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末路

  小東西164雖然被惡鬼丸切成了兩半，但正常情況下這傷勢對它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因為它的切斷面處並沒有冒出多少血液，並且從斷面處伸出的觸手來看它很快就可以再次融合到一起。但是，被一分為二的種子現在正好落在小東西164斷面的正上方，小東西164本能合攏身體的行為讓這種子的兩半緊緊的貼合在了一起，並將種子的一部分包裹了進來，黑色種子有一半沒入了小東西164的身體，看起來就像小飛象章魚的頭頂上鑲嵌了個黑色的珍珠，這種將種子一半軀體包裹在體內的行為完全可以說成是自殺，一旦小東西164主體內的核心被種子的鬚根接觸到，那麼小東西164就會被種子吸干，最終死亡。

  步入絕境的小東西164開始了最後的掙扎，極為強烈的精神衝擊對著頭頂的種子釋放了出來，隨後小東西164上方出現了一個具有鳥喙、青蛙四肢、猴子身體並帶有烏龜殼的河童虛影，但很快河童虛影的像素就由清晰變成馬賽克最終化為一大團紅雲落了下來，在這一團紅雲還未完全覆蓋小東西164的頭頂時，又一道虛影出現，這次出現的虛影是有著烏鴉尖嘴和漆黑羽翼的鴉天狗，同樣也很塊變成一朵紅雲落下，隨後各式各樣的倭國妖怪虛影出現又消失，朵朵紅雲層疊而下，小東西164將所有離開左佑后在織田君的幫助下吃掉的妖怪靈魂全部燃燒用於攻擊頭部的殘破種子。

  終於在這道長達十幾秒的精神衝擊下，伸入小東西164身體內的種子鬚根在精神衝擊的震蕩下斷成粉末，堅硬的黑色外殼上也出現了幾道裂紋，一個小小的墨綠色虛影被小東西164的精神衝擊從黑色種子內給驅逐了出來，這個墨綠色虛影看起來像只雄獅，但仔細看來它像是由大小不一的帶有細小葉子和尖刺的藤蔓所組成，雄獅鬃毛部分是一根根布滿鋒利尖刺的莖桿，莖桿的端頭是一個紅色的小花苞，有一些花苞呈現張開狀，張開的花瓣內布滿了鋒利的牙齒，這個墨綠色虛影現在看起來左右不大對稱，中央有一道筆直的裂紋，感覺就像一個有瑕疵的手辦，左右兩邊都做的十分完美，可最後一道工序將這兩半粘在一起的時候滑了一點點的樣子。

  被驅逐出種子的墨綠色藤蔓雄獅虛影在小東西164的精神衝擊中苦苦掙扎，一些細小的葉子紛紛飄落但整體看起來並沒有要馬上嗝屁的樣子。

  雖然小東西164精神衝擊的主要對象是鑲嵌在它頭頂的黑色種子，但向四周擴散的強烈精神衝擊也展現了巨大的破壞力。

  離小東西164最近的附在半截黑丸上幻化出形體的深淵領主易卜拉希米由了點小麻煩，雖然祂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但作為一名深淵領主來說，小東西164發出的精神衝擊完全就是螞蟻拿著根眼睫毛抽打人類指甲一樣，如果不用眼睛盯著看，完全察覺不到，但問題在於祂現在附身的黑丸只有半截，先在森藍丸手中吸收了左佑手臂中的力量，然後被左佑從惡鬼丸中剝離出來，再然後被惡鬼丸劈砍最後加上這衝擊，這塊由地獄合金打造而成的大半截黑丸出現了離析現象，這也就導致了黑丸的深淵領主易卜拉希米形態有了些變化，一顆圓形的亮銀色金屬球從毛毛蟲尾部落下，看起來就像這毛毛蟲拉了坨亮銀色的屎。

