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轉眼三年過
侯府地牢。
「咣當。」
護衛把一個裝滿水的陶罐扔在地上，冷漠地道：「喝吧。」
「這位護衛大哥，等等！請留步！」
紫山姬月拚命從鐵欄中伸出手，嘶聲喊道：「不知……不知我紫山氏……」
「紫山氏？」
那護衛嗤笑一聲，腳下卻毫不停留，「哼，你罪大惡極，連驀氏宗家都震怒了！為了區區一個婦人，紫山氏豈會與我們驀氏交惡？」
「嗒，嗒，嗒……」
腳步聲逐漸遠去消失，地牢中又恢復一片死寂。
紫山姬月熾熱的眼神熄滅了，貼著欄杆，緩緩軟倒下去，像一條被人抽走了脊樑的狗。她過去做人做事太差，如今犯下大罪，居然連一個來看望的人也沒有。
「該死，該死……都是那個孽種！」
紫山姬月狠狠一把摔碎了陶罐，臉孔猙獰扭曲，「天賦高又如何？說不定哪天就死了！該死，整個驀氏都偏幫她！」
「嘿嘿……當然了。畢竟，那可是先天之子啊。」
一個陰冷飄忽的笑聲傳來，在她靈魂里直接響起，「怪只怪你自己不走運，動誰不好？偏偏算計到一個先天靈童頭上。驀天水那老東西，可不就得發瘋了？」
「不過，本王倒是挺欣賞你。」
那聲音桀桀怪笑，道，「不管怎麼說，你也替我大荒妖澤除了一個大禍害啊！」
「你……你是妖？」
紫山姬月頓時糾緊了心臟，驚恐不已，上下打量著空無一人的地牢。
「是又如何？」對方冷笑一聲，「人族，紫山氏不願保你，很快，你就會被驀氏處死了……」
「怎麼，難道你就這麼甘心了？認命了？」
「我……」紫山姬月一想到玉夫人，想到那賤人居然踩著自己上位，心中便劇痛難耐，彷彿有無數螞蟻在啃噬。
「我不甘心！不甘心！」
她咬緊了牙關，低吼，「妖王大人，求求您！救我出去吧！」
「哈哈哈……」那大妖狂笑，一股無形的詭異波動瀰漫進了地牢，「既然如此，本王便保下你的靈魂。」
「紫山姬月……為本王的大計獻身吧！」
片刻后。
「咦？怎麼回事？」
輪值守護衛路過，忽然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只見紫山姬月軟倒在牆角，一手死死抓著碎陶片，脖子上還有一道淋漓的血痕，已經絕了氣息。
「這這這……」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這紫山姬月，居然畏罪自殺了？」
*
時光荏苒，轉眼已是三年後。
「呼——呼——」
清晨，一陣北風攜著細雪刮來，庭院內玉樹瓊枝，視野里一片晶瑩剔透，煞是好看。九淼國地處大陸南方，氣候溫暖，這麼大的雪倒是很罕見。
一個約莫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從屋檐下走出來，身披一襲白色輕質的狐裘，整個人猶如一團輕盈的雪絨。她年歲不大，卻長得秀美出塵，粉雕玉琢極是可愛。
「從我投胎人界算起，不知不覺，已經快四年了啊。」
小女孩仰頭眺望，碎雪倒映在她寶石般清亮的眸子里，輕輕吐出一口白氣，「天界，紫芙，凌霄神庭……」
「我，從未曾忘！」
三年多來，洛笙看似無所事事，暗中卻沒有一天停止過修鍊。她早已將天、人兩界的天道法則貫通，就在昨夜，一舉突破了先天二重境！
儘管只是二重境，可洛笙對「道」的感悟極高、對力量的控制又精妙，實力完全能媲美三重境！事實上，就連神通在身、修為深厚的天水侯，也難以與之匹敵。
最重要的是……
前世的洛笙天女，乃劍仙！
所謂劍仙，一劍破萬法，最擅長攻伐殺敵之術。在三界無數修行者中，論戰力，劍仙絕對是一等一的。
「小妹，小妹！」一道少年聲音遙遙傳來。
洛笙轉眸望去，露出微笑，「哥哥。」
「阿笙，你起得可真早。」
一匹黑色的駿馬踏雪而來，驀驍翻身下馬，爽朗地笑道：「怎麼，今天又要去余大師府上？」
三年過去，驀驍也長大了不少，從十一歲的孩子變成了十四歲的俊朗少年，英姿勃發。在洛笙的暗中幫助下，他進步神速，如今也已經是後天三重境的小高手了。
「對。」
洛笙微微頷首，笑道：「余大師打算煉製一種新的丹藥，找我過去幫幫忙。」
「又煉新丹藥？」驀驍瞪大眼睛，「奇怪了……這幾年，余大師到底走了什麼運？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厲害了？」
「呃……這個嘛……」
洛笙轉著烏黑的眼珠，故作懵懂，「也許，是大師他以前在藏拙？」
生怕哥哥起疑，她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便如一片輕盈的羽毛般滑了出去。小女孩借著風力輕靈而行，披風飄逸，宛若乘風而去。
「這丫頭……」
驀驍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唉，可真是越來越神秘了。」
*
余大師府。午時。
一股沁人心脾的葯香彌散而出，滿室芬芳，叫人心曠神怡。這葯香靈性十足，絕非一般的草藥丸，而是入了品的靈丹。
「……好，完工了！」
洛笙收回先天靈火，擦了擦額角薄汗，難得地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連續煉丹一上午，她也略有些疲倦，肌膚愈加晶瑩，透出了一抹柔和自然的嫩紅。
「快快快，快開爐！」
余大師興奮難捺，連催促道：「來，丫頭，快讓老夫見識見識！」
「好嘞。」
小女孩一揮手，一股靈力捲住爐蓋，將其緩緩掀開。余大師立馬湊上去，眼巴巴地數著：「一、二、三……九、十？十顆？天，又是滿爐？！」
即便是同樣分量的藥材，由於煉藥師水平不同，最終成丹的數量也不一樣。通常來說，一爐丹藥能煉出六顆已經很不錯，煉出七、八顆？簡直是走了大運！
至於理論上的極致——「滿爐」十顆，更是從未出現過。
可三年來，面對眼前這個小丫頭，余大師只覺得過去的一切經驗都幻滅了。他親眼看著洛笙從一個連藥材都認不出的菜鳥一路成長，天賦之高、進步之快，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如今，這丫頭不但能完美煉製多種一品丹藥，更能改進丹方、令原本普通的丹藥化腐朽為神奇，創出自己連聽都沒聽說過的奇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