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煉藥大師

  「唔……」


  洛笙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前世的洛笙天女，性情孤清，不喜交際。除了修行，她就只有一個愛好——讀書！奇珍異獸、歷史典故、山海異聞……各種各樣的雜書都看了不少。


  凌霄神庭乃堂堂一天霸主，藏書何等豐厚？經年累月下來，倒也算得上「見多識廣」了。


  「先天經脈不通、無法行氣……這，似乎是傳說中的『先天廢體』？」她暗忖，「在凌霄神庭的藏經樓，我好像看到過類似的記載？」


  所謂先天廢體，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病症。指嬰兒在誕生之初染上風邪、卻並未得到及時祛除，邪氣在經脈中長期盤踞，最終導致經脈硬化的惡疾。


  在人間，這種病的確無葯可醫。但在天界，煉藥一道更加博大精深，倒是恰好有一種名為「靈火浣花湯」的藥物對症……


  「小妹，小妹？別想了。」


  驀驍的聲音把她拉回了現實，他強顏歡笑，道：「我這身體，自己是知道的。」


  「好了，你可是整個侯府的寶貝。別再為哥哥這樣的廢人花心思了。」


  「哥哥，你相信我嗎？」洛笙心裡一酸，忽然抬頭問道。


  「我可是先天靈童，生而知之！而且今天我在藏書樓待了一天，看了很多的醫書呢！」


  她拍著胸脯，一幅童言無忌的樣子，「相信小妹，我可以幫哥哥治病的！」


  「真的嗎？」驀驍畢竟年幼，眼睛一亮，忍不住驚喜地叫出聲來。


  「小主人……」


  青姨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洛笙打斷了，「青姨，只是試一試嘛。阿笙自有分寸，不會亂來的。」


  「……好吧好吧。」


  對一個固執較真的小孩子，青姨還真沒辦法，「那小主人，你準備怎麼辦呀？」


  「唔……」洛笙沉吟了一會，「青姨，我們府上，應該有煉藥師吧？」


  「那是自然。」


  青姨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這小傢伙懂得不少啊。


  「我們侯府，聘有一位很有名氣的煉藥師——『余千岩』客卿，」她語氣恭敬，「小主人，那可是一位二品煉藥大師呢！」


  要成為一名煉藥師，首先得就成先天修士，擁有靈識、能控水火。這還不算完，一名真正優秀的煉藥師，必須花費大量時間、金錢和精力去研究藥物，要求極為苛刻。


  在天水城這種小地方，一品煉藥師都很罕見。至於二品？自然更是鳳毛麟角了。


  「好。」洛笙輕輕點頭。


  她只要找一名經驗豐富的煉藥師幫忙就好，二品？應該足夠了。


  「青姨，又要麻煩您了。」


  洛笙仰起小臉，說道，「帶上我和哥哥，去拜訪一下這位余大師吧！」


  *

  余大師府上。


  「三位，請稍等。」


  一名煉藥童子給他們奉上茶，有些好奇地瞧了小洛笙一眼，「師父正在後院小憩，很快就過來。」


  「謝……謝謝哥哥。」驀驍有些緊張，小手緊緊絞著衣服。


  不一會，一股葯香味從後門里飄來，一個高高瘦瘦、留著山羊鬍子的邋遢老頭推門進來。


  見到此人，青姨立刻站起身，恭敬道：「余大師，我們……」


  「青長老，不必說了。」


  余大師打量了三人一圈，目光停在驀驍身上，「其他人都好說，但要讓我醫治這小子？哼……還是免開尊口吧！」


  「大師！」驀驍咬緊下唇，眼裡淚花閃爍，「我……我真的沒救了嗎？」


  「風邪入體、百脈不通。」


  余大師擺了擺手，冷淡地道，「小子，你只是一個凡人，靈丹無用。除非請來五品以上的煉藥大宗師，否則一點希望都沒有！」


  五品大宗師？

  要達到五品，首先就得成為地仙！可整個九淼國一共才幾個地仙？更別說還要精通煉藥了。


  「這樣啊……」


  驀驍眼神一黯，強忍著淚水起身，「謝、謝謝大師了……」


  「哥哥，別走別走！」洛笙連忙拉住他，「這位余大師說不行，我可沒說不行啊！」


  「哦？你就是那先天靈童？」


  余大師盯著洛笙，冷笑一聲，「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娃娃而已……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先天靈童，的確天資不凡。可煉藥卻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必須長期鑽研才能有所成就。他余大師少年煉藥，苦苦修習了上百年，哪裡看得起一個小丫頭？


  「大師，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洛笙站起身來，毫不畏懼地和余大師對視，「要是我能治好哥哥這病，您怎麼說呀？」


  「什麼？就憑你？」


  余大師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嗤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丫頭，你要是能行，老夫立刻拜你為師！」


  「好！」


  洛笙也聽得不忿，在掌心清脆一擊，「那就一言為定！」


  「你這小傢伙，給根杆子就順著爬了？」余大師氣得胸口都疼了，怒笑道，「傳說先天靈童能生而知之？老夫倒要看看，你一小娃娃有什麼招！」


  「不會讓您老失望的。」


  洛笙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小身板一挺，「余大師，您這裡應該有很多藥材吧？」


  「普通的藥材應有盡有。」余大師哼道，「至於一、二品的靈藥？有倒是有，但卻不能讓你一個小娃娃糟蹋！」


  「不用不用。」


  洛笙絲毫不介意，微笑道，「您老放心，我只要一些普通藥材就夠了——比如『天羅蘭草』，這兒有嗎？」


  萬事萬物，相生相剋。要想治病救人？那可不是砸一堆仙丹上去就行了，必須得對症下藥。


  「天羅蘭草？」余大師拈著山羊鬍子，納悶，「老夫鑽研藥物一輩子，從未聽說過啊。」


  「果然如此。」


  洛笙暗自嘆了口氣，「麻煩了……天羅蘭草是天界的命名，在人界就不一定叫這個名字了。」


  「那是一種兩年生的藥材，初生呈藍色，成熟后呈紫色。」她想了想，道，「它屬性溫涼，喜歡生長在濕冷的地方，種子、根莖都可以入葯。」


  「咦？」


  見這小丫頭說得煞有介事，余大師一驚，皺著眉頭思索起來。不一會兒，他不確定地問，「你說的，可是『藍紫七環草』？」


  「您這裡有么？有的話，讓我看一看就知道了。」洛笙脆生生地道。


  余大師瞥了她一眼，起身，「既然如此，隨老夫去一趟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