  然後遭殃的是離小東西164比較近的忍者，他們的靈魂被驅逐出了軀體，作為織田君的直屬幻魔忍者，雖然他們擁有強大的意志、經受過刻苦的修鍊、吸收過大量靈魂、他們等級很高、能力很強、十八般忍術樣樣精通，但他們的靈魂卻沒能撐過小東西164精神衝擊餘波的蹂躪，被驅逐出身體后，他們很快失去了保持原本肉體形態的能力，失去靈性，最終變成無序漂浮紅色和綠色混雜的靈魂球體，但他們身軀背後背負的巨大捲軸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然後是背對著小東西164的森藍丸，作為織田君最寵愛的家臣，他的靈魂並沒有被驅逐出身體，只是之前的紅色武士鎧甲、五木瓜紋章、永樂通寶旗幟等等物品紛紛在森藍丸的背後出現，然後在衝擊中裂成碎末最後消失，在它們消失的同時，織田君丟出的屏風也隨之破碎。

  擁有森藍丸這個稱職肉盾，左佑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同時身上的毛髮將其完美地包裹了起來，小東西164發出的精神衝擊就像是遇到圓潤石頭的水流，順滑地繞過了過去。

  再往後就是龍龜飛船的血肉支撐柱，在小東西164的精神衝擊下，零星的紅色靈魂球被驅逐了出來。

  同樣，臉色潮紅的織田君看起來也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只是他身後的猩紅披風一小半的顏色由猩紅變得蒼白，原本整齊的披風末端被撕裂成了好幾條，南蠻鎧甲上也出現了一道橫跨整個背部的裂痕，身邊的炮灰足輕武士全部在衝擊下化灰而去，剩餘大量靈魂無序地漂浮在空中。

  位於龍龜飛船上其他房間內的幻魔武士和足輕們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並且這艘龍龜飛船的核心，一個用於容納直徑接近4米大腦的巨大容器，雖然它離小東西164所在的中殿位置比較遠，但在這一前一後兩次衝擊下，這巨大容器朝向小東西164的那面正中央出現了一道細小裂痕。

  終於，依靠燃燒吞噬的倭國妖怪靈魂釋放的精神衝擊來到了尾聲，小小的墨綠色虛影雖然身上藤蔓的葉子掉光，頭頸鬃毛處的食人花全部凋謝，但看起來還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它氣喘吁吁，卻步伐堅定的沖向了下方小東西頭頂鑲嵌的種子本體。

  這時，八岐大蛇的虛影出現了，祂出現后並沒有和之前的倭國怪物一樣被小東西164以燃燒靈魂的方式換取爆發，祂的八個頭顱分別沖向了小東西164周圍站立的8名失去靈魂的忍者肉體，將他們的頭部咬住后，這八名忍者動了起來，紛紛拔出了背上斜背的忍者刀，聚集到了小東西164的身邊，以平刺的方式插入小東西164的圓圓的頭部上方，將嵌入小東西164頭皮的種子連帶一部分頭皮一起切割了下來，距織田君最近的那一名忍者伸手將頭部被削去一截的小東西164攬了過來，然後將萎靡不振的小東西164丟向了織田君。

  將小東西164送走後，這名忍者轉身與其他七名同伴一起半跪在地，雙手持刀將手裡的忍者刀插向了地面，一個直徑約1厘米的地面上冒出了火焰，最終火焰由黃色變為亮白衝天而起，八岐大蛇的虛影控制這八名忍者將他們的超殺奧義『天魔覆滅』壓縮在極小的範圍內，火焰散發出刺眼的白光，穿透了種子的實體以及墨綠色的藤蔓雄獅虛影上，將虛影點燃。

  在火焰的持續過程中，這八名施展出超殺奧義-天魔覆滅的忍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最終留下了黑色的忍者服和8把插在地上的忍者刀。

  在完成了這一切后，八岐大蛇的虛影迅速收縮，變成了一個撞球大小的明亮光球，然後直直地穿透了龍龜飛船消失在天際。

  終於火焰消失，黑色種子並沒有被天魔覆滅的火焰燒成灰燼，那些之前在小東西164精神衝擊下出現外殼裂紋反而在火焰的作用下消失了，種子表面變得光滑無比。

  墨綠色的類雄獅虛影卻在火焰的灼燒下變得奄奄一息，但還未完全咽氣，身殘志堅地向種子蠕動。

  這時，一陣狼嚎聲在所有人的心間響起，巨大的芬里爾虛影出現在了墨綠色的類雄獅虛影身後，一口將它咬住，在一陣咀嚼海蜇皮的脆裂聲后，『咕嚕』一下，從種子內跑出的藤蔓雄獅最終被芬里爾的虛影吞下。