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若為王
從江州學府那邊過來，楚塵一路上，都能夠感覺到一股氣息，若有若無的跟在自己身後。
真是好大的膽子！
於是，楚塵這才挑了一個僻靜之地，想要看看是什麽人，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他的車。
楚塵開口沒有多久之後，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從陰暗處緩緩走了出來。
“給個說法，我不喜歡被人跟蹤。”
楚塵平靜道，一雙眸子波瀾不驚，看著麵前那個身材瘦削的中年人。
“小兄弟，沒想到你也是個練家子，有點能耐啊，居然能夠發現我。”中年人說著將雙手背在身後，一副名家氣勢。
楚塵並不認識對方。
但是對方那袖口上的牡丹，卻讓楚塵稍稍皺了皺眉頭，牡丹是花中之王，傳說中，能夠壓群芳的絕世之花，一般來說隻有富貴人家，才喜歡在著裝上繡上牡丹的圖案。
而剛好，在楚塵的記憶中，那個方家的上上下下，出門在外都喜歡穿如此著裝。
“你是燕京方家的人？”楚塵反問道。
“還算你有點眼力勁！”
楚塵聽見對方承應，不知不覺的皺了皺眉頭，以為將再也不會和那個姓氏牽扯上關聯了，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有些東西就算是他想要回避都無法回避的。
“在下西北獨狼，陳哮天！前不久剛好成為了方家的供奉！”
男子下巴微抬道，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中有著一股子的高傲。
他陳哮天，原本是西北一位武道高手，一直在江湖上名聲外傳，在還未到四十歲之前，便是突破到了化勁宗師的境界，也算得上是一方名家了！
正因為成為了化勁宗師，所以他才擁有了成為方家供奉的資格，類似他這般的化勁宗師，還有兩三位，都是方家招攬的強者。
成為方家供奉後，他第一件任務，便是作為方家大小姐，方怡的隨身護衛。
並且不能被方怡發現！
足以證明，方家有多麽看重這位大小姐了，連化勁宗師，都請來做她的護衛。
至於今日，他也是藏在暗處，注意到了楚塵的詭異舉動後，才決定跟過來看看。
“哮天？果然是一條好狗，不過做一條方家的狗，有這麽讓你值得驕傲的嗎？”
楚塵說著，嘴邊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來。
“放肆！”
陳哮天陰沉道，因為這個名字是師傅賜給他的，所以這幾十年過去了，他都不敢輕易更改，當中自然也少不了人如同楚塵這般的嘲笑。
不過，自從陳哮天成為化勁宗師以來，那些嘲笑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少了。
因為，那些敢嘲笑他的人，已經全部死了！
陳哮天雙手捏作虎爪狀，如同一道電光般，朝著楚塵撲過來，右手直掏楚塵心窩，左手卻是衝著咽喉而來。
“找死！”
楚塵冷哼一聲，便是一腳橫起，攔腰將陳哮天踢飛。
“這？”
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陳哮天便是仰麵趴在地麵上，兩眼茫然的瞪著天空。
不對，這個男人不是簡單的練家子！
畢竟是化勁宗師，僅僅是一個回合的交手，他就能夠感覺楚塵的實力，遠遠在他之上……
難不成，這個男人也是化勁宗師？！
這一個恐怖的想法滋生在陳哮天的心頭，驚悚得讓他都不敢承認，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居然會是化勁宗師！
“我希望知道，關於你口中的那位方怡大小姐更多的事情。”楚塵走到了陳哮天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仰躺在地麵上的陳哮天，目光不喜不怒。
不過越是這樣，越讓陳哮天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怕。
對方那深不可測的眼神，竟然會讓他想到了自己那位已經死去多年的師尊，西北老人……可後者可是整個華夏武道界的奇跡之人啊，活了足足上百歲的傳奇武術家。
“說話！”
楚塵淩空一指點在陳哮天的胸口。
隻在那一刹那，仿佛心髒被人戳了一個洞般，一股劇烈的疼痛席卷陳哮天全身上下，幾乎快讓他無法呼吸了。
快有二十年都沒有體會到如此的疼痛了！
本來武道，就得吃旁人吃不下的苦，所以對於疼痛的抵抗力，也是遠超過常人，可即便如此，陳哮天還是差點痛得暈厥過去。
“說話啊！”
又是一指，淩空點下，陳哮天再也扛不住了，無論楚塵問什麽，都是立馬回答，不敢有半點遲疑。
畢竟他也隻是方家的一個供奉而已，並非要為方家賣命！
如同倒豆子般，陳哮天將所有知道的情報都告知了楚塵之後，楚塵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我離開的這幾年裏，楚雁雪她應該發生了一些變故。”
“否則，不可能會不認得我！”
