粲光流轉的青鸞璧飛到洛笙面前,微笑道,「不過,它卻可以。」
「傳承之寶?」洛笙心下一驚。
傳承之寶,蘊含著前輩大能的記憶碎片,能最大化地傳承一門神通。它珍貴無比,哪怕地仙也煉製不出來,必然是一件上古遺寶。
「此物名為『青鸞玉璧』,乃家族一位先祖偶然得之。」驀氏老祖介紹,「其中記載了一門極珍貴的步法神通,名曰《青鸞之翼》,為鎮族之法。」
「老祖宗的意思是……」洛笙心中一動。
「握住它。」老祖含笑吩咐。
「……是!」
雖然驚愕,但洛笙也並未拒絕。對她而言,宗家最有吸引力的就是這一門神通了,自然依言照做。
「唳——」
那玉璧光華流轉,入手溫涼。握住的那一剎,虛幻頓時充斥了整幕視野,一道柔和美妙的鸞鳴在神魂深處響起。
「步法,何謂步法?」
「移動之法也。」
「步法,可令人更為靈動,在戰鬥中佔據先機。修鍊至高深處,作用絲毫不亞於殺敵之術!」
……
在洛笙神魂中,一隻美麗的青色神鳥降臨,輾轉騰挪,作出種種不可思議的閃躲。
《青鸞之翼》,共三篇。
「逐風」,能化身入風,料敵於先。
「千幻」,能瞬間幻化出千百道殘影,令敵人連分身真假都辨不出。
「無影」,到了這一境界,哪怕萬箭齊發,也能絲毫不沾衣角!
「好厲害的神通。」洛笙看得目眩神迷,「難道,真是那神獸青鸞的傳承?」
*
天界,某處秘境。
山高谷深,幽谷中有一條小溪如玉帶般流過,溪水叮咚作響,清脆如仙樂。但見朱果壓枝,百花盛開,宛若一處世外桃源。
「嗯?」
一名青衣女子垂下眸子,眼底有疑惑之色,「一千多年前,我留在那人界的傳承,竟然有了感應?」
「姐姐,姐姐。」樹梢上飛來一隻青色鳥兒。
「人界那種窮破地方,有什麼好在意的?」
它跳著腳,叫道:「我聽說那裡元氣稀薄,沒幾個高手,也長不出什麼像樣的天材地寶呢!」
「饒舌。」
青衣女子輕笑,斥道,「你這扁毛畜生,怎地也學會嫌貧愛富了?」
「本來就是嘛!」
鳥兒不服氣,哼道,「姐姐,你留下那一套傳承留也有千年之久,卻連一個學會的都沒有!」
「哼哼,一些小小凡人……怎配與我青鸞一族相比?」
它砸著小嘴,傲然挺胸,「我們可是鳳凰後裔,天之驕子!」
「你這傻丫頭,連化形都沒成功,還鳳凰?」
青衣女子撲哧一笑,「行啦,好好修行去!可別弱了我青鸞一脈的名頭!」
「哼……姐姐你還不信我……」那鳥兒灰溜溜地飛走了。
「這些年來,風雲動蕩,天機混亂不堪,似有一場浩劫將起。」
「這大浩劫席捲三界,我青鸞一族雖然避世,卻也難以從中抽身。」笑意漸漸消失,青衣女子嘆道,「我修為太淺,參不透緣由,卻也隱隱感到這一大禍將起於凡間……」
「凡人,你得我傳承,也算一緣法。」
她沉吟片刻,暗道,「也罷,便送你一場造化!將來若能證得天仙修為、飛升天界,或許還會有相見之期。」
她屈指一彈,一點青光從天界飛速墜落,轉瞬就消失在了九重天雲霧之間。
*
人界,鏡湖三山。
洛笙握住青鸞玉璧,盤膝而坐。點點星光繚繞在她周身,雙目閉闔,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風采出塵,宛若仙童。
「星光降臨了。」長老們看著這一幕,隨意道。
在驀氏一族的歷史上,只要是稍微有些天資的修士,都能引這動傳承之寶。「周天星光」是神通外顯之象,悟性越高、得到的傳承越完整,那星光的密度就越高。
「星光挺多啊。」一名道袍長老笑道,「看這情形,怕都有望達到第二重『星光如絲』了。」
「是有希望。」
「嗯,我也看好。」
一位位長老都贊同。若能達到「星光如絲」之境,便和各位長老是同一層次了,值得宗家大力栽培。
「小主人,千萬要達到啊!」青姨在一邊緊張地看著,手心滲出了冷汗。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洛笙巋然不動,已經完全沉浸在《青鸞之翼》的傳承中了。隨著時光一點點流逝,她周圍的星光也越來越亮、越來越密……
「成了!」
不久后,秋水長老樂了,「諸位,周天星光濃郁,綿密如絲縷……瞧,這可不就是『星光如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