“就是不知道，這場變故究竟是從何而起了！”
楚塵在心中不斷的思索琢磨，可就是無法得知自己認識的楚雁雪究竟是如何成為今天的方怡，而且看這個陳哮天的模樣，應該也是這兩年才加入方家的，對於方家有些事情甚至還不如他這個外人清楚。
“你，究竟是誰？”
就在楚塵準備離去前，陳哮天鼓足勇氣，還是問出了個問題。
在西北老人作古之前，向他們說過，在這片華夏的土地上，必須小心的幾個人或勢力。
其中燕京就占了兩樣，秦家那條百年潛龍，方家還未出世的鳳凰，剩下的則是龍虎山上的劍仙一派，河西走廊上的趕屍一脈，以及……已經驅逐出華夏武道界的洪門勢力。
那個男子的實力太過恐怖，甚至讓陳哮天產生了是麵對師傅，西北老人的錯覺。
“與你無關，如果還想要活命，勸你最好是遠離方家比較好。”楚塵淡淡道。
他的意思是想要和方家宣戰？
陳哮天，一時間無法明白眼前這個男人話語中的意思，不過，根據他分析看來，這個男人，不像是西北老人提到的五者中任意一位。
前麵兩者，如果這個男人是燕京那邊來的，不可能已經報出身份還和自己動手。
如果是龍虎山劍仙中的一位，他身上也並未佩劍，而趕屍人一脈，聽說頗為神秘，不過他們都有個特征，就是渾身上下散發出死氣。
至於洪門，那就更不可能了。
因為早在幾十年前，洪門龍頭周人美，就已經敗在他師傅，西北老人手上，宣布永久退出華夏。
“難不成，是聖人複蘇的預言？！”陳哮天猛然想起，師傅作古前，所說的預言。
傳說中，在華夏上，將會有一位聖人蘇醒，引領全世界的人，開啟一個新的時代！
就在陳哮天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楚塵已經驅車離開了，隻留下一地的塵土。
……
遙遠的燕京，一處古色古香宅子的牡丹園內，一位老者正在悠閑悠哉的在院裏的池塘中垂釣。
這裏是百多年前，清末年間，朝廷一處高官的家宅，不過後來因為時代交替，就變成了一些燕京豪門的私人住所，用來修身養性。
“方怡最近，在江州那邊，過得怎麽樣？”老者詢問道。
“還行，我有定期請心理醫生，給她進行心理暗示，應該不會想起來過去的事情。”老者身邊，一位中年男子回話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她有沒有遇到什麽麻煩。”
“麻煩？應該不會有吧，她身邊安排有陳哮天悄悄跟著。”
老者聞言，微微頷首，陳哮天的實力，他也是清楚的，雖然是西北老人的弟子中最不入流之人，但好歹也是邁入了化勁這個門檻，能夠登堂入室了。
在江州那種小地方，有一個化勁宗師，基本上能夠解決所有的麻煩。
“其實，就算那個丫頭，想起來過去又如何，被我們方家選中，就已經是她的百世修來的福氣了，旁人都是求之不得。”
“您說得是！”
“那是自然，不過是一個被驅逐出方家之人罷了。”
老者淡淡道，話語間顯得平靜致極，眼神一直牢牢鎖定在水麵上，就等著魚兒來咬餌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老者卻忽然間想起了什麽似的。
“對了，最近聽說，秦家那個小子，秦天龍都成為少將了。”
“嗯，前幾個月傳出來的消息，應該是真的。”
“哎，果然是一表人才啊，不光是二十多歲就突破到了化勁宗師，而且更是成為了少將，那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啊，百年一遇啊！”
饒是這位老者，都是不由得連連讚歎道，秦家的秦天龍，最近在燕京的風頭太盛了，簡直可以說是年輕一代中的領頭者。
他心中感慨，下一次百家宴上，估計秦家，就該徹底的展露頭角了！
“嗬嗬。”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般，老者忽然情緒發生了變化，笑出了聲。
“有什麽好笑的嗎？”旁邊的中年男子不解道，秦家的強勢崛起，對他們方家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沒什麽。”
老者搖了搖頭。
他不過是忽然間想起來了，那個方怡的哥哥罷了，明明身體裏麵流著方家的血脈，卻又不承認，想要和方家斷絕一切關係。
這都快過去十年了吧，方怡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當年那個在自己麵前叫囂的少年，也應該成為一個男人了，就是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夠做到頂天立地！
恐怕離開了方家，他還掙紮在社會的底層吧，和如今燕京火熱的秦天龍，真的是一個天一個地。
對了，當年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年叫什麽名字呢？
老者回憶了半天，還是無法想起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
“我隻是，記起來一隻無名的臭蟲罷了。”
半晌之後，老